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爷爷,您在说什么?”释炎疑惑道。
老乞丐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掀开地上的铺草,在地上掏了掏。
释炎大惊,什么时候……这铺草下面多出个洞来?
这时,老乞丐竟从中拿出来一只黑碗,大小跟市井人家饭碗差不多,碗上还沾了不少泥土。
“爷爷,您把饭碗埋在地下干嘛?”释炎奇怪道。
不理会释炎,看着这只碗,老乞丐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一会儿,又看向释炎,认真道:“孩子,这是当年你母亲留给你的,这两件东西应该不是凡品,现在是时候交给你了。”说着,老乞丐郑重向释炎递去。
释炎惊讶地接过黑碗,慢慢打量起手中这只碗,这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释炎表示怀疑,这不是一只吃饭的碗吗?怎么感觉……比自己那只乞讨用的碗还要难看,难道修行者都是用这种黑碗吃饭?
碗通体乌黑,看起来十分普通,释炎擦掉外侧的泥土,仔细一看,隐约可以看见上面刻有草木鸟兽、日月山川。
接着,释炎又看向碗底,发现底部有个“卍”符号,不禁疑惑起来,不知这些奇怪的图案、符号到底是什么。老乞丐看到释炎不停在打量,也没去管他了。
一会儿,释炎想到,刚才爷爷说有两件东西,还有什么?便看向碗内,里面只有一些泥土,释炎索性把泥土掉了出来,顿时发现,这泥土中藏着一块旧的黑牌子。
释炎心中好奇,随手便把牌子捡了起来,感觉有点沉,擦掉上面的泥土,以前,老乞丐教过释炎识字,释炎便一下子认出了牌子的刻字,竟然是一个“释”字,这不是自己的姓吗?
过了会儿,老乞丐嘱托道:“孩子,把东西保管好来。”接着,又道:“离天亮还有些时辰,躺会儿吧。”说着,老乞丐便闭上了眼睛。而小馒头早已睡着了,小手还紧紧抓着那只破碗。
释炎弄不清这两件东西具体是什么,仔细一想便明白过来,连爷爷都弄不懂,何况是自己,索性就把东西收了起来,不一会儿,一阵疲惫便涌了上来,不觉闭上眼睛,渐渐进入梦乡……
释炎已经睡着了,手却依然紧握着那块黑色的牌子,仿佛这样,就能感觉到父母就在自己身边。
当祠堂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释炎手中那块不起眼的牌子,竟然闪过一抹微弱的金光,瞬间,又消失了……
不一会儿,金光又亮了起来,随后又消失了,亮了,消失……
此时,熟睡的释炎丝毫没有察觉,手掌的热量竟一丝丝传向那块黑色的牌子,右手的血流速度也在慢慢加快……
许久,金光再次亮了起来,有些微弱,但是,这次并没有消失,光反而越来越强烈了,不一会儿,整间祠堂也被照亮了,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人发觉。
“啊……”睡梦中的释炎突然醒了过来,感觉右手又热又胀,此时,释炎脸有些扭曲,立马起身,一看,右手通红,感觉在火中烤一样。
一会儿,释炎惊讶发现,顿时一愣,手中的黑色牌子此时正金光闪烁,立马将牌子往地上一扔,整个人