按理说,周彦焕此次攻打恒河洲,陈文东功不可没,于情于理都该受赏。但因为段侧妃和段渊的缘故,这次恒河洲之战便被大家刻意遗忘了。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王爷纳侧妃和恒河洲归降的喜庆中,似乎这恒河洲是因为段侧妃才归降的周彦焕,陈文东这个有功之臣,被莫名其妙的搁置了起来。
原本,陈文东是打算与宋师傅一起留在恒河洲的,宋师傅也中意陈文东留下,这件事周彦焕一开始也是同意的。可是,在大军回山的前一天晚上,陈文东突然接到周彦焕传召,命他随军回山,由段渊的两个儿子段金龙和段玉龙接替陈文东留在恒河洲。
其实,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件事绝对与段渊脱不了关系。要说这段渊也是个老狐狸,他虽然跟着周彦焕回了雁荡山,但却把两个儿子留了下来。名义上是为了协助宋师傅接管恒河洲,但凭着段家在恒河洲的多年经营,完全可以挟制宋师傅,继续做他的地头蛇。
周彦焕的这一决定,让众人对陈文东的看法又一次发生了转变。在这次战役中,陈文东起了逆转性的作用,大家领略了他的军事才能,周彦焕对他也极为重用。原本大家以为,经此一事,陈文东定然会再受王爷器重,前途不可限量,因此,大家对他的态度也和善热络起来。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战事一结束,周彦焕就罢了陈文东的军权。这不得不让大家怀疑,其实陈文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得宠,或许还有什么得罪王爷的地方,要不然王爷也不可能做得这么绝。
相对于别人的胡猜乱想,陈文东倒十分看得开,他对权力并不钟爱,相反,他更喜欢安宁闲适的日子。陈文东愿意留在军中,主要是放心不下那帮出生入死的弟兄,至于其他的,他倒真没放在眼里。
回到山上,陈文东便闲了下来,如今山上人口混杂,为了少惹麻烦,他索性闭门不出。平时就在小院儿里练练武,看看书,莫瑾放学回来后,就指点一下小孩的功课,日子倒也轻松自在。
陈文东的自在日子没过几天,家里就有客人来扰了,而且还是个‘贵’客——暗阁商部的张长老。这位爷可以说是雁荡山最贵的一位客人了,那是相当有钱呢。
张长老为人和气,长袖善舞,在山上人缘极好,但若要说与他关系最好的,却非陈文东莫属。或许是他们曾经有过善缘,张长老对陈文东极为欣赏,陈文东对他也是十分敬重,一来二去的,两人竟成了一对忘年交。
张长老刚刚回山,就听说了恒河洲的的事情,他对陈文东的处境有些担心,抽了个空子,就过来了。
进屋之后,陈文东给张长老沏了一壶好茶,说起来,这茶还是张长老送给陈文东的。
张长老悠闲地品着茶,并未提起陈文东被搁置一事,俩人随便聊了聊外面的风土人情,话题自然就扯到了生意上。
前世,陈文东淫浸商海几十年,不说闭着眼睛都能做生意,也差不了多少,而张长老也是商场上的老狐狸。
两个人谈及经商之道,各有心得,想不碰撞出智慧的火花都难,陈文东钦佩张长老目光犀利,深谋远虑,而张长老亦欣赏陈文东大胆创新,不拘一格。
两个人从上午谈到下午,再从下午谈到晚上,要不是莫瑾打断了他们,估计俩人还要秉烛夜谈。末了,张长老意味深长道:“文东,你在经商方面颇有天赋,假以时日,成就定会远胜于我。”张长老顿了顿,又道:“如果你愿意向这方面发展,我可以收你为徒,将来传承我的衣钵,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听了张长老的话,陈文东感激的一笑,最终还是谢绝了,“张长老,您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以我现在的境况,实在不适合做您的弟子,我们就这样相交也挺好的。”
暗阁中,长老之位师徒相传,并不受靖边王的控制,只要新任长老甘愿认主,便可接替长老之位。张长老这么说,就是告诉陈文东,他有意让陈文东做下一任的暗阁商部长老。
现在,陈文东处境尴尬,周彦焕已然对他起了戒备之心,倘若他答应了张长老的提议,只会加重周彦焕的疑心。况且,他和周彦焕关系特殊,陈文东也不愿意将张长老拖进这潭浑水。
自此之后,张长老便时常光顾陈文东的小院儿,后来,暗阁杀部的薛长老也成了陈文东的常客。说来也怪,这薛长老生就一张冷面,平时寡言少语,浑身还带着一股肃杀气,却意外地和张长老格外投缘。
陈文东虽然有些诧异,但却没有表现出来,这一日,张长老玩笑道:“文东,听说你武功一般呀,老薛可是个武功高手,只要得他指点一二,包你受益无穷啊!”
陈文东自然听出了张长老的好意,立刻顺杆爬,厚着脸皮去求薛长老指点功夫。
薛长老倒也不啰嗦,直接拉着陈文东在院子里松了松骨头,最后不屑道:“弱鸡崽子一个,还是别学武了!”
陈文东被薛长老揉搓的骨头都散了,听了这话,顿觉深受打击。
张长老有些不忍道:“老薛呀,你就不能别说实话?好歹也指点指点人家。”
听了张长老的话,陈文东很心痛,薛长老很为难。
薛长老想了半天,最后才道:“我这里有一本轻功秘籍,你拿去好好练习,关键时刻留着保命吧!学别的,我怕你辱没了我的名声。”
陈文东虽然有些受伤,但也明白两位长老的苦心,自此便认真练起了这本轻功秘笈。
虽然陈文东在武学上没有天赋,但学这秘笈却是进境神速,由此可见,薛长老不愧为武学大师,仅凭和陈文东的一次对招,便能发现适合他的功法,比宋师傅不是强了一点半点。
一晃半年过去了,陈文东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闷在小院儿里苦练秘笈,却不知周彦焕的后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