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肆的情况也没比许桃儿好多少,长臂一次次伸出去,却在碰到她时缩了回来。除了仙儿,他很讨厌和其他女人有任何肢体接触。虽然他不排斥许桃儿,但也不习惯,总是无法像对仙儿那样自然地和她亲昵。
两人拍了几张很僵硬的照片后,摄影师不得不亲自过来帮他们摆造型。
“新郎把手放在新娘腰上,对,就这样搂着。新娘环住新郎的腰,那个,新郎,请你稍微弯一点点腰好吗?多照顾下新娘,谢谢!”
摄影师牵引着他们的手到正确部位,但还是觉得感觉不对劲。一般新人抱着都会有种很甜蜜的感觉啊,怎么他们看着就这么别扭呢?
“来,你们微微低下头凝视对方,新娘露出一点羞涩得表情!嗯!就是这样,互相看着对方不要动。回忆你们之间的甜蜜,那些幸福的画面……”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上官肆凝视着许桃儿,眼底微微泛起灼热的光芒。她的笑容那么纯净,晶莹动人,粉嫩的唇轻轻张启,像是等待他温柔的爱。
许桃儿也深切地凝视着她,脸颊渐渐染上红晕。他的目光那样深邃,他的面容那样俊美,他冷冽却带着些许温柔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让她无法呼吸。
两人彼此凝视着,时间仿佛停止了,只容得下对方的身影。他们不由得想起过往的一幕幕,虽不尽然是甜蜜,却也触动了心底的一角温柔。
他们的初识,办公室的吻,他将她抱在怀里,大礼堂优雅的华尔兹,一起照顾宝宝,她替他系领带,山鸡岛的婚礼,连心草的传说,他的嫉妒……
一幕幕清晰地在两人眼前浮现,渐渐地,他们唇角都有了笑容,画面浪漫唯美。
摄影师看呆了,赶紧把这动人心扉的一瞬间拍下。
“新郎站在新娘身后,轻轻搂住她的腰,头贴近她颊边。把捧花给新娘……新娘笑得自然一点,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来,亲昵一点!好的!”
他们逐渐不再抗拒这些亲昵的动作,神态也越来越自然,不用摄影师的提点都可以摆出很亲昵优美的动作。
接下来的拍摄进行得非常顺利,摄影师频频竖指赞叹,“好!最后一张,来一个亲吻吧?婚纱照怎么少得了亲吻的照片……”
“亲、亲吻?”许桃儿咽了口口水,刚才那些动作已经够亲密了,现在居然要亲吻?呼呼!她会不能呼吸的。而且就算她愿意,上官肆也不愿意啊!
她偷偷抬眼看上官肆的表情,他仍是冷着张脸,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对!亲吻!你们都快要结婚了,不是还没接过吻吧?”摄影师开了个玩笑。
有是有,可那时她是被强吻,根本没有感觉。但想到那晚的那一幕,许桃儿的脸还是红得厉害。空气仿佛燃烧起来,让她窒息。
上官肆也想起了那个吻,那时他把她当成了仙儿,所以才会吻她。现在想起来,她的唇奇异地柔软,就像甜甜软软的棉花糖,生涩却叫人喜欢。他发现,他竟有种想再吻她一次的冲动。
“最后一张,不要留下遗憾嘛!就算不真的接吻,也要摆出像是在接吻的样子。你们互相抱着,唇尽可能地贴近。如果实在是害羞,不要真的吻到就好了!”
