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初一跪在地上,这是他第一次跪除了冥王以外的人。
只因栾潇潇不动声色,微笑着说出逼迫的话,这女人着实狠毒,非一般女人能比。
“红袖,你害死不死啊?若是不死就去给我备水沐浴,若是还要死,就请快些,我好让别人帮我备水沐浴。”
栾潇潇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开口,笑意盈盈的等待。
“王妃息怒,奴婢这就去为您备水,服侍您沐浴……”红袖颤抖着回答,跪爬着离开了。
房间变得非常安静,所有人都低垂着头,再不敢多说一句。
初一依然跪在地上,等栾潇潇开口。
可栾潇潇好像被什么问题困扰住了,一直在努力思考,压根就忘了初一还在跪着。
“王妃……您若是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属下愿意为您解答。”初一努力开口,强压着心中的耻辱。
“当真?”
“当真!”
“本妃只是担心红袖心怀怨恨,对本妃不利,若是日后本妃要日日夜夜提防她,岂不是很疲惫?”
栾潇潇开口,已经换了自称。
“王妃大可放心,您是王妃唯一的女主人,您的话没人敢忤逆。”初一回答,这也是冥王要他转告栾潇潇的。
“可王爷厌弃本妃,府里人人知晓,怕时日久了,更是没人听本妃一言一语。”说着,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好似拭泪。
“王妃放心,红袖顶撞王妃,罪不可恕,属下现在就去给她处罚。”初一狠了狠心,认真开口。
府里的丫鬟,每一个对王妃都中心耿耿,红袖更是个中翘楚。
他自幼与红袖熟悉,现在要亲自了解红袖,自然不愿。
“可本妃怕人议论,说本妃心狠手辣。”栾潇潇继续逼迫。
“是红袖自愿以死谢罪,属下等人皆可以为王妃作证!”
“有你这句话,本妃就觉得安心多了。”栾潇潇绽放笑容,这才满意。
不是她不能容忍,而是不能将明晃晃的危险放在身边,她从来不是好人,自然不愿意做圣母,以德报怨。
“死就不必了,红袖姑娘正值芳华,我见犹怜,不若将她送入丽春院,被万千男人**爱,不枉她来世走这一遭,也该想想女人的福气。”
“属下领命!”
初一用尽全身力气答应,这要求比杀死红袖还要残忍。
女子最在意名声,栾潇潇居然让红袖成为千人枕万人骑的**,还说是享受万千男人疼爱,这样的狠毒……真是……看着初一有些踉跄的脚步,栾潇潇眼中的笑意更深。
浴室里,水已备好,剩下的三个丫鬟认真服侍栾潇潇沐浴,有了红袖的下场,她们更是伺候的尽心尽力。
谁说下马威没用?
杀鸡儆猴是最有效的办法!
可怜红袖一个美人,不过若是在**接客,也能成为头牌翘楚,不枉来这一趟。
冥王书房内,初一跪在地上,初二初三站在其身后。
初一身上是斑斑血迹,手中还有一缕女人的长发,眼神有些呆滞,看着地面,无悲无喜。
“初一,你错了。”
冥王冷冷开口,本应如外界猜测的恐怖容颜没有出现,反而异常……秀美!
让女人羡慕啊的白皙皮肤,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眶……一切美好的五官全都组合在一张脸上,更加的完美,可他却将一切隐藏起来。
“主子?”初一疑惑,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她是王妃,她要红袖去丽春院,红袖就应该去。”初二立刻回答,若是让冥王出言指点初一,初一的命也就到头了。
没有属下能忤逆冥王的意思,冥王既然给了栾潇潇王妃的位置,就是告诉所有人,栾潇潇的地位不得反驳!
“可红袖已经死了。”是他亲手杀死的。
初一喃喃的说,没想到冥王如此重视一个女人,竟然真的同意如此阴毒的法子。
“王妃要她在丽春院,她就必须在丽春院,死也是。”初三回答。
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都明白,初一却想不通。
“这是最后一次。”冥王冷冷开口,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初二初三拉着初一离开,心里也很复杂。
他们确实想不到看似柔弱的王妃,居然是如此狠毒之人,而王爷竟然放任了这种狠毒,这是为何?
人都离开后,冥王才睁开眼睛,常年冰冷的眼眸里,竟然有了一丝笑意。
看来皇上送来羞辱他的人很有趣,可能连皇上自己都不知道选择了这么一个对象,会不会后悔呢?
羞辱?
