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的院子虽然不大,但却很是整洁干净。自漆黑大门迈步而入,里面是一条约两米宽的青石小路,小路两边摆着几盆常青绿色植物,这植物不稀奇也不昂贵,但却给这不大的院落中带来了几分生机。
依着青石路向前直走,就是正房。
进了正房,徐氏热情地招呼段氏和几个孩子落座,又将自己的孩子叫过来一一给段氏引见。由于段家的长女段婉秀已经出嫁,所以家中只有一位十四岁的儿子和一位十岁的小女儿。
“这孩子叫雨辰,”徐氏指着一个男孩说道:“是我和你哥唯一的儿子。”说罢,又拉了一个小女儿过来,说道:“这个叫婉琴,是我们家最小的孩子。”
段雨辰和段婉琴倒也不眼生,落落大方地唤了句:“大姑母!”
“嗳,嗳!”段氏很是高兴,亲切地拉着段雨辰和段婉琴的手,左看看右看看,似是好半天也看不够一般,“这两个孩子长得多好啊,雨辰像我哥,婉琴像嫂子。”
确实,这位段雨辰还真是继承了段新民的良好基因,虽然才十四岁,但已经能看得出挑高的个头,和匀称的身形。一张脸也是长得方方正正很是养眼,特别是那生得极好的一双眼睛,就如那闪光的绒布一般,顾盼之间一黑一亮,配上那如女孩子一般长长的睫毛,竟别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与无法形容的灵气。
段新民已属美男子,但是他的儿子段雨辰,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而十岁的段湘琴,相比她的哥哥段雨辰而言,则要逊色一些。但也不能否认她也是一个美女,一张俏俏的鹅蛋脸,一双顾盼生辉的大眼睛,说起话来娇滴滴的……
而后段香瑶又将自己的孩子给徐氏介绍了一遍。两家人才算认识了个全。
段氏和徐氏坐在那里,手拉着手诉离别之苦。
招待几个孩子的事情,就交给了年龄最大的段雨辰。
他先是带着大家将几个房间都参观了一下。段家的房子虽然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和摆设,但却收拾得极为干净整洁,一些半年不旧的松木家具,虽然有的已经脱落了油漆,便却擦拭得一尘不染。
过了厅堂向里走,左边是段新民和徐氏的卧房,右面则依次是段婉琴和段雨辰的房间。
段婉琴的房间倒是没什么特别,和一般人家闺阁女子的房间相差无几。倒是段雨辰的房间。让人大开了眼界。房内除了几样简单的家具外。整面墙都是一个庞大的书架。书架上摆着高矮不同的各色书籍,看上去很是壮观。
这倒是对上了裴子墨的心思,他赶紧问道:“大表哥,这些书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想看什么你自己拿便是。”段雨辰说道。
裴子墨很是高兴,感激地笑了笑之后,便再也不参与几个人的话题,而是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坐在一边看了起来。
书架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些山水画和隶体书法,那画柔美飘动,很有一番与众不同的韵味。细细看来,有依山升起的旭日。也有雨后天睛的长虹,更有秋后的潇潇落叶,也有春日无边的盛景。
无论是画还是书法,下面都题有“雨辰”二字。
对于同样喜欢画画的裴子慧而言,自然对这些比较有兴趣。她仰望着比自己高了很多的段雨辰道:“大表哥,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是呀,是我画的。”段雨辰谦虚地笑了笑,“画得不好,让表妹笑话了。”
裴子唐打断道:“大表哥画得怎会不好,依我看就像真的一样。我妹妹平时也喜欢画画,只是平时她不舍得浪费纸张,把所有的纸都留下来给我大哥练字了。”
“哦?”段雨辰歪了歪脑袋,看着裴子慧,轻声问道:“表妹也喜欢画画?”
