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车驰过,帘帐随风拂动。(шщш.щ舞若小說網首发)
苏茉目光微眯,正盯着窗外的夕阳美景来舒缓方才梦中的心悸,刚要开口说什么,这时道旁的丛林中,似有什么随之掠过。
她微微一惊,立刻趴到窗子边回头去看,一声‘高默’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然而路边什么都没有。
可她刚刚,一瞥之间,分明看见丛林中站着一堵人影,那人浑身黑袍,从头到脚只露出半边脸,尽管如此,她却还是一眼从那人的眉目辨出是高默。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苏茉转念一想,若是高默,没道理不来见她,兴许只是山野间打猎的猎夫。
“在看什么?”夜惊兰伸手将窗帐撩开,瞥了一眼车外。
“野猪。”苏茉老老实实坐回原位,吐了吐舌。幸亏她反应迅敏,若让夜惊兰听见她叫‘高默’,一准又要对她十八花式盘问,她可吃不消。
夜惊兰若有所思蹙了一下眉头。
苏茉心虚的把脸拱进他怀里,伸臂将他环抱,夜惊兰舒展开眉头,抚了抚她的头发。
“夜惊兰,比起我,我更担心你的‘生生不息’,”苏茉头微微向后仰起,“你的蛊比我的更高级,和你一比,我都不是事。”
夜惊兰一愣,嘴角扬开,只有她能把如此伤感的话题说得这么没心没肺。
他‘嗯’了一声,道:“至少现在我还活生生的在你面前。”
现在,是啊,那以后呢?
离太医所说的三年,只剩下两年不到了。
并且百里虞说过,他的病,发作得比想象中要更严重,时间只会越来越短。
她与百里虞交流过几次,始终寻不出任何的头绪来解这‘生生不息’。
“阿惊。”
“嗯。”
“你如果死了,我就在你墓里陪你好不好。”
苏茉想,若他当真没法活下去,她就守着他的墓,守着他。到老。
话才说完,她只觉他的胸膛震颤了一下,她的头皮一疼,他失控下握得紧了,旋即她的脸被他捧起,他的动作急促,甚至微微粗鲁的弄疼了她,她一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唇向她压来。
林中。
几个人,几匹马。一个黑袍的男子。
贺炼望着黑袍男子的背影,抬了抬手,他身后的几名金衣卫立刻成环形退后十丈,丛林中但凡鸟兽之声,亦落在他们耳中,几枚银针射出,鸟兽尽散,四周一片沉寂。
黑袍男子摘下面巾,贺炼紧紧盯着,道:“高默,你究竟来自哪一个国家?”
黑袍男子正是高默。
高默道:“贺炼,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知道。”
贺炼微眯着眼,“自在前往半妖族桑日城的路上,那晚你突然又再出现,告诉我未来不久,她会死于非命,让我寻机将她带走,去到遥远的沧海国,只有如此,才能避开她必死的命运。你到底是何人?巫师?还是天神不成?又怎会知道还未曾发生的事情!”
高默笑,摇头,“我什么都不是,和你们一样。你只要知道,我没有骗你就行。只要你帮我救小白,你就有机会,和她在沧海国渡过一生。在那里,我希望你能好好保护她。”
贺炼的眼神一动,“你喜欢她。”
“不,是爱。”
“既是爱她,为何又肯相让于我?你大可以将她带走。”
高默摇头,道:“你不懂,她不会跟我走。而我也试过,根本带不走她。”
“你试过?”
“小白流落在赫连部,易容藏身在兵营时,有一个晚上,我来了,想趁她熟睡时把她带走,但我试了,行不通。”
“所以,你找上了我?”
“是。”
“为何偏偏选的是我贺炼?”
“你要听实话?因为你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没有和皇室沾边的男人。小白适合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不能保证你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但你的身世最简单。你随时可以放下一切带小白走。”高默锐利的目光,直视向贺炼。
贺炼嘴角一撇。似嘲似讽。
高默目光深远,坚定,“贺炼,相信我,小白对我而言是最最重要的人。如果不是非不得已,你以为我会把她推给别的男人?我每次的穿越,或长或短,都不会超过三天。而且,我有种感觉,我存在的时间只会越来越短暂。所以,我无法去做什么,只能寄望你,去改变她的命运。”
贺炼听罢,面上阴鸷的神情一凝,沉声道:“可惜这次我失败了,没能带走她……”
高默道:“你我还有时间,但,也不多了。”
贺炼冷酷地问:“她的死,在哪天?”
高默握紧拳,“小白死在景平十四年,初。”
贺炼面色一变!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与此同时,马车。
苏茉脸颊热烫烫的,布满晕红,伏在夜惊兰怀里娇吟喘息,嘴唇被夜惊兰掠夺得有些惨,他滚烫的掌心正从她衣服底下探进来,罩着一边柔软狠重地捏搓。
两人同处一车,半个月来,为怕弄到她胸口的伤口,他忍耐着没去碰她,这时一经发泄,便有些不可收拾,苏茉大羞,刚想谎说自己伤口痛,这时车外传来一声‘停驾’,将夜惊兰打断。
“谁?”夜惊兰臭着脸,眼窝下写着极为的不满。
苏茉乐陶陶的笑着,红着脸赶紧把衣服拉扯好。
“回太子,是末将!”
“牧之,何事。”
马车外,没听见回声。苏茉整理好了衣服,扯了扯夜惊兰,示意他下车,想必秦牧之这会子敲车门必然有事要禀奏。
见他冷着脸子,她笑了笑,跪起来,替他把衣衫稍做整理,又替他稍稍梳理了头发,她握着他头上那根发带,神情一动,他一直带着它……
夜惊兰猛的用力握了握她的腰,埋在她肩头,嗓音粗哑,“今晚,我要你……”
苏茉面上一烫,狠狠捶了他一拳头,“夜惊兰,你真是没羞没臊!”
他这才唇角微弯,扬起一丝邪肆的笑容,推开马车车门,走了下去。
苏茉坐好,去端那茶几上的水来喝,这时只听马车外传来秦牧之朗而有力的声音,当她听见‘太子陵’这三个字,手一抖,茶水悉数泼到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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