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最后是小方打断了这段静寂:“什么是古罹族咒术啊?”
这个问题……连叶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夙谨渊和“树”前辈。
“树”前辈忽然睁开眼睛,对小方道:“小方,去把你们头儿请过来一趟。”
小方一怔:“恩人,你不是说在身体完全恢复之前不想见我们头儿吗?”
“她怎么说也对我有施药之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唉,别问那么多了,去请来就是。”
“是。”小方连忙转身跑出去了,剩下叶沐和夙谨渊大眼瞪小眼。
看来这“树”前辈对宋瑶这个施药者的感激远远超过她这个救治者啊——也难怪,她一失踪就是几十年,抛下人家不闻不问的,人家能记得她就算不错了。
叶沐并没有因为“树”前辈的态而纠结,令她挂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刚才夙谨渊所说的“终于出现了”是什么意思?
“终于”的意思是他在找孟蓝儿吗?他之前就知道孟蓝儿的存在?可是,也不想啊,毕竟“树”前辈提起孟蓝儿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并没有异常——所以,原因就只能是……
正当叶沐胡思乱想的时候,小方却很快带着宋瑶回来了。
“叶前辈,头儿正在找你呢!”小方道。
怪不得小方这么快就把人带回来了,估计是成伽之前的动作令宋瑶不放心,所以比赛完就一找过来了。
叶沐对宋瑶笑了一下:“我没事,放心。”
“嗯。”宋瑶点头,对床上的人道,“前辈,小方说你找我?”
“嗯,有些话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
叶沐正想跟着小方一起退下,却发现夙谨渊没动。
“夙谨渊……”她小声提醒了一下。
夙谨渊没有理她。走到床前拉起“树”前辈的手把起了脉。叶沐觉得奇怪,也就顺势留了下来。
良久,夙谨渊放开“树”前辈的手,划破自己的手指。然后在他鼻前晃了一下。
“树”前辈先是不解,然后血液中传来的气息令他脸色顿变:“你!我的孩,我的孩在你手里!?”
叶沐瞪大眼睛。
宋瑶也面露不解。
夙谨渊的神色却非常平静,依然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欠揍模样:“想知道他的下落,就把你知道的所有一切告诉我。”
“树”前辈神色变幻不定,犹豫了很久,终于带着无尽的挣扎屈服了:“关于孟蓝儿的事情,我可以告诉我知道的全部。”
夙谨渊眼睛闪了一下,“成交。”转头对叶沐和宋瑶:“你们先出去。”
“我?”叶沐指着自己的鼻,“拜托。我想听……”
“出去!”夙谨渊语气坚决。
叶沐缩了一下脖,撅嘴窝窝囊囊地走了。
将话说完,“树”前辈接连追问:“我的孩呢,他现在在哪里?他……他还好吗?”
夙谨渊淡然而简单地回答:“他没死,暂时也不会死。”
“那……那你为何会有他的血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现在是我的契约兽。”
“树”前辈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不可以……”虽然“以”字后面已经收回,但仍然逃不过夙谨渊的注意。
“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他屈身盯着“树”前辈的眼睛,“你刚才承诺的是可以告诉我孟蓝儿的所有事情,而不是你知道的所有事情。这么说,卞泰身上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卞……卞泰?”
“哦,我给你的孩起的名字。”
“树”前辈脸色涨红:“你……你怎么可以给他起这种名字。卞泰,那不就是……”骂他变-态吗?那孩已经因为出身和性别问题饱受折磨了,他怎么忍心如此对他?
夙谨渊直起身,双手抱胸:“那可真抱歉,他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因为叶沐就这么叫他……夙谨渊因为想起了这一点而微微皱眉:话说,这卞泰对叶沐的感情确实特殊了点。
如果说他之前对此的感受还是不舒服的话。如今知道卞泰有可能跟古罹族有牵扯,不舒服的感觉就变成了——特别不舒服。
撇嘴:“行了,该怎么帮宋瑶赢的比赛,我已经想到办法,就不劳您操心了。麻烦你尽快养好身体。因为叶沐接下来会很忙,没空给你做定制服务!”
抛下这两句,夙谨渊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人。
叶沐和夙谨渊走在回去的上。
“夙谨渊,这世上……真有命中注定的东西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在等孟蓝儿的出现……或者说,你在等一个跟古罹族有关的人出现,因为,你怀疑那跟我有关系,对吗?”
夙谨渊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而问道:“叶沐,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什么?”
