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刚那会最先发现我清醒的瘦猴见形势扭转,赶快上前靠近壮汉说:“大哥,咱不能被这女人骗了啊,最近跟踪了这么多天,苏泽西就跟这女的见面最多也接触最多,我看这女人十有八九是诓咱们呢!”说完得意地看向我,眼中精光一闪。
啧啧,想不到还有个长脑子的!看来不易逃走呢。
周围是几个男人的附和“是啊是啊,大哥,赵四说的对,咱们不能被这女人诓了。守了真么多天,好不容易得手,可不能轻易就放过了……”
壮汉沉思一会,抬眼看了看我,对身边的人说:“现在就给苏泽西打电话,这个女人够不够量,就看苏泽西了!”
我一听心下一惊,照我平时跟苏泽西的相处模式,我看不用给他打电话,只是这帮绑匪把我扔在在荒郊野岭,也够我自生自灭了。
正在我发呆时,电话已经打通,男人开着扩音对电话里说:“苏泽西,你女人在我手里,想要她安全,就带上静安湖的资料来乖乖找我,否则,难保我不会做出点什么事……”
里面的苏泽西嗤嗤笑,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反问道:“不知你说的是我的哪个女人?”
哪个女人?丫的你到底有多少女人?靠,这是间接地告诉我你就自求多福自生自灭吧!
我知道此时我的脸色一定难看至极,但我还不能表现的明显,总不能先自乱阵脚露了马脚吧。
苏泽西话落,壮汉已经把电话拿起来对向我这边,示意我向苏泽西求救,否则就撕票。
我狠狠看了他一眼,冲电话大喊:“苏泽西你就一煞星,混蛋!想不到冤家路窄竟也让你安然无恙,你个道貌岸然的混蛋!你听着,我们之间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我知道自己此时的话可能有些语无伦次,可是我真的是想表达‘苏泽西你就是我生命中遇见的一煞星,咱们冤家路窄,你最好别来’这一信息,就是不知道苏泽西懂了没有。
虽然这次的事情是意外地被苏泽西牵扯进来,但我还是不希望苏泽西只身前来赴险。他不来只能说我对那些绑匪说的是真的,我对他不重要,假以时日就会弃我而去,毕竟,我不是他们的主要仇人。如果他来,可能会遭受经济上的损失,看这形势,那些绑匪似乎对他恨之入骨,恐怕也不会轻易就放过他。只身赴险很冒险,我也不想他赴险,即使毫无瓜葛,我竟也不愿他有任何闪失。
我想大概他是我们公司最大的金主,也是我的金主,所以我也如此但愿。
电话里的苏泽西明显有一瞬的迟疑,而后恢复先前的云淡风轻,轻笑道:“你不是以为抓住这个女人就能威胁我了吧?不知道你在抓她之前有没有打听清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可真是能够避重就轻啊!”
即使知道苏泽西懂了我的意思,可我还是忍不住生气,恨不得咬碎银牙。
避重就轻?我想上辈子一定是欠了这厮的,所以这辈子才有机会让他如此糟心我……
面前的男人们听到苏泽西这样说,都面面相觑,估计是没料到苏泽西会真的弃我于不顾。
壮汉倒还冷静,他在茫然了一瞬后快速又恢复了先前的恶狠狠,对苏泽西说:“既然这个女人并不重要,那我们兄弟几个就看着办咯,还希望这漂亮的妹妹出了点什么事别怨我们才好啊……”他笑得奸诈,我已经不敢再揣测他那奸诈里的意味。
我看着面前这群亡命之徒,开始瑟瑟发抖。
里面的苏泽西没了声音。半晌,就在我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的时候,里面悠悠地说:“那你就看着办吧!”说完传来一阵忙音。
我不禁诽谤:苏泽西你就一混蛋!混蛋,你全家都混蛋!亏得老娘还为你安危着想,你就这样对我?好歹也是你牵扯进来的,难道在说‘你看着办’的时候就没有一点点的情绪,只是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说真的,这个时候心里有那么些难过,我想起初见苏泽西的惊艳,想起每次和他在一起的那一点点的满足,我突然觉得,如果不是死的太屈辱,雅观一些,或许还能让苏泽西记得我一辈子。
“去他妈的,苏泽西这混蛋!”壮汉气急,将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可怜的手机就这样不堪重摔华丽丽地被摔的面目全非,从此光荣下岗安享余生。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苏泽西混蛋啊……
周围的男人纷纷劝解:“老大,咱们先出去商量商量。”说完,看向我,眼里闪过狡黠。
紧接着壮汉在几个男人的簇拥下出了仓库,只留下偌大的安静和狼狈的我。
该怎样形容我此时的心情呢?孤独?绝望?失望?恐怕都有吧。我是想他别来的,可听到他亲口说为什么又觉得那么刺耳呢?
