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不大,在镇子门口就可以看到镇中心的寺庙——普济寺。
孙青一行三人进入镇中。
“孙大侠,咱们走了一上午了,不如先吃点东西再去拜访虚云大师吧。”艾买提提议道。
“好,走了一上午,我也是又饿又渴。”孙青说道。
当下一行人进入一家饭馆。
“你也坐下吧。”孙青看若寒站在自己声旁不肯落座,说道。
“孙大哥和少爷吃饭,奴婢怎么能坐呢?”若寒怯生生的说道。
“若寒,你也坐下吧,这里又不是在我家里,不用那么守规矩。”艾买提出言劝道。其实他和若寒年纪相仿,而且性情豪放,对于这些繁文缛节倒也看的不是很重,见孙青让若寒落座,自己也正好出言相劝。
若寒见少主人允许自己坐下,而自己一介女流,路途虽然不是很遥远但也是走了一上午,身子也不免吃不消,也就坐在了孙青身旁。
坐在这位才认识不久的大哥身侧,若寒感觉自己真正被人重视了起来,心情也不免激动,想想自己幼年便被卖到宋老爷家中为婢,虽然宋老对自己还算不错,但是毕竟是下人,日子怎么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今天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依靠,心下也甚是欣喜,竟不自觉流下泪来。
“怎么了?”孙青见到若寒神色不对,问道。
“没什么,孙大哥,刚才沙子进眼睛了,这会儿没事了。”若寒答道。
“那就好,小心一点儿。”孙青说道。
艾买提在一旁看着,也觉得若寒行为有异,但是听她这么说,当着孙青的面,便也没再多问。
一会儿,饭菜上来,几人吃了一些,便朝普济寺走去。
三人走向普济寺,越靠近普济寺,街道两旁便越是繁华,人也越来越多,叫卖声也是此起彼伏。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孙青的确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小镇中,竟然有这样的场景。其实也无怪乎孙青惊讶,普通的小镇虽然也有街市,但是因为普济寺的原因,此地虽然不大,但繁华程度远远超过一般地区。
终于,三人来到了普济寺外围,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买卖物什的小贩了,只有几家卖佛教物什的摊位。再靠进普济寺,便是一片空白地区。
孙青三人终于来到了寺门。
看守寺门的是一名异族僧人,虽然已是剃度出家,但是看起来还是彪悍之气有余,与中原地区慈眉善目的少林寺僧人大大的不同。
艾买提上前,与这位看门大师说了几句话,僧人便一脸惊讶的看向孙青,孙青只能微笑相对。待到艾买提说完,便返回寺内。
“孙大侠,虚云大师刚刚救治病人回寺,刚才这位大师已经去给我们通报了,料想一会儿就会接见我们了。我们进去等着吧。”艾买提走回来说道。
于是,孙青便和艾买提、若寒来到普济寺的大殿,这大殿是专门给普通人上香祈福用的。只见这大殿之中也没有太多的装饰,只是殿正中的一座佛像看起来慈眉善目,孙青看罢,觉得此处与中原地区的寺庙完全没法相比。
正在孙青沉思之际,从佛像身后的大殿内侧走出了一位僧人,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位了。很明显此人认识艾买提,交谈了几句,便领着三人往内侧走去。
走到后院的一处禅房外,僧人和艾买提说了几句,便退走了。
“孙大侠,这就是虚云大师的禅房。你快进去吧,我和若寒在外面等你。”艾买提道。
“好。”孙青说道。
“孙大哥,”若寒说道。
“嗯?怎么了?”孙青回过头来,没想到一路走来不怎么说话的若寒突然说话。
“小心。”若寒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嗯。”孙青点点头,便向禅房走去。
庭院不大,从孙青到禅房的门口不过百步左右的距离。突然,孙青想到:如果此人不会汉语该如何是好?
自从推测道虚云大师是一位功力深厚的武林高手之后,孙青便忽略了这个问题。如果虚云大师不通汉语,即便是有治疗之法也不见得能够告知自己,虽然有若寒等人,但是她不会武功,武学术语博大精深,即便是理解错了一个字,也会走火入魔。而且这是治疗内伤,凶险更加非常。
想到此处,孙青不觉间便已经冷汗连连,眼看着希望向自己远去。
八十步,
五十步,
三十步,
十步???
三步、两步、一步!
孙青站在禅房门外,迟迟不叩门。若寒和艾买提在远处看孙青久立禅门旁却迟迟不叩门,也是疑惑不解。他们哪里知道此刻孙青心中正在天人交战???
“施主既已来此,何不进来?”突然,一声老僧的声音从禅房里传出。
这一句话一下子将孙青从内心世界拉回现实中来。
“此人不仅内力深厚,而且熟悉汉语!”这时,孙青的大脑中只是充斥着这句话。“我内伤痊愈有望!”
孙青说道:“如此,晚辈打扰神僧了。”
孙青推开禅门,走了进去。
“请施主替贫僧把门关上。”虚云大师又说道。
“是。”孙青答道。
“请坐。”老僧指着面前的一个蒲团说道。
孙青便也坐下。
孙青私下观察,发现这个禅房简陋异常,除了一张床榻,两个蒲团,一个木鱼和一个摆放着几本经书的木几之外,再无一物。
“看来这确实是一位有德高僧。”孙青心中想道。
“施主怎么称呼?”虚云大师就开口问道。
“晚辈孙青。”孙青回答道。说话之际向虚云大师看去,只见此人虽然年纪老迈,但是却面部红光,太阳穴高鼓,一看就是内功修行高深。一双老眼看似昏花,但是却目含神光。
这些都不太出乎孙青的意料,最令他吃惊的,这名高僧看上去竟然像是中原人士!
“老衲本是中原人士,是多年前来到这大漠之中遁入空门的,想来也有四十多年了。”虚云大师似乎看出了孙青的心中所想,说道。
此话一出,当真令孙青吃惊。
“敢问大师出家之前的名讳。”孙青询问道,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日竟然会碰见这上一代的武林高手,即便是刚才听到老人的话语虽然没有半分生涩,也只是当他博学多才。现在仔细想来才觉得不寻常,一个人即便是再熟练另一种语言,说话之际难免不带有母语口音。而刚才虚云大师说话,分明是像在说母语。
“以前的名讳,不听也罢。现在老衲只是这大漠之中的一名普通僧人。”虚云大师双手合十说道,言语中对过去颇为感慨。
“大师高见,晚辈失礼了。”孙青歉然道。
“听小沙弥说,你今日前来乃是为求医?”虚云大师问道。
“是的,晚辈身受内伤,希望大师指点一二,摆脱这伤病。”孙青见虚云大师有为自己疗伤的意思,赶忙说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必定会竭尽全力为你治伤。施主请让老衲为你把把脉。”虚云大师说道。
“如此,便有劳大师了。”孙青说着,将右手伸向虚云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