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杰与柳青青踏入小区,这小区的绿化和布景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整齐划一的楼宇间距,一尘不染的小区街道,连草木的修建也是一丝不苟的。
这让文杰他们两个人一进小区不自觉地敛声静气,柳青青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柳青青……柳青青……”文杰一边看楼牌号一边喊道。
见柳青青踮着脚跑到他身边,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再问叫我什么事。
“叫你怎么不答应呢?”文杰有点奇怪地问。
柳青青趴在文杰肩头小声道:“这小区怪怪的,我……有点害怕。”
”……”
文杰一阵无语,他指着楼号说道:“这里是17号,我估计前面那栋楼就是18号了。”
目标就在眼前了,两个人脚下不免加快了速度。
两个人按照地址摸到了18好楼2单元,进入电梯间文杰毫不犹豫地按了6层。
“六层为什么不走步行梯?”柳青青进了电梯间吊着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她环顾电梯内部,然后目光落在了不停滚动的数字上:1,2……
文杰看了一眼柳青青,毕竟柳青青比他完成的系统任务要多,既然她这么提议了,文杰还是打算问个明白。
于是他警觉地问道:“怎么,你感觉电梯有问题?”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6层,文杰按了电梯的开关,却没有迈步出去,他似乎在等着柳青青的回答。
而柳青青三两步出了电梯,回头冲文杰笑了笑道:“没有,只是有一次任务中刚上电梯对方就拉断了电闸,我在电梯里被困了七八个小时,没等来营救,任务就被其他补丁载体完成了。”
“……”
文杰无奈地摇摇头,不得不感叹柳青青这种打酱油的,还真是运气好。
他一迈出电梯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空气凝重了很多,让他的喘息都受到了压制。
他侧目看向柳青青,柳青青没有任何异样,还保持着刚刚朝他微笑的表情,目光朝右手边看去,顺带着伸手指了指门牌号602室。
“你到底还是来了啊,哈哈哈”一道尖厉的声音灌入耳膜,声音携带着他熟悉的死亡气息,瞬间将他团团围住。
他认得这声音,是昨晚的那个黑袍老妪!
他伸臂拦住了柳青青:“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有个老太婆尖刻刺耳的声音在说话……”
“文杰,我建议你若是能活着出去,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我感觉你好像压力太大……”
“……”
文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因为那道声音响起之后,他们面前一直紧紧关闭着的602室大门,倏地敞开了。
他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召唤,挪动着步子朝房间里走去。
那是一个装修典雅的两室一厅,客厅宽敞,摆放着黑色的纯皮沙发……
文杰刚走到客厅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房间也太昏暗了点吧,好像所有窗子都被遮光窗帘挡住了。
“有人吗?”他朝房间里喊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声音,似乎这是一栋空了很久的房间,到处都散发着陈腐发霉的味道,沙发,茶几上也落了一层灰尘。
就算房间里没有人,柳青青呢?
他扭头看去,发现柳青青并没有跟进来,而距离他几步远的房门不知何时也关闭了。
房门关闭的悄无声音,他丝毫没有察觉,也就是说自己被关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了。
他心下一沉,伸手朝墙壁上摸去。
就在他的手触摸到一个方形的塑料隔板,这应该就是照明灯的开关了。
“别开灯!”就在他要按下开关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惊恐的叫声传了过来。
他的手在半空中抖了一下。
“谁?”他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团小小的黑影出现在卧室门口。
看着身形身高应该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文杰试探性地问:
“你是李诗曼?”
“……”
对方转过身,朝卧室里走去,卧室毫无光亮,女孩子的身影很快就融入了黑暗里。
“李诗曼,你出来啊?”
“李诗曼,你生病了,你应该回医院接受治疗”
文杰一边说着,一边朝卧室逼近,这种漆黑一片的环境实在太压抑了,他走到卧室门口,啪地点着了卧室的灯。
“啊!啊!”小女孩尖叫着蜷缩到了床底下,“关掉,快关掉!”
“为什么啊?你为什么怕光?”
“关掉,快关掉!”李诗曼疯了一般在床底下剧烈地挣扎着。
文杰担心再这样会引发李诗曼癔病其他的症状,比如部分的机体功能丧失,不能走路了,不能说话了,甚至于不能呼吸了……
他连忙关了灯:“好了好了,出来吧!”
果然,关灯之后,当一切归于黑暗,李诗曼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她缓缓地接近文杰,用自己冰凉的小手握住文杰宽大而温暖的手掌。
“没事了,别怕!”文杰蹲下身子把这个瘦小的身影揽入怀中。
“妈妈说我病了。”李诗曼淡淡地说,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声音平淡的让人发冷。
“你是怎么病的呢?”文杰柔声问道。
“从出生的时候,心口位置有一个红色的印记,我妈妈就说我可能活不过六岁。然后我五岁的时候就病了。”
心口位置的印记?
若是胎记的话根本不会要了命,看来,她身上的这个印记有来头。
“胎记现在还有吗?能让叔叔看看吗?”
“没有了,从五岁发病开始,红色的印记就越来越黯淡,现在已经消失了。叔叔再过几个小时就是我六周岁生日了,我是不是到时候就要死了啊?”
“……”
文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盯着小女孩的眼睛看了一瞬,女孩子的眼眸在黑暗中像闪烁的黑曜石,透着冷冽的寒光。
“那枚印记暗红泛着黑惍的光泽,里面似乎有液体按照某种规律在循环流动,隐约组成一张女人的脸,那张脸活生生,随着液体流动仿佛拥有生命一样。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枚印记会慢慢渗入我的血脉,抢夺我的躯体。
五岁的一天,我照镜子时看到了镜子里呈现出一个恐怖到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