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给他三天时间,杀不了河妖,咱们便拿他来给全村庄的族人偿命!”
……
终究这些灵仆族人,与凡人无异,在面对生死时,大多数的族人,都选择了愚昧而自私的牺牲他人,而不是众志成城,共同抵御强敌。[燃^文^书库][].[].[com]
在苏茉的一言下,山主与几位长老相继开了口,才勉强镇压下族人们恐慌的情绪,他们开出三天的期限,并要求以她做为人质。大概是这些族人看出,夜惊兰是个武功不错的人族。恐他杀不了河妖,而违约。
夜惊兰顿时便目光一沉,手中软剑寒光邪冷,族人们生生受了到惊吓,眼看双方局面要弄到更糟糕,苏茉自己走了出去。
他拉住她。
她一手还揪着衣襟,没看他,只低声道,救命之恩算是已还,你我已两不相欠了,夜惊兰,你答应过,要带我出去,杀不了蜃龙,算你食言。
她感到拉住她的手臂僵了一下。两不相欠?夜惊兰笑,他和她此生种种纠葛不清,早已深绵入骨,如何两不相欠?!
这时好像是惜舞走了出来,说是答应夜惊兰,她会命人照看好她,虽是做为人质,但不会让族人们为难她。
见她意已决,最终,他缓缓放开了手。
他说,等我带你走,不需要三天,一天就好。
她点点头说,阿青在等我。
说完便跟着族人们朝山林里走去,她没有回头去看他的神情,却仿佛知道他站在那里,火把的光,映着他玄如墨黑渐渐冰寒的凤眸,和他唇角慢慢弥开的深狠讥诮。
在惜舞的陪同下,苏茉回到了村庄,惜舞将她安排在山主的府邸里,为了让族人安心,虽派了仆人伺候她,却也遣了几个年富力强的男子看守在门外。
“苏姑娘,委屈你在这里呆几日,姑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吩咐仆人就是。”
“能不能……烦请惜舞小姐拿身干净的衣服给我?”苏茉揪着衣襟,她身上这套衣服,早被夜惊兰扯坏了几处,尤其里面的单衣,更是破碎不堪。
惜舞面色一僵,随即吩咐仆人取干净的衣来。
惜舞虽未经人事,但也算活了好几十年,男女之事她并非不懂。
苏茉脖颈上布满红红紫紫的淤点,足可见迷情蝶毒效甚大,当时她抛弃自尊,不知羞耻地甘愿为他解毒,换做其他人,早已忍耐不住,这种情形下,他却仍然去找他的前妻。
然而……
“恕惜舞冒昧的说几句,”惜舞看着苏茉,忽然间压抑着声调道,“苏姑娘,夜公子对你不薄,惜舞还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可以这样对待他的女人,谁知姑娘竟这般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姑娘让他去杀河妖,就没想过,他会遇上凶险吗?姑娘不设法劝阻他,竟还逼着他去杀了凶兽带你走,姑娘好自私的心!”
惜舞双手紧握成拳,内心汹涌着的既是嫉妒也是愤怒,话一出口,她的情绪激动上来,把心里所想,通通说出,“惜舞虽不知‘阿青’是谁,可见姑娘心里另有他人,姑娘这样的,怎值得夜公子去爱?”
苏茉笑了笑。
恐怕不止惜舞,在许多人眼里,她都是个不懂事,配不上夜惊兰的妻子吧?毕竟刚才她在所有人面前,对他说了那些话。
的确,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她好吃好喝坐在这里,只是不想成为他的累赘,她清楚自己的能力,她能做的不是相随,而是等候,相随容易,等候却更艰难。
而她也比这里的任何人了解他,承诺对他这样的人而言,重比泰山,劝阻他只能说明不懂他,她并非逼着他去杀河妖,她只是相信他,因为他说过一定会带她出去,就像那日在山林里,在那大乘教妖姬的袭击下,他说一定会护她平安无事,他做到了。
若说唯一的私心,那就是她的确想尽早离开这里,因为她害怕和他相处得久一天,她的心会更加不受己控。
她喜欢上了他,明明那么痛恨他的,所以才会在他让她服食药丸的时候,心里难过得不能呼吸,他随身带着这种药,只能说明他之前也不想要她的孩子。
没了记忆,但许多感觉还在,明知到不该,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最后的那句话,与其说她决绝,不如说是她在回避自己对他的感觉。
脚步声离去,惜舞出了房间。
苏茉坐在**榻,只觉身体冰冷,脚伤和下面发疼,她慢慢阖上眼睛。
昏昏沉沉中,苏茉睁眼醒了过来,时辰似乎才刚刚临近四更。
她是在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和一些惊呼声中被扰醒。
她很疲惫,这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消。
嘭的两声震动,房门被人急促推开,她正想问问情形,迎面那几个族人走了进来,对她喝斥着道:“跟我们走!”
没过一会,她就被他们关进了一间地窖,走之前只来得及换了套衣裳。
似乎是那只蜃龙又出现在村庄,伤了一些族人,毁坏了一些房屋,那几人焦急不安,便合计着把她扔进这地窖,他们纷纷撮拾着家伙,就奔去了村庄。
地窖漆黑,只点了一盏油灯。
四面窖壁,冰冷潮湿,角落堆放着许多旧物。
她拢紧衣裳,想挑个地儿坐下,突然间感到脚底传来震动,整个地窖随之颤了颤,头顶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远远的从村庄里传来族人惊慌的尖叫声,呐喊声。
震动越来越强烈,苏茉站立不稳,不得不靠墙扶稳,隐隐的只感觉有一种汹涌可怕的声音越来越近,似洪涛骇浪席卷而来。
她面色微微发白,隐隐听见蜃龙的嘶吼声振聋发聩,整个九梨山为之颤动!
“不好了!不好了!天神发怒了,天神发怒了!河妖要淹了咱们的村庄……”
“快,大家快上山!快逃!”
砰砰咚咚的脚步声又急又乱,从地窖外传来,苏茉一惊,奔到门边,拍着地窖的门板,然而她嗓子都快喊哑巴了,也无人听见她的叫唤。
她低头,惊骇地看着有水流顺着门阶灌入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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