“你永远都不会最大限地利用身边的人——尤其是我。”可以说,这才是她最“圣母”的部分。
“我利用你利用得已经很过分了好不好?”叶沐咕哝。
“如果你真的会利用我的话,就应该知道,这种需要伤脑筋的事情只需要交给我就行了。你头脑那么简单,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任何头绪,又何苦自讨苦吃呢?”
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叶沐一时间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可是……可是你可以将你想到的东西跟我分享啊。”
“都说你头脑简单了——说了你也不懂。”
叶沐鼓起嘴巴:“你这不仅仅是在侮辱我,而且是在搪塞我!”
夙谨渊讶异:“你竟然会认为搪塞比侮辱更严重?”
居然转移话题,过分了!叶沐心知以自己的能力今天别想从他嘴里套出任何东西来,只好愤愤地踹了他一脚,甩了一下头发先走了。
夙谨渊挑眉耸肩,一副不痛不痒的样,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当天晚上,叶沐听到外面有喧哗,当她想要出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却被门口的阵法挡住了。这阵法……怎么看都像是夙谨渊的杰作,他又想干嘛?
叶沐双手抱胸等着,待阵法消失,走出房门。却在院里发现了成伽。现在的他正被扶桑压跪在地上,而扶桑脸上的妖王印光影闪动,显示出非同一般的威压感。
终于,成伽慢慢低头,匍匐在地:“拜见我王。”
叶沐眨眨眼,有些不可思议:这也就是说,他被扶桑收服了?这妖王印也厉害了吧?!
扶桑松开手,走到叶沐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母亲。”
“这是怎么了?”叶沐简直一头雾水。
“此人意图叛乱犯上,谋害母亲。已经被我收服了。”
谋害?这或许是真的,但叶沐几乎可以肯定,这同时也是夙谨渊布下的一个局。
眼看就要决赛了,成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冒险,亲自出手来对付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员。再者。还让扶桑恰好出现,成功让成伽背负了一个谋害妖王之母的罪名,这阴谋,非常阴险啊!
看了依然匍匐在地上、身颤抖更加厉害的成伽一眼,叶沐有些无语地点头:“我知道了,该如何处置,你看着办吧。”
扶桑将成伽带到夙谨渊跟前。
夙谨渊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上的一块玉石。任由成伽跪在自己面前。可对于成伽来说,这屈辱就大了去了——跪拜在妖王印的威力之下,他还说得过去,可眼前的这个男人算哪根葱,凭什么受他跪拜?
可是,妖王没有说话。他也不敢乱动。然后,他惊悚地意识到,妖王竟然一直站在此男身后——也就是说,在这个男人跟前,妖王竟然连坐下的资格都没有!
成伽的额头上忽然冒出了一层冷汗。感觉一阵眼冒金星,对于夙谨渊的身份再也不敢多加推测。
“朶婪成伽。”夙谨渊忽然叫了一声。
成伽连忙低头,小声应答:“是。”
“我要知道朶婪族和孟家的协约内容。”夙谨渊直截了当道。
这下成伽不止眼冒金星了,他是整个脑袋轰地响了一下,差点晕过去。“这……这……”这可是家族的最大机密啊,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2700
“还有,当年孟家对付郭儒的时候,你们朶婪家族也参了一脚,对吧?”
闻言,成伽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眼神空洞:“郭儒?”他真的没死?所以,现在是报应来了吗?
扶桑皱眉,脸上的妖王印若隐若现,散发出无上威严:“说!”
成伽浑身抖了一下,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只知道孟家先祖孟蓝儿凭天授获得古罹族咒术传承,我们,我们朶婪族为了获得她的支持,帮着她灭了郭家,俘虏了郭儒,还……还……还把她收纳在家族秘境闭关。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一边说,一边露出为痛苦的神色。
夙谨渊修长白皙的十指优雅地交握在一起,冷笑:“古罹族咒术?她若真有那么厉害,就不会给你机会让你把这些话出说来了。看来,她如今也是自身难保了。”
靠在椅上,他对扶桑说道:“既然成伽已经在你手里了,你就从朶婪家族入手,收复妖界吧。”
夙谨渊的食指轻轻在桌上敲打了几下:“我给你增派几个人手,到时,他们跟你一起走。”
“是。”扶桑领命。
“还有,”夙谨渊停下动作,竖起食指表示强调,“跟你母亲编个好点的理由,别让她担心。”
“是。”
待这两个人下去之后,夙谨渊在原地沉吟了一会。
孟蓝儿和郭儒之间的恩怨基本上了解了,可是这恩怨因何而起,而卞泰的身上又隐藏着什么重大秘密呢?
这场戏,还真是越来越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