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西郊一处废弃工厂门前,一辆灰色东风小康面包车停了下来,从车下下来几个青年男子带着一名年轻女子,那绝美的容颜和绰约的身姿,还有那清冷的气质,正是失踪的余欢。
那几名男子将余欢带入了工厂内,里面很空旷,从窗户外不时灌入阴冷的寒风,白墙斑驳破败,露出灰突的水泥底色,地上已经积满了厚厚的尘土。
从余欢被这群人拽上车的那一刻,她从刚开始的心惊胆战到现在的冷静淡定,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经历了怎样的煎熬与挣扎。
她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两年前,余欢被一个香港富婆找的几个小混混带到一个酒店,逼问她曾经接待过的一个客人的下落。原来余欢那段时间天天被一个香港人包台,那富婆通过通话记录找到了余欢,误以为余欢是她男人在大陆的姘头。谁曾想那个男人不过是个吃软饭的福建人,他卷了富婆的钱逃到大陆装香港人,智商又不太够,那富婆也不是等闲之辈,竟然一路追到了灵州。那次余欢的运气足够好,赶上了灵州市公安局对那酒店进行的一次扫黄打非突查行动,她才得已全身而退。当警察闯开房门的那一刻,正被几个男人强行灌酒的余欢顿时痛哭流涕,那一刻,她突然觉得人民警察才是这个世界最可爱的人。
只是这一次,她对自己的运气并不抱任何奢望,小的时候她听母亲说,人一生的运气只有三次。上灵州大学能认识方尘和风儿她觉得是她人生第一幸事,那次在酒店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掉,却误打误撞被警察解救出来是她人生第二次幸运,而第三次,便是认识了路小羽。
她努力回想以前她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做错过什么事,可是想来想去除了万赋良,她再想不出她与其他人有什么恩恩怨怨。
路小羽和方尘还有风儿现在一定特别担心她,刚上车不久,她的手机就被关机直接扔出了车窗外,那几个男人时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几乎找不到任何机会求救或者自救。
她也试图从那几个男子嘴里套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或者套些近乎,不过那几个男子除了对她无端的意淫和无下限地调戏外,再无任何值得费力讨好的价值。
而现在,她面前是一个黑衣男子,约莫三十六七岁,眼睛虽小却犀利有神,左颊上那道五公分左右的伤疤很是显眼,白色领口处微微现出青色的纹身。
“余欢,”黑衣男子边说边打量着余她,“你很有名啊!这美人坯子,果然名不虚传!”
余欢冷冷地看了一眼黑衣男子,问道,“你们能不能爽快点,有什么事直接说,别拐弯抹角地半天支吾不出来一个屁!免得我胡思乱想瞎冤枉了好人!”
那黑衣男子被余欢这话惹得哈哈大笑起来,又说,“怪不得连万赋良都对你念念不忘,确实与众不同!”
余欢不置可否,那清冷的脸有些不耐烦,“你们把我带到这不会只是聊天吧?不过对着这残垣断壁也实在是索然无味,要不改天去名宴,我请我那些姐妹们好好款待你们怎么样?”
旁边几个青年男子面面相觑,开始笑了起来,直至那黑衣男子犀利的眼神一扫视,便又忍住了笑意不再说话了。
“好,余欢,明人不说暗话,那我问你,你从丁浪那得来的合同是不是还在你手上?”
余欢心里猛地一惊,有点儿不明白,“我不是给他了吗?”
黑衣男子冷笑道,“你那点儿小聪明骗骗别人兴许有用,但到我这,我劝你还是收起你那有些蹩脚的智商。识相可比恬不知耻要好得多!”
余欢有点儿懵,如果是因为那个合同的事,那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她本就对丁浪厌恶至极,上次她拿出合同来一方面是想知道万赋良的地址,另一方面就是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可是,她明明把合同交给了那个保安,还塞了一千块钱特意叮嘱只能是丁浪过去拿。
“我以我余欢的名义发誓,那份合同我千真万确给了。”余欢坚定地说。
“一个婊子的名义?真是笑话!”那几名年轻男子中传出来一个声音,婊子那两个字尖锐而刺耳。
余欢狠狠地瞥了一眼那声音传来的地方,“不过都是蝼蚁之躯,婊子至少是种交换,你们呢?**裸的强盗般行径却连婊子都不如!”
黑衣男子的脸色有点儿难看,“余欢,当你第一次拿那份合同起,你就应该明白一点,不属于你的东西你要拿,可以,但是你必须得为自己的无知付出点代价。”
余欢心有点儿凉,此刻的她,特别特别想念路小羽,想念方尘和风儿。经历过上次的事,路小羽一定害怕自己和他一样,还有躺在病床上的方尘,本就憔悴不堪还得为她担心,而风儿本身就是个杞天忧人的人,他们现在一定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她的消失心急如焚,寝食难安。
可是在那黑衣男子面前,她觉得她的辩解似乎是种徒劳,她想不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
“我再给你点时间,你好好想想,只要拿到合同,我保证把你安安全全送回去。”
余欢的心似跌落到了谷底般绝望,半晌,她才说出来几个字,“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
黑衣男子犹豫了一会,同意了。
余欢给方尘打去了电话,电话那头的方尘哽咽着声音,连连询问她好不好,她在哪。
“方尘,我挺好的,别担心。还记得上次去吃火锅吗,你说,小心烫,风儿还劝我们远离爱情,哎,方尘,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找你,你总劝我要做个有良心的人,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谢谢有你和风儿!”
说完,余欢便挂断了电话。
“山哥,她这不会耍什么把戏吧?”一个寸头男低声在那黑衣男子耳边说道。
黑衣男子倒很淡定,“余欢,该说的也说了,现在你该说说合同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