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也许会一死的决心前来,是他想着,或许这天下只有这玉轴有可能解开他身上的‘生生不息’,延续他的性命。[燃^文^书库][].[].[://../
以前他不信,现在为了她,他愿意去信一信。
并非为了自己,更非为了帝王霸业,只是为了她,便连出发前父皇极力的阻拦,也被他一口否决。
她刚才那样说他,他心底无不是震怒和冷痛,可当她泪流满面冲他怒吼出这一番话,他身躯遽颤,心口上有什么东西抑也抑制不住倾轧而来,她在乎的是他的生死,她在乎的是他的性命?!
他的双手紧紧扣在她的肩上,将她扣回怀中,“小白,你怕孤会死去是吗。”
推拒的力量从他的胸膛上传来,他俯头看去,她双眼通红,满眼是泪,“夜惊兰,你想死,我不管你!别他妈发病了再来找我吸血!你死了我倒快活了!你去死,拉你的**一起去死!”
“**?没有,从来不是……”他把她用力拥紧,下颌紧紧抵着她的发,“我只喜欢你。”
苏茉浑身一震,恼怒地在他身前用力推拒:“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心里的是谁,是琳琅,我知道,你真的不用这样子骗我。”
夜惊兰把她的头按进自己的胸膛里,哑声道:“你知道?不,小白,你根本不知道,今时今日的琳琅,孤根本不会”
就在夜惊兰几乎便要忍不住将一些事情告诉她时,心口突然而至的一阵疼痛袭来,话未说完,他面色一白,身体压弯在她肩胛上。
肩胛上的伤口闷闷的一疼,苏茉这才察觉到异样,也顾不上去想他刚才是要对她说什么,去眼上的泪,扶住他的肩膀,便急急地去看,手也同时捧起他的手臂,探到他的脉息上。
心底一抽,暗骂自己乌鸦嘴,竟然说什么来什么!
才刚骂他不要来吸她的血。
现在……
真是打脸。
苏茉禁不住又气又哭笑不得,她想夜惊兰这个混蛋,天生就是她地克星!
只见他面上血色逐渐褪去,这病情发作得看似竟然是来势汹汹!只一会的时间,他的额上便是汗水湿透,半个身体压覆在她身上,她心下一疼,手足无措间慢慢让自己镇静下来,用力把他扶起靠进矮榻里,卷起自己衣袖,苦笑一声,想也没想,就要咬破自个手腕。
突然间,他的大掌将她握住,“孤不需要……你便是咬破了自己,孤也不会喝。”
才说完这一句,他便掏出帕子捂住口鼻重重咳嗽几声,想必是不愿让外头的人马听见,所幸寒风厉雨,这马车内的声音,外面的人极难听得清楚。
她不知道他是在意她刚才气话,还是在意什么,但她十分清楚他地性子,病痛折磨之下他依然这样说,他就一定做得到。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颗白色的丹丸服下,倾城绝美的容颜逐渐失去颜色,变得灰败羸弱不堪,生生不息的蛊毒是自他娘胎里起便带来,这一发作,便势如山倒,这次竟然较之前几次又严重了许多!
苏茉见得他这副模样,早已是不争气地心疼了去。
“夜惊兰,你不必要拿性命跟我置气,刚才就当我只是在瞎说,这血你必须得喝。”
夜惊兰以手帕捂住口鼻,不停咳嗽,唇上的血色也褪为苍白,眼眸下却盛着一抹坚决。
她不知道,血会依赖,会上瘾。
他怕喝的次数越多,失控之下,不知停止,以至她失血过度而受到伤害甚至死亡。
他伸手把她摁进怀中,似乎连这一动也耗费了他莫大力气,他低低咳嗽了几声,虚声道:“我服的乃是百仙岛灵药,可压制一阵……就这样,你陪我一会……倘或过了这阵仍疼得极了,再喝你的血。”
苏茉想动,却被他以手臂压着,见他如此强硬,她再挣扎不过是加重他的负担,便静静的不去动弹,却显然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在一点点变得冰凉,那衣裳底下,仿佛有颗颗的汗水渗透出来,想必,他一定忍受着剧疼。
就这样忐忑的过了一会,只觉他身体一阵阵地忽冷忽热,她想了想,抬手往他衣服底下探去,触之的尽是一手的腻冷热汗!
“夜惊兰!”苏茉抬头去看,夜惊兰凤眸紧闭,脸色苍白近乎于透明,那孱弱妖冶的容颜慑人心神,直令她浑身一战,心里搐地收缩。
忽然,他微微睁开眼眸,她满脸的惊慌心痛跌进他的眸光里。
她愕了愕,他没有昏迷?
“喝血好不好?就当我求你。”刚刚这一下,她心房骤然紧缩,几乎呼吸不上来,她以为他
眼里通红酸热胀痛,她去拉他的手,咬了咬唇。
早后悔了刚才不该说那句气话,又想这人脾气怎么比她还拗!
若是软的还不吃,她预备着只能给他来硬的。
马车一阵颠簸,突然间,车马人行似乎是走到了一段崎岖的山路上。
这一晃动间,夜惊兰眸光又阖上。
苏茉一惊,再不顾其他,咬破手腕,把手横到他嘴唇上,让鲜血一滴滴渗进他的嘴里。
劈啪一声电光落下
只觉手腕上一阵刺痛,诡异妖澜的光线透过车窗照进来,她的手臂被狠狠攫住,夜惊兰幡然睁开眸子,咬在她伤口处,贪婪而重重地吮1吸着她体内流出的鲜红。
远处,山水轮廓诡宕如墨,不似大周江河的神秀,却平添几笔鬼斧的神工,在寒风雷电中如魔鬼的双手在夜里声嘶力竭的狂舞着!
马车颠簸得厉害,连车窗也在风雨中拍得作响。
外面马声厉嘶,一片混乱。
忽明忽暗间的光线之下,夜色诡谲,风吹进来,散开他一头倾城长发,墨如妖缎。
他狠狠吮着她手腕间鲜血的模样,妖冶得有些惊心动魄。
苏茉倒抽一口凉气!
察觉到什么,她劈手想把他砍晕,却被他率先一手掌住,摁倒进矮榻之中,手上伤口刺刺的痛苦不堪,她终是有些惊恐害怕起来。
她知道,他此刻是半失去意识的状态。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一次的病情发作,与以往不同。
可再这么被他吸下去,她不死也要废了。
叫人?
不能,他这个样子,绝不能让人发现。
身上,男人的力道强硬狠戾得让她根本毫无推开的可能。
就在苏茉惊恐而惊战之中想着应对的办法时,忽然之间,眼前一晃,她似乎看见车窗开阖了一下,又似乎没有,只觉一抹白如厉鬼的影子一闪,她便顿时失去了知觉……
那影子,似乎是个人,白衣,银发,没有脸……她想她一定是看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