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澜“掏心窝子”的话,对女人很适用,尤其是古代的女人,尤其是有身份没儿子的尊贵的女人。
郭络和氏盯着海澜看起来是波澜不惊的,可是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咬了咬下唇,虽然她对八阿哥所有的女人都有敌意,对香草更是恨,可是郭络和氏却不想被海澜牵着鼻子走。
有点焦急郭络和氏不接招,海澜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愧疚,然后抬起头平静的看着郭络和氏,“今天你以为太后为什么叫你来?身为皇亲国戚的你难道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吗?对于香草,太后是默认我的做法的。”
郭络和氏皱了皱眉,有点不可置信,可是马上就明了呢,只是盯着海澜没说话。
挑衅的看着郭络和氏,炫耀中带着苦涩,“不说在皇子府了,就是在这深宫中,多少人的孩子不声不响的就没了,可是太后和皇上却都不闻不问。太后宠海澜,想让海澜自己报仇,可是报仇了孩子也没了,但是不报仇,海澜夜夜不能寐,所以八福晋,今天咱们说好的话,以后就相安无事,可是如果今天您没答应的话,海澜会一直烦扰你的,直到你答应为止,如果你还不答应的话,海澜会请太后亲自……”
“我答应你。”
郭络和氏坚定的看着海澜,“答应你,不是因为太后,因为你,因为我知道没了孩子是什么样的痛。”
还有很多狠戾的话没没威胁出口,郭络和氏就这么答应了,海澜有点愣怔,“真的?”
“真的,反正我早想处理了香草那丫头了。”
“既然如此,海澜是不会让人抓住八福晋什么把柄的。”
“杀人这事……”郭络和氏自嘲的一笑,“其实这事对于皇家的人来说很简单。”
本来利用别人已经很内疚了,海澜就不想在让人被牵连了,对于郭络和氏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回应,直接说了自己的打算,“牛肉和红糖一起吃的话,会中毒身亡的,香草月事的时候,会肚子疼,你让她的丫头那几天多给她喝红糖水,然后每天的膳食就吃牛肉,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
显然觉得这法子有点匪夷所思,郭络和氏问,“真的?”
“真的,先这么做吧,如果到时候不行的话,我还有别的法子。”海澜没了刚才的阴鹜,淡淡的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香草大概这几天就要来月事了吧。”
“你连你丫头的这种事都知道?”
自嘲的一笑,海澜说,“所以啊香草给我的回报很刻骨铭心!”
香草的事情已经这么说定了,即使郭络和氏和海澜有点惺惺相惜的情绪,也不好在太后这边叙,就走了。
海澜送完郭络和氏回自己屋里的时候,看到拐角站着的四阿哥,一怔,扯了扯嘴角,终究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的越过四阿哥回了屋里。
漠然的海澜让四阿哥的心再次的撕扯着,想着刚才听到的她和郭络和氏的话,四阿哥又是一阵心疼和内疚。
她本不是这样的人,愣是被逼到了这种地步。
“其实你不用这么做的,爷可以把那些人都解决了,一定会为咱们的孩子报仇的。”
装作很忙碌的海澜听到四阿哥说孩子,顿住,然后转身瞪着四阿哥,“海澜自己的孩子的仇,不劳他人之手。”
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四阿哥果断的不说这话题了,伸手想要摸一摸海澜的脸,却被海澜一扭头躲过去了,四阿哥垂下手,“脸色还有点差?”
不想听他温柔的话,不想看他自责伤心的表情,海澜闭了闭眼烦躁的说,“没事的话,海澜要歇着了,爷走吧。”
咬了咬牙,想吼她几句,可是看到她极力隐忍的表情,四阿哥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他看着她虽然极力在劝说八福晋对付香草,可是眼中却不时的流露出不忍的神色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没有喜欢错人,这个女人善良到一点也不适合在皇家生活。
然而自己却已经放不开她了。
因为自私的想要给她最好的,却也差点害了她,所以自责,可是即便如此,四阿哥依然不能放手。
不是不会,而是不能,放不开。
知道自己的出现会让她不好受,四阿哥还是不舍的转身了,刚迈开步子,又听到她说,“德妃娘娘我不能把她怎么办,可是十四阿哥我却不想放过,如果不是他的话,海清也没机会见到德妃,也就……如果我对付十四阿哥,让你接受不了的话,你找个机会把我休了吧。”
狂躁的转身,抓住海澜的肩膀,胤禛咬牙切齿的说,“钮钴禄海澜,你休想离开我,就是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去!”
“我一闭眼就是自己满身是血的样子,一睡着都是孩子的哭声,你知道吗?这样我们还能……”
海澜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自从小产后,虽然经常哭,可是从来没像此刻这么疯狂的发泄过。
抓住还疯狂捶打自己的双手,四阿哥紧抿着唇,拉着她依然攥着拳头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这里的痛不比你少。”
怔怔的盯着胤禛的胸膛,海澜恍然看到了当初自己刚进府,他的嫡长子弘晖没了的时候,他伤痛的样子……
“……更何况那是咱们的孩子!”
还在发愣的海澜听到四阿哥这近似呢喃的话,突然间鼻子酸酸的,这个男人好像比自己爱的还深,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呢,四阿哥霸道的把海澜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的情绪,“我的亲生额娘……你见识到了,既然如此,你觉得爷会放你走……因为爷对你……”
海澜抑制住狂跳的心脏,抬起湿漉漉的眼眸看着四阿哥,仿佛在问,“我对你意味着什么?”
只是瞥了眼海澜,四阿哥又强行的把她按进自己的怀里,自言自语,“爷贪婪的想要留住这么好的你。”
很轻很轻的声音,海澜没听清,挣扎着推开他的怀抱,不由自主的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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