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兵丁依稀认出这位是刚来的官老爷,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喧哗声渐渐的消失了,杨铨满意的看了一眼人群,厉声喝道“所有百户,小旗,队正出列!”
人群中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看,却是都缩了缩脖子,向人群中退去。
杨铨冷笑一声“怎么?敢做不敢当?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的这些手段,刘廷仁刚来,你们看他一个年轻人,对付不了你们么?他只不过是念着你们裘千户的面子,不想收拾你们罢了?你们真以为他不敢杀人么?“
此时下边的众多士卒,都是一副当然如此的模样,杨铨瞧这群家伙的模样,就知道不拿出点真东西,这些家伙不会服气,杨铨冷哼一声,冲着刘廷仁说道“廷仁,将外衣脱了,让他们看看!”
此时的刘廷仁却是一脸的扭捏,甚至脸都红了“大人,这样不好吧?”
杨铨从这马车上跳下来,伸手将刘廷仁的衣服拉开,露出了刘廷仁身上密布的伤疤。周围的人群,俱都是一声惊呼,他们不是没有见过边关的士卒,虽然也都有一身的伤痕,可是和刘廷仁比起来,那真的是大巫见小巫,在这些人的脑子里,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身上的伤疤怎么可以这么多,换句话来说,这样满身伤痕的人,能从战场下来,真的是命大。
杨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士兵,对着那些人喝到“刘廷仁,从今岁六月加入我屯田司,我屯田司经历的苦战,他都参与过,身上大小七十余伤口,杀敌二十余人,作战勇敢,从来没有临场退缩,
他前胸心口的这伤口,当时是鞑子进攻宣化,奸细已经潜入城中,占领了城门伺机接应城外的鞑子,当时宣镇诸多军队不战而退,只有我屯田司冲了上去,将鞑子死死的拦住,当时的刘廷仁,独自一人,面对四五个鞑子,被鞑子连劈几刀,都没有倒地,依旧和鞑子奋战,最后鞑子中的勇猛之士,用长枪刺中了他的心口,若不是当时我屯田司给配备了甲胄,恐怕他当场就要被刺死了,可就是这般,他还是一刀将敌人刺杀。
这样勇猛的战士,你们真以为他外表温文就以为他好欺负?今日,我还真就给他下令,若是那个还敢阳奉阴违故意使绊子,老子许他当场斩杀之权!”
站在杨铨背后的刘廷仁,此时已经热泪盈眶,如今的屯田司已经将近千人了,可是杨铨这位军中主将,不但对他的战绩记得,就连他身上的那些伤疤的来历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这让刘廷仁这样的视死如归的勇士,不由的眼圈一红,冲着杨铨跪倒在地上“大人,刘廷仁誓死为大人效力!”
杨铨叹了一口气,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起来吧,进了屯田司,咱们就是生死兄弟!况且,这么多的战事,都是因为我而起,那么多的兄弟,都因为这事情丢了性命,说到底,是我对不起兄弟们。”
“大人……”刘廷仁张口想要说什么
杨铨摆了摆手,转身冲着身后的那些躲在人群中的小官冷喝“你们当中的那些藏起来的头头给我听着,那个如果还想着在我种小麦的时候捣乱,莫要以为我杨铨只会种地,不懂杀人,若是那个不知好歹,想着给我动什么歪心思,现在万全左卫外边还有千把鞑子等着你们过去给他们作伴。”
杨铨说道这里,满是杀气的眼睛扫了过去,场中的诸人,只感觉身上忽然变得冰冷起来,一个个吓得不敢在乱动弹。
杨铨冷哼了一声,对着一旁的刘廷仁说道”如今时间紧迫,你这样吧,将犁地的犁铧分成几队,分别在开始犁地,后边的耙地,落地,播种的也分成几组,跟着这几个犁铧后边干活。这样速度估计会快上一些,哦,对了,安排起陇的平地的,跟在队伍后边干,咱这速度,必须要加快了。想必,这些家伙不敢在拉后腿了,若是那个不听话,将他们拎出来,该收拾的就收拾”
“是!”刘廷仁急忙拱手说道
杨铨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在这地方继续停留,而是向着前边走去,因为,他已经远远的看见了他办公用的马车边,已经拴着一匹骏马,这是杨铨派到各地的“通信兵”,既然这人回来,肯定是有重要的消息,或者事关自己的情报要传递给自己了。
杨铨来到了这马车前,只见负责值守的王铁锤走了过来“大人,采薇那边发来了消息!”
杨铨点了点头,关于采薇这个女子,当初为了降服她,杨铨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杨铨可是动用了手下仅有的几个被成功洗脑的“政治委员”,给她进行全方位的洗脑,短短的一个月下来,杨铨欣慰的看到,这位采薇姑娘已经成功的对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产生了质疑,终于在杨铨思想教育,政治宣传,还有他特意安排的爱情攻势下,这位女间谍,被杨铨成功的洗脑了。在这一刻,杨铨对于自己手中的这个“思想教育”武器,从心里产生了一丝忌惮。
杨铨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大明的这个时代,打开了这个潘多拉魔盒,究竟是福是祸,谨慎起见,杨铨将屯田司中的这种教育,降低了一些,他真的害怕,最后手中的这股力量,因为他的这种搞法,使他的这支部队,完全变成了一个被思想绑架的狂热分子,到最后,甚至连自己也被这思想所控制了。这种事情,不是说那个人想要置身事外,就能逃避的。
杨铨接过王大锤递过来的圆筒,现代的社会,好多的组织,都暗中发展了各种信息传递的模式,最最成功的,就是这种信鸽传递,不过这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还有精力来建立的信息网,如今的杨铨,只能眼馋罢了,不过,虽然他没钱建立,但是训练几只来传递信息,问题还是不大的。
杨铨打开了这纸筒,这是一张巴掌大小的透明竹纸,如果举起来,几乎可以从这纸张看到对面朦朦胧胧的人影,但是就是在这样的薄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杨铨看着这上边的字,脸上却是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