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汝南酒吧如果用一个字形容的话,那就是——乱!
“听说程渠帅劳教结束,我们大学路米社的弟兄们特意赶过来向程渠帅道喜!”杨昂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趾高气扬地说道,“你们北道口黄巾贼不请喝酒,我们也不会计较,不过程渠帅讲讲牢饭的滋味总是可以的吧!”
“哈哈哈哈……”大约二十多名米社的鬼卒哈哈大笑。
程志远脸色很难看,拳头伸开又握紧,握紧又伸开,看了看自己身边仅有的十几人,还是忍了下来,“杨昂兄弟,你们应该知道。在颍川黄巾太平道与五斗米道是最大的两个帮派,我们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别跟老子讲这些没用的!”杨昂一挥手说道,“要说讲大道理,十个你也不是老子的对手,老子好坏不说还是颍大的大学生,你呢,土老冒一个!实话告诉你,北道口这块蛋糕,我们迟早会切一块!”
“妈的,太欺侮人了,老子和你们拼了!”何曼是个爆脾气,哪受得了对方如此嚣张。操起桌上的酒瓶就要往上冲。
却被旁边的何仪一把抓住手腕,“不要轻举妄动,听渠帅的!”
“我一直搞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都骑到头上拉屎拉尿了我们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大不了一死而已!”何曼还想继续往上冲,怎奈哥哥何仪紧紧抓着不放,何曼气得哇哇大叫,“哥,等你娶了老婆生了娃,一定要让他知道他叔叔截天夜叉何曼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不要再拦我,今天老子豁出命……”
“大渠帅有交待,我们最好不要轻易和米社的兄弟发生冲突!”程志远劝说道,“他们若嚣张就让他们嚣张去,最好不要撕破脸皮!”
“妈的,这帮牲口已经欺侮到门口了还不叫撕破脸皮?映川红已经刀兵相见了还不叫撕破脸皮?我们到底怕什么?大贤良师的大动作到底什么时候才他妈的结束?”何曼还在大叫大嚷。
“何曼,不许乱讲!”程志远脸现怒容,“不要破坏两帮合作的前景,你承担不起责任,小心帮规惩罚!”
“别人打到家门口了我们还要笑脸相迎,别人已经指着鼻子骂我们也要笑脸相迎,我们怎么那么贱总是热脸贴冷屁股?他妈的老子替帮里出头长脸反倒要受帮归惩罚?这他妈的什么道理?”何曼还是不服气,但是在何仪的拉扯之下和程志远的怒视下,终于还是口气软了下来,轻声嘟囔道,“要是副渠帅飞哥在此,早把这帮牲口打得屁滚尿流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程志远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你觉得他比我厉害是不是?你们想要夺权是不是?”
“哈哈哈……”杨昂得意地大笑着,“真是狗咬狗两嘴毛,你们继续窝里斗吧,我们可是等着看你们动刀子互捅呢,快点啊……”
话音刚落,就见酒吧门口近来一人,板寸钢须,环眼阔口,黑衣服黑皮肤,嘴里叼着一支烟,稳步向这边走来,“乱哄哄的是在开辩论会吗?”声音不是很高吭,但似乎每一个字都有着很强的震慑力,全场立刻静了下来。
“飞哥,您怎么来了?”杨昂一看张飞突然出现在这里,愣了一下立刻满脸陪笑迎了过去,他可是被张飞打怕了,发誓以后再也不在这个瘟神面前装逼了,“真是太巧了,您先坐着,喜欢什么尽管点,今晚咱们可以在这里白吃白喝!哈哈哈……飞哥来得晚,是不知道这帮黄巾贼有多脑残!”
上次在杜康酒楼张飞一人单挑杨昂一群,杨昂虽然不敢再报复,但是想起来就觉得没面子,这次想故意表现自己也不是孬种,“我和飞哥不打不相识,上次在飞哥面前掉链子,今天兄弟我要好好长长脸,飞哥看我是怎么欺侮黄巾贼的……”
“滚!”张飞将烟蒂扔进杨昂端过来的水杯中,沉声说道。
“呃!”杨昂一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上次装逼被削,这次拍马屁难道也拍到马蹄子上了?“飞哥……”
“滚!”张飞还是这一个字。
“靠!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们卒长面前装逼……”杨昂身后一个鬼卒看不下去了,指着张飞大声怒骂。怎奈话音未落,脸上“啪”地一声脆响,被杨昂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卒长……”那人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杨昂,他之前没有参加过张飞单挑杨昂等一群人的场面,所以对张飞没有印象,他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一世的的卒长见了一个黑鬼就如此低声下气,更不明白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好几十人为何此刻全都不敢大气吭声。
“对不起飞哥,不打扰您了!”杨昂吐了口气说道,“我记得上次飞哥说过,您和黄巾贼没有什么关系,小弟奉劝飞哥以后也不要和黄巾贼有任何瓜葛,否则……哼哼!”话说了半截,杨昂便率先走出了酒吧,其他鬼卒紧跟着纷纷走了出去。
“嗷——”
“嘘——”
在何曼的挑头下,酒吧里响起了嘘身一片!