我甩了甩头,看了看外面阴沉的天,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想必我今天来的目的你也已经猜到了,我们开门见山地说吧,你要怎样才能离开宇灏?钱?我给你!”面前面容模糊的女人说道。
“苏小姐,我想你大概是搞错了,麻烦你搞清楚,现在不是我缠着他,是他缠着我好么?你以为的爱人在我这里不过是我避之不及的雷,真是烦到令我寝食难安呢!”我说的不以为意,说完端起手中的咖啡,轻轻吹了吹,优雅地送入口中,抿了两口。
对面的女人听了这话脸色顿时难看,她还是努力挤出笑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有你这样的女人,宇灏他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我嗤笑,看着她不屑一顾道:“我这样的女人?苏小姐,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一个道理,你眼里心心念念的爱而不得的宝贝大概在我眼里就是细菌,我恨不得离他远远地,好不被沾染,那样才会让我觉得愉快,我恨不得把他像敝履一样远远丢掉,好眼不见心不烦。如今的江宇灏便是如此,在我面前,你真是太抬举他了……”
对面的女人气的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恨意:“顾安笙,你真是盛气凌人!”
“不,相对你而言,我只是小巫见大巫。”我立刻回嘴。
“好,你等着,我会让你看到你如此轻狂的代价,我看到时候你还能不能这样盛气凌人。”说完她站起身,拿起手边华丽的小包远远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皱了皱眉,端起咖啡轻轻抿了口,若有所思。
我挣扎着醒来。置身还是空旷安静的仓库,外面是嘈杂的吵闹。
苏小姐?江宇灏?我?脑袋一片混乱。
江宇灏到底是谁?
不一会儿,吵闹声越来越近。仓库门被人用力一推,进来了那些男人,他们疾步走向我这边,在距离我大概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苏泽西这么快就来了,没想到,那混蛋还是个有情义的!”为首的壮汉开口,语气间满是欣喜。
苏泽西来了?我承认有那么一瞬我的心是狂喜的。那种七上八下像干涸里突降的一场暴雨,即使一时半会很难湿润久旱,却还是努力地渴望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我渴望这样猛烈的湿润将我狠狠淹没,即使没有阳光,即使狂风骤雨,我也不悔,我也想,我也愿。
话音刚落,苏泽西就到了仓库门口,身边伴着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些文件。一如既往的白衬衣,没有打规整的领带,灰色的西裤,脚上是锃亮的皮鞋。他逆着天光站在仓库门口,没有阳光的映射,周身却是逼人的英气和夺人的光彩,在阴沉的天色下却灿烂的让人移不开眼。
我想我一定是恍惚了,否则怎么会被他夺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我来的有些晚,不知有没有好好善待我的女人?”苏泽西边向过来走边说,话是对绑匪说的,可眼睛却是一直看着我,没有离开。我恍惚中在他眼里看到了温情,看到了心疼。
只是一瞬,我就缓过了神。张口对苏泽西大骂道:“去你丫的,老娘跟你一直就是势不两立,别以为你今天来救我就指望我以后对你感恩戴德心甘情愿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告诉你,你妄想!冤家路窄,我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完我的话,苏泽西眸光一闪。我知道此时的我一定像个泼妇一样。我也从不知道,情急之下我竟也能毫不含糊地用成语出口成章。可我只是想给绑匪造成我跟他不熟的错觉,让他看到我的决绝,好让他知难而退,不带我,他应该会退的轻易。
可偏偏苏泽西像是没有接收到我的信息,在走近绑匪的时候停了脚,移开了抛在我身上的灼灼目光,缓缓张口:“静安湖以前的所有者吧?你因为豪赌败了家,亏掉了静安湖,如今我将它接到手来,还没嫌它是个烂摊子呢,你倒还心心念念,企图威胁我再度拿到所有权?文件我已经带来了,你可以放过我的女人了么?”苏泽西一番话说的不偏不倚,道出了壮汉的无能败家,也道出了输不起却绑架夺回使用权的无耻行径,当然,也表明了我的身份——他的女人!
我不知道此刻的心情该怎样表达。是感动,亦或是钦慕?我已不得而知。
这样的场合不适合我有太多和现场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关联的杂念。在我看来,苏泽西人少,又带我这样一个拖油瓶,稍一分心就会被敌人寻到动手的可乘之机,想到绑匪对苏泽西的恨之入骨,我不禁替苏泽西担心。
苏泽西话落,向身边的男人示意,男人便把文件递给了壮汉。
壮汉见文件递到了自己手上,脸上堆满了笑,随着肥肉晃动,露出令人作呕的贪婪神色。
周围的男人也一哄而上,企图证实文件的真实存在感。
就趁这当儿,苏泽西向身边的男人使了眼色,男人看向窗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