上官肆低下头,大手扶在她腰上。许桃儿的身子轻轻颤抖,紧张得厉害,好像连呼吸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呼吸了。
他们缓缓向彼此靠近,一点点,一点点,两人的身子紧密地贴在一起。他的手搂住她的腰,她的手攀上他坚毅的肩膀。
“抬起头来,看着我……”上官肆低低喃喃着,手一用力,掌心的温度透过婚纱灼烫她的背脊。
仿佛受到某种魔力的感召,许桃儿缓缓抬起头来,望着他那温柔的眼神,还有他又轻又柔贴近的嘴唇。脑中一片空白,连呼吸的能力都失去了。
摄影师和店员小姐难以自持地紧绷身子,连气都不敢喘一下,像是怕破坏这摄人心魄的一幕。他们看过无数新人亲吻,他们中动作更亲昵的大有人在,但从未让他们觉得如此心惊,好像自己都要燃烧起来似地,越来越热烈。
上官肆的唇覆在她唇上,只留了一点点间隙,并没有真的吻上去。
他觉得自己快要失去理智了,这样望着她绯红的面颊,他就像要疯了一般,不受控制地想要吻她。
这一刻,他很想不理会全世界,就这样抱着她一直吻下去。去探索,去感受她的甜美。即便是仙儿,也从未给过他如此震撼的悸动,那种超脱自己控制的疯狂,感觉陌生,难以抑制。
许桃儿迷乱了,疯狂了,她能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她喜欢的明明是易星辰,却可耻地期待他的吻。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就算会毁灭也甘愿沦陷的感觉。
轻轻地,她闭上了眼睛,睫毛垂在娇美的面容上。嘴唇以美丽的弧度微微扬起,等待着一个甜美的吻。
要吻她吗?上官肆的心,乱了,疯了,大脑停止了思考。他只想跟着感觉走,他想吻她,要吻她,一刻都不能等。
两人的唇即将贴上,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能吻到了——
“Ok!很完美!”摄影师的话打断了这个即将到来的吻。
两人像是瞬间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慌忙退开,为自己刚才的失常感到羞赧。但他们心里,都有些失落。
……
从婚纱店出来已经是晚上了,许桃儿跟在上官肆后面准备上车。忽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道:“你的眼镜呢?”
“呃?眼、眼镜在包包里……”许桃儿下意识握紧包包,低着头道:“你不是说我不戴眼镜会好看一点吗?”
是因为他那句话,她才最终下了很大决心把戴了十几年的眼镜取下来。难道他又觉得,这样很奇怪?“很奇怪吗?那我戴回去好了!”
“不用了,就这样!”上官肆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他一直希望她戴上眼镜,不要碍他的眼。但当她真的把眼镜摘下时,他又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像是有点怕被这样的她迷惑,又像是……不想让她的美丽被别人看到。
什么时候,他竟把她归为了自己的私有物,不容得别人窥见。
烦闷的感觉和刚才和她照相亲昵时的震撼交杂在一起,他上了车,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夜色中的A城真的好美,许桃儿痴痴望着窗外,欣赏着灯火阑珊的绝美夜景。忽然,她的目光被一间店吸引住了,急忙叫了句,“停车!”
“怎么了?”上官肆不解地问道。
“那边有间结婚用店,我想去看看!”
“结婚用爷爷不是已经买齐了吗?你还想买什么?”挑东西时她一直以爷爷的喜好为主,自己似乎没多大兴趣,怎么会突然对结婚用店感兴趣了?
“呃……那间店对我的意义不一样,所以……你有事的话可以先回去,我没关系的。放心!绝对不会超过九点!”她举起小手掌很认真地保证。
上官肆低头犹豫了一下,“一起去吧!”
“呃?不、不用了,你的时间宝贵,不耽误你了!”许桃儿挠挠头。整整一天和他在一起,她都要心跳脱节了。再一起去那种地方,她会很害羞呢。
没有理会她的话,上官肆下了命令,“司机,掉头!”
长长的房车停在婚礼用店门口,胖胖的老板娘一看这种车,立即傻了眼。再看眼前犹如天人般的一对,更是惊叹不已,忙迎了上去,点头哈腰围在他们身边。
上官肆没说话,环视了一圈。店内以红色为主,卖的都是婚礼及情侣用。
有喜字、喜花、请柬、糖袋、气球、彩带、花束、中国结、子孙桶、长命灯、结婚茶具、双喜蜡烛、新娘专用包包。还有一些比较时尚的,如小礼盒、情侣套装、手工娃娃等。
“两位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不知想在小店买点什么呢?”老板娘眼冒红心,显然没从未这么有派头的顾客。
“你不认识我了吗?老板娘?”许桃儿指着自己的鼻尖问。就算她摘了眼镜,化了点妆,也不可能有那么大改变吧?以前她每个星期至少来这四次,而且每次都会遭到她老板娘无情的奚落。
“丑丫头,不用再看了,就算你把这里的东西都看光也嫁不出去的!”每次,老板娘都会带着很不屑的神情对她说着句话。
“您的身份这么尊贵,人又这么美,我们这些小人物怎么会认识您呢!”
“……”果然,商人都是带眼识人的!许桃儿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她走到一个木架前,拿起一个布艺娃娃,是两只正在亲吻的小熊,手里捧着一颗心。
它的款式有点旧了,但小熊脸上甜蜜的笑容却依然让人由心底感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