在官员百姓眼里,皇上对冥王这个兄弟的关爱超过了所有人,不管冥王做出多么无礼的举动皇上都不怪罪,甚至隐忍怒火,怎么会是羞辱?
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别的隐情?表面上看着和乐融融的兄弟二人,暗地里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夜渐渐深了,冥王还是一个人呆在书房里,闭目养神,没人知道他是清醒还是沉睡。
红袖的尸体已经被送去丽春院接客,让初一的恨在心里不断滋生。
“红袖挑衅王妃地位,本就罪无可恕,又是你亲手杀了她,不要埋怨王妃。”
王府西北后院,初二认真叮嘱,担心初一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我就是不明白!”初一冷冷开口。“她明明是皇上送来羞辱主子的,主子也知道,娶了她顺皇上心意就罢了,居然真要给她王妃的权利,主子到底在想什么?”
“住口!”
初二大喝:“主子的决定,也是你能质疑的?你真是被红袖迷了心窍,这么看来,她死了也好!”
“初二!”
初一大喊,不接受初二对他的态度。
他对红袖是真心的,青梅竹马,都是从小在王府长大的,本来他想着过两年跟冥王要了红袖搬出府外成亲,可红袖却……“初一,你比我早进府一天,应该更知道主子的规矩,你我是兄弟,兄弟如手足,我不会骗你!”
初二说完,转身离开。
留下初一一个人肚子站立,好像又回到多年前一个人进入王府,孤苦伶仃。
……
第二日,一大早栾潇潇就起来了。
换了新环境睡不踏实,她几乎**都没怎么睡。
心里一直想着新的一天会发生什么,听说这个冥王叫龙静天,是当今皇上同父异母的弟弟,生母婉贵妃在先皇驾崩后,随龙静天出宫入住冥王府,成了冥王府的老夫人,所以栾潇潇上面其实还有一个婆婆,昨天初一说她是王府唯一的女主人,并不成立。
自古婆媳关系都是水火不容,她日后的日子未必好过,王妃的位置可没那么好坐。
而且昨日成亲拜堂,这个婆婆都没出现,显然也是不愿意承认她这个儿媳妇,新生活真是岌岌可危啊。
“王妃,请你洗漱,半个时辰后就是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辰……”叫红烛的大丫鬟恭敬上前,有了昨日红袖的例子,这些伺候的下人自然不敢造次。
丽春院那种地方,他们是万万不想去的。
“好。”
栾潇潇平静回答,只要他们认真伺候,她也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寻找事端。
昨日之事,杀鸡儆猴罢了。
梳洗打扮过后,栾潇潇对着镜子满意的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古装扮相,对红烛的手艺非常满意。
只是王妃的衣服过于繁琐,让她有些烦躁。
“走。”
算了算时间,再不出现就要吃到了。
第一天就留下坏印象,不是好事。
在心里,栾潇潇已经将在冥王府的生活看成了新工作,这是上班的第一天,自然不能让两位难缠的领导就等。
这么想来,她心里也舒服多了。
算起来,这是一份很体面的工作。
有受人尊敬的老板,还有体面的工作头衔,包吃包住伙食好,每月还有奖金提成,只要按照老板的心意工作就没有后顾之忧,怎么算都是一份相当好的工作。
她一定要努力工作,保住饭碗,争取长期干下去,以后也能升迁到老夫人的位置!
打定主意,栾潇潇斗志高昂的推开门,赫然看到外面站着几尊很陌生的人,最后面的人脸上还戴着非常诡异的面具,好像看到了日本街头的面具怪人。
说不惊讶是假的,栾潇潇已经第一时间明白了面具人的身份,就是她的新oss龙静天。
只是她没想到龙静天的脸已经到了不戴面具无法见人的地步怪不得昨日成亲他都只是坐在轿子里面,怕是不愿意被大家证明他的脸在战场上被毁容。
尤其让栾潇潇有些不自在的是,即使他们距离很远,还是能清晰感觉到从龙静天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这人好像是从幽暗的地下深处爬上来的,身上充满煞气,也许是久经沙场,沾染了太多鲜血。
“王爷万安。”
凭着脑海里对行礼的印象,栾潇潇恭恭敬敬喊了一声王爷,态度恭谨,神色端良,竟没有半点惊讶不悦。
身后的丫鬟婆子们早就跪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好像早就习惯了龙静天会突然出现。
栾潇潇还是看到红烛等人身体轻微的颤抖,在用力隐藏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