裴子慧腼腆地笑了笑,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
正在这时,却见段新民一脸急色地匆匆走了进来,表情很是严肃。
徐氏见状,急忙起身问道:“当家的,这是出啥事了?”话音刚落,她眼睛一瞪,忽地似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哎哟,瞧我这记性,今儿一早县令大人就差人来寻你了,说出了什么案子,让你赶紧去县衙,我就说你出门还没回来,待回来马上就去。”
“我知道了,刚才县令大人又差人来找我了。”段新民伸手扯过在县衙当职穿的衣服,就往身上套,一边套还一边说道:“出事了!京城的刘宰相为了给女儿备嫁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拉了两马车奇异珍品回来,结果路过十里坡的时候被人抢了。十里坡是咱们县的管辖之地。刘宰相这会儿子已经传下话来,命知县大人在三日之内找回嫁妆。”说话间,他已将衣服穿好,坐在椅上又扯过靴子往脚上穿,“虽然没有见过刘宰相,但素闻这人小肚鸡肠,若是不能尽快将嫁妆找回来,恐怕要惹来祸事。”
“哎哟!”徐氏一拍手,脸色就有些发青,又是着急,又是担心地说道:“这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吗?我就说那新上任的知县不行,哪有人十七岁就当县令的,这下可倒好,刚刚上任三天,这棘手的案子就来了。人家那宰相可是京城里的大官,若是嫁妆找不回,这县令的大印恐怕要不稳妥。”徐氏转了转眼珠,压低声音道:“他爹,若是这事没办妥当,会不会连累到你?”
“这也难说,若是这事办不妥,或者那刘宰相会牵怒于大家,那整个县衙谁也跑不了。”
“哎哟!”徐氏急得直转圈圈,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我先去看看再说,”段新民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又扬声道:“晚饭不用等我,你带着香瑶和孩子们先吃就是。”
“知道了。”徐氏目送他离开家门,这才叹了一声回过头来,坐在了段香瑶的旁边,缓声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一任县令卸任之后,上面竟差了一位十七岁的小县令来任职。哎哟,这才上任三天。就遇到了这等大事……”
徐氏说完。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段香瑶疑惑地问道:“县令才十七岁?”
“可不是!”徐氏瞥了她一眼。继续道:“十七岁也就罢了,要是个少年老成的也中。可偏偏就是一个一心只知道玩的顽童,不但一点没有县令的样子,还整日和几个捕快在县衙里斗公鸡。”
“那这案子?”段香瑶听着似乎也很离谱。
徐氏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这案子若是能破,那自然是好,大家皆大欢喜,若是不能,这县令恐怕也……”
段香瑶想了想,嘴角“嘶”了一声,歪头问道:“嫂子,我才想起来,我哥不是典狱长吗?怎么还管破案的事?”
“妹子。咱们这县衙的情况你是不知道。”徐氏挪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有长篇大论的准备,“咱们县离京城较近,所以还算太平。那些偷盗砸抢、杀人放火的事一个月也没那么一回,所以县衙里的人很是轻松。上面知道了,人手也就一减再减。你哥名号上是典狱长,但是若有了什么案子,有了什么事,县令大人一样拿他当捕头使唤。”
段香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说过了衙门的事,也就到了准备晚饭的时间。
段香瑶将裴子洋哄睡之后,就陪着徐氏一起进了厨房。裴子墨一个下午都坐在椅子上看书。裴子唐和段雨辰下棋,段婉琴坐在一旁绣花,裴子慧则坐在那里无事可做,于是她一会儿看看绣花,一会儿看看下棋,倒也悠闲自得。
恰好,晚饭端上桌的时候,段新民也回来了。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打听那案子的情况,特别是段雨辰,似乎很热衷于这些事情。
段新民放下碗筷,说道:“我已经见过那几个给刘宰相运嫁妆的家丁,并详细询问过了。他们只说昨夜走到十里坡时,就突然从对面奔来了两个骑马的男子,虽然是夜里,那两个人依旧蒙着面。所以也就没有看清长相,但是从声音和身形以及动作上可以判断,两个人都很年轻。昨夜他们杀了两个家丁,又将其余几人打倒后,牵着两车嫁妆就跑了,由此判断,两人只是图财,并没有其它目地。”
“跑到什么方向了呢?是进城里来了吗?”段雨辰急忙问道。
段新民摇了摇头,“应该还没进城,因为刘宰相的人被抢的那个时辰,早已关了城门,他们进不来。”
段雨辰又道:“那就是说这两车嫁妆还在城外,因为今日一早打开城门时,刘宰相的家丁们就已告到官府,所以那两个劫匪不敢冒然回城,更不敢拉着那么多东西回城,故而应该到城外去找。”
“雨辰说得倒是极有道理,”段新民叹了一声,说道:“但是十里坡四面八方都是小路,地形很是复杂。何况漫山遍野的大雪,到那么大的地方寻两车嫁妆岂能是件容易的事,就算能找到,那三天的期限也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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