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做公公?”这王承恩愣了一愣,显然没有理解杨铨的这个跳跃性的思维,片刻之后,他却是反应了过来,不有的弯腰大笑起来“哈哈,杨大人……你,你莫要开玩笑了,”
杨铨听着王承恩这么一笑,也晓得自己方才是闹了一个笑话,可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那王承恩笑了半晌,两眼眼泪都出来了,后来还是看杨铨恼羞成怒,这才硬生生在止住了
这王承恩一边忍着笑意,一边冲着杨铨说道“我的杨大人哎,先不说万岁爷同不同意了,就是您这岁数也不成啊,现如今不是万历年了,咱这些去势之人,在这宫里宫外,不想以前那么受人待见,在加上当今圣上对宫里太监人数有极为限制,从崇祯三年到现在,宫里的新公公可没有进来过多少,而且宫里其实也不愿意要成年之后进宫的,而多愿要那些小孩,一是小孩从小培养起来容易,也得进上私塾,那些成年之人,大多都是走投无路之人,别说有才华的的,就是字都不认识几个,你说他们能作甚?二是小孩脑子单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成年进去的,懂得男女之事,把他们放进来,换谁也不放心啊,当年的魏公公,不就是如此笼络了客氏的么?所以呐,成年之人,宫里是不要的,大人大可以放心了。”
杨铨听王承恩这么一说,却是松了一口气“不知道王公公想要让在下帮什么忙?”
王承恩听杨铨这么一说,却是神色一暗“我王承恩离家的时候,才刚刚十来岁,家中尚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如今父母没准早就离世了,可是咱就放心不下剩下的弟妹,可能这人没了根,对这亲情更加的看中,就想要麻烦杨大人去白岸哪里看上一看,我家中是否还有人在”
杨铨听着王承恩的话,不由得唏嘘,“既然公公这么说,杨铨定然回去看看,不知大人家中弟妹姓谁名谁,还有家中是否有什么特征,在下也好印证一番,免得寻错了人”
那王承恩却是犹豫了一下,似乎心里在挣扎着什么,半晌,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似乎下了什么决定“我家住在村南河边,门口有株大槐树,还有我小弟叫王有德,大弟叫做王有善,妹妹叫做腊梅,父亲的名讳却是不记得了,依稀记得有人叫他扁担来着”
杨铨一一记在心中,冲王承恩拱拱手,就要出去,不过走到门口,杨铨却是回头,疑惑的问道“不知公公怎么就选中我了?朝中不是没有顺德人士,我记得兵部就有人是咱们顺德人啊,公公为何不去托付他们?”
王承恩摇了摇头“嘿嘿,这人呐,一进了朝廷宫里,那就不是人了,都是鬼,整天都琢磨着,不是吃人,就是防着被吃,你杨大人出身农夫,也是一个武官,再加上咱家私下对你的了解,最起码你就算是不帮我,也不会吧咱家这秘密说出去,而且,就算杨大人说出去,恐怕也没有人相信”
杨铨一滞,这王承恩这最后一句,才是真正的原因呐,他杨铨位卑,职位也低,和这京师各派毫无关系,又是顺德府人,说起来,确实也算是王承恩放心的人了。
“杨大人,虽然你这次被公主殿下,卢督师还有咱家帮衬着,没有出什么大事,可是日后大人在京师行事,还是小心为上,这地方,能不来还是不要来了,京师虽然只有二十几里大小,可是水深着呐。”王承恩坐在屋子里的桌边,低声说道。
“恩,晓得了,日后我不会在随便来这里了”杨铨冲着王承恩点点头说道。
这时门外的侍卫敲门说道“王公公,这笔录出来了,您要看看么?”
王承恩淡淡的应了一声“恩,知道了,我这就出来!”
他冲着杨铨使了一个眼色,拉开门走了出去,接过那几个侍卫手中的纸张,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去,将这些人的话,在重新给我审讯一遍,笔录也重新做上一份!免得其中有人撒谎,方才杨铨和何有奎,我都已经重新审讯了一遍,和笔录上的东西没有太大的出入,你们这些也都复核一遍,免得交到上边,万岁爷看出问题来了,咱们大家伙那个也吃不了兜着走!”
周围的侍卫,听闻王承恩这么一说,只好重新回去审问,王承恩冲着杨铨摆了摆手“你走吧,但是这几日不要出城,没准陛下会见你。”
杨铨点了点头,冲着这王承恩拱了拱手,转身走了出去,王承恩望着杨铨的背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坐在了大堂上的椅子上,端着茶盏,用那白色的茶盖轻轻的拨了拨,只见那淡绿色的水中,绿色的茶叶在上下翻滚着,在袅袅的水汽中,变换着各种形状。
片刻之后,侍卫们,将重新写的口供全都交了上来,王承恩将这些纸张,和第一次的对比了一下,慢慢的看了下去,其中改动较大的,他又把口供扔了回去“这几个有改动的,带回去重新你询问。”
如此这番折腾的半晌,才算是让口供同意了。王承恩从这凳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抬头看了看窗外,“嘿,天色不早了,诸位,咱们回宫吧”
说着,他将这些口供收拾到一起,慢吞吞的向着皇宫走去。
卢象升并没有等到王承恩回来,他吃过中午的午饭,就被崇祯赶回来了,不过想起中午吃的饭菜,卢象升不由一叹,无论从那个方面看来,这位崇祯皇帝,都不能算是一个昏君,最起码,中午吃的饭菜只有一个荤菜,当时崇祯皇帝吃的香甜说道今日还是沾了他卢象升的光,平日里这位大明的皇帝,却是连肉都没有经常吃。如果单单看崇祯的穿衣还有吃食,说实话,村里的小地主都比他要好很多!
可是,皇帝不是昏君,可如今大明的天下究竟是怎么了?到处都是剿不完的乱贼,北方的建奴是没完没了的偷袭,大明朝,如今已经危在旦夕。卢象升想不明白,也不敢想明白,因为这事情的后边,肯定有着一个他不能推动,也不能解决的问题。他卢象升不想管,却是推卸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