“还是飞哥牛逼霸气,一出场就把那帮犊子通通吓跑了!”何曼跳到张飞面前,兴奋地说道,“不像有些人,嘴上花花不少,手底下从来不见真章!”
“飞哥!”
“飞哥!”
酒吧里的十几名黄巾力士纷纷热情地打招呼,甚至连刚才躲到楼上的酒吧老板刘辟此刻也匆匆跑下楼来,满脸陪笑地叫了声飞哥!
程志远看着众人的表现皱了皱眉,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被抓刚刚半个月,结果这帮王八犊子就都叛变了。
“你就是张飞?”程志远打量了张飞一番,略有些不屑地说道,“很霸气侧漏啊,不过那又怎么样?你也刚从局子里出来吧,咱们好像是保安局门口见过面。还有,我才是北道口小方的渠帅,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副渠帅,而且是即将被解职的副渠帅!”
程志远说着话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纸来,在张飞面前使劲一抖,哗啦一声展开,挺了挺腰大声念道:“黄巾太平道北道口小方副渠帅张飞翼德,既入我道,不尊黄天,不思教恩,不守帮规,不服管束,惹事生非,增乱无益,现决定:撤销张飞北道口小方副渠帅职务,撤销张飞黄巾力士资格,逐出本道!以后张飞一切行为言论均与黄巾太平道无关!”
“这他妈怎么回事?”何曼第一个跳了起来,大声喊道。
“是啊是啊!怎么回事?”众人议论纷纷,不知道为何突然要撤掉张飞副渠帅职务,而且还要将其彻底逐出黄巾太平道,这种处分以前只有在出现重大失误的黄巾力士身上才会发生。而刚才程志远念的什么不尊黄天、不守帮规等等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刘辟也傻眼了,自己才决定死心踏地地跟着张飞这位副渠帅没几天,结果张飞就滚蛋了,以后程志远会不会给自己小鞋穿呢?
“渠帅,这个……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或者是不是上面对飞哥有什么误解?”何仪试探地问道。
程志远看着众人的表现,对这种反应很满意,顿了顿这才念出了落款:“此决定,黄巾太平道颍川大方渠帅波才!”
程志远盯着面无表情的张飞,再次抖了抖手上那张纸,笑了笑说道:“张飞同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来小汝南酒吧喝酒,那可以找刘辟老板,如果是来找黄巾兄弟,那对不起,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能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理由?我对这个所谓决定上的东西听不太懂?”张飞掏出一根涿烟叼在嘴里,何曼急忙给他点上了火。
“这事儿你得问波才大渠帅!”程志远撇了撇嘴说道,“不过你现在已经不是黄巾中人了,大渠帅是不会见你的!”
“这真是大渠帅的意思?”何仪还有些不甘心地道问。
“这确实是我的意思!”突然酒吧门口传来洪亮的声音,一人身穿运动休闲装,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大渠帅?!”众人一看,来人正是黄巾太平道颍川大方的渠帅波才。他很少到下面的小方来溜达,今天突然来到小汝南这个北道口小方的据点,多少让人感到有些意外。
“将张飞开除出帮是大方经过认真考虑后的决定!张飞入帮时便当上副渠帅,原本我是对他寄予厚望的,可是他在短短两三天时间里,多次与人斗殴冲突,甚至受到保安局调查,这些都给我们黄巾兄弟带来了风险,必须要开除!”
波才顿了顿,继续说道:“张飞与黄巾太平道之间的关联到此为止,除了你们小方内部兄弟,不准向任何外人提起张飞曾经与太平道的交集,否则按违反帮规论处!当然,毕竟曾经兄弟一场,如果他遇到困难提出请求,我不反对你们以个人名义帮忙!”
“张飞同学,夜已经深了,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学校吧!以后少往这边跑!”波才说完,转身走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