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车流同样密集的王府井大街尽显喧嚣繁华的大都市风采,两辆线条感极强的硬派越野车夹着奔驰“保姆车”,三辆车就这么很诡异的排成一线绝尘而去,“保姆车”的后座收起后空间更为宽敞,肖冰端坐轮椅之中,握着两个轮子,可以随意扭转,他点开车窗,默默抽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白玲一个女人身陷囹圄,肖冰动作慢了,后果难以想象,他欲火旺盛时面对九十分的熟女仍然能恪守君子之道,可不等于其他牲口也有这定力,万一有人玩霸王硬上弓,糟蹋了白牡丹,他肯定内疚。
驾驶位,唐家祺专心开车,很少和后面的肖冰搭话,喜欢缩在擂台下欣赏他人殊死搏斗体验鲜血淋漓的快感,却非热衷玩命的狠人,肖冰或许想不到唐家大少是从不开快车、从不飙车的“好孩子”。
隔三差五在北京四环玩命漂移显摆车技的富家子、二世祖,那是唐家祺眼中不折不扣的傻×,生命诚可贵,其余都扯淡,活着就有希望,就能创造奇迹,命没了,还有什么?拿自己小命开玩笑,不是傻子,是什么?
三辆车飞驰半个钟头,进入四环外一家名为“浪莎”的休闲俱乐部,五层高的主体大楼后建有露天游泳池和一个小型高尔夫球场,高墙和郁郁葱葱的树木圈住这片狭小天地,与其说是休闲俱乐部,还不如说是一处私人庄园,三辆车紧挨游泳池停稳。
“浪莎”是陈浩生的产业,零二年购置,不对外,专干见不得光的龌龊事儿,聚众吸毒、赌博、**,而且有资格进入这里“享受”的人全是京津权贵圈子呼风唤雨的人物,当年厦门赖胖子一手打造的“红楼”引无数高官折腰落马,“浪莎”与湮灭在历史潮流中的“红楼”有异曲同工之妙。
今天“浪莎”没有贵客,只有肖冰和唐家祺这两个被逼来的不速之客,唐家祺心甘情愿推着肖冰,一年前秦城监狱第一次谋面,到两个月前横扫泰拳高手,两人有那么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一柄大遮阳伞下的圆桌,三个老爷们围坐,二十几名膀大腰圆的黑衣汉子散布四周,比肖冰先到一步的陈浩生居中,眯缝一双狭长眸子打量肖冰,冷笑不止,仿佛一头随时张口吃人的凶猛野兽,杀机旺盛,拍卖会上他憋了一肚子火气,亟需发泄。左边一脸横丝肉的矮胖男人刚从秦城监狱出来,北京四九城土生土长的大小混子都得喊他一声“三爷”。
朱三只觉肖冰面熟,愣神片刻,不以为然撇撇嘴,继续品尝正宗武夷山“大红袍”,至于肖冰背后的唐家大少,一条道走到黑的朱三不认识。陈浩生右边的中年人穿一身休闲装,相貌堂堂,气质与朱三相近,活脱脱的江湖草莽。《1\/a/p1//c/n》
“小子,你有几颗脑袋瓜子,敢得罪陈哥,活腻味了。”朱三咧嘴道,四十五岁的京城大混混甘当陈浩生小弟,可见空心大佬的实力,肖冰笑而不语,盯着传闻中牛逼哄哄的大人物陈浩生。
两人对视许久,肖冰的沉稳使陈浩生愈加恼火,阴笑道:“留下一只手一只脚,我让你活着走出这里。”
“放了白玲,交出伤我兄弟的人,我日后放你一条生路。”肖冰争锋相对,狂放不羁,喝茶的朱三闻言差点呛死,剧烈咳嗽,暗想这年月不怕死的毛头小子真多呀,陈浩生动动嘴皮子,你哪怕是部委大院的**照样吃不了兜着走,朱三放下茶杯,像看傻逼一样看着貌似装逼的肖冰。
陈浩生放声大笑,好多年了,北京城没谁这么狂妄,河西那片闭塞天地孕育如此孤陋寡闻的井底之蛙,陈浩生收敛笑容,缓缓问:“叫板我,你凭什么?祖辈翻过雪山走过草地?还是有国副级别的父辈?”
肖冰漠然摇头,从容自若,穷人家长大的孩子哪有什么权柄熏天的祖辈父辈,孤苦伶仃攀爬向上,七分靠血汗,三分靠运气,等于用命去赌,赢了飞黄腾达,输了万劫不复,草根阶层的命运便是如此残酷,想出人头地必须玩命的拼,他冷笑道:“我是孤儿,可我有一帮愿意为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兄弟?值几个钱?”陈浩生轻蔑地撇嘴,觉得坐轮椅的河西黑道大哥太稚嫩,懒得等答复,大手一挥,一名黑衣马仔跑近,毕恭毕敬弯腰,陈浩生小声交代几句,马仔转身离开,朱三和另一个老爷们保持沉默,等着看好戏,很快距离游泳池二十米的城堡式别墅走出一伙人,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生拉硬拽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你想救白玲这婊子,是不是跟她有一腿?我今天就当你小子的面干了她,再当她的面剁掉你手脚,希望你们这对儿苦命鸳鸯为我这帮兄弟演一出现代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陈浩生阴笑道。
“悲剧就是把美好东西撕碎给你看”陈浩生模模糊糊记得着这话出自那篇《再论雷峰塔的倒掉》,这些年他亲手制造一幕又一幕悲剧,从中品味快感,权势膨胀孕育他畸形而变态的心理,扭曲他的良心,三个月前,天上人间“红粉军团”最漂亮的女孩酒后顶撞他,被他泼硫酸毁容不说,又被特意雇佣的十多个流浪汉轮番蹂躏,惨不忍睹。
白玲之所以极度畏惧陈浩生,就因为这男人阴狠到骨子里。
“你敢!”肖冰咬牙道,一双冰冷眸子眯起,端坐轮椅之中的雄健身躯迸发汹涌杀机,朱三看的心头狂颤,似曾相识的陌生青年不坐轮椅绝对是拎把片刀能砍翻几十号人的凶神恶煞。
陈浩生轻蔑笑道:“北京城没我陈浩生不敢干的事儿!”
“陈浩生别太过分。”唐家祺终于忍无可忍,而“空心大佬”陈浩生并未把唐家最有出息的第三代放在眼里,一杯热茶全泼在唐家祺脸上,肖冰双拳青筋暴起,挣扎着要站起,却被后面的唐家祺死死按住,几分钟前唐家祺收到一条短信,也发出一条短信,无论如何必须等一个人来。
四环立交桥上,一辆挂军A牌照的军用豹越野车疯狂飞驰,开车的人正是刚从乌克兰回国的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