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迅速准备好唐黎所需的东西,唐黎摊开银针包,让竹叶将银针一根根消毒,她则是抓紧时间,准备给宁其湛针灸。
此时的宁其湛浑身衣裳都松开,三千发丝落在床铺上,俊美中透着一丝脆弱,仿佛他随时都可能会消失不见。
唐黎手法娴熟地将针扎在他的颅顶,心口处。
室内除了随从就只有宁毓初和竹叶。
侍从将内室团团围住,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唐黎知道小魔王心里焦急,边施针边给他讲解:“他现在心率失常,供血不足,导致心源性休克,我必须要护住他的心脉,让他体内的血液跑起来,只有这样,才能供氧给大脑,加快心脏血液流通,否则他就会……”
唐黎已经尽量粗浅地跟他解释,但说的话里夹杂很多专业话术,包括宁毓初在内都没人能听得懂,但未尽的意思,众人都明白,心一下子全都提起来。
宁毓初绷直着声音:“丑八怪,拜托你了。”
唐黎其实心里也没底。
用现代专业名词说,宁其湛是心梗,冠状动脉粥样硬化。
但他身体实际情况,比心梗还要复杂。
如今只能跟死神抢时间。
方才宁其湛应该服用过某种药物,帮她争取了一点时间,才足够等到她施针。
施针完后,宁其湛浑身都在发汗,很快就湿了衣襟。
唐黎转身出了内室,去草药房拿药,等她再回来时,身后跟着的侍从抬着个浴桶进来了。
她将药草放进桶内,很快就有人提着热水进来,倒进浴桶。
屋内弥漫着股古怪的药草味。
唐黎探了探温度,交代宁毓初道:“待会让他进浴桶里泡着,泡足半个时辰,把体内一部分毒给逼出来。”
宁毓初瞳孔瞬间放大:“毒?你说他中毒了?”
眼下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唐黎点了下头,催促他将人放进去:“我就在外头,有什么事随时喊我。”
唐黎身为医者,自然是没有男女之分,平日里来求诊的,她也没有太过避讳。
但宁其湛不同,他知晓她的身份,若是得知她看过他的身体,保不齐深受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影响,加上对唐家的态度,提出要对她负责,那就扯不清了。
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宁毓初知道她是避讳,虽心中有太多问题,但还是先止住,待她出去后,着手让皇兄泡药浴。
侍从都是一等一高手,耳力非凡,方才唐黎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对她愈发恭敬,不敢因她年纪小而看轻她。
唐黎走出来时,均对她欠了欠身。
但她心中有事,没有注意到,直接走到她平日看诊的案桌后。
竹叶的几个师兄看到这么大的阵仗,心里好奇得跟猫爪子在挠似的,见唐黎出来,立即围了上去。
“唐黎,里头的人是谁?怎么这么多人在看守?”
唐黎淡笑一声:“我不熟,不如你去问问那些侍从,我这里还要忙,就不和你们说了。”
半夏几人碰了一鼻子灰,努努嘴巴,虽心底不甘,但好歹没再纠缠。
唐黎瞥了他们一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人就鲜少找她麻烦了,看得出来对她还是不满,但起码没有明里暗里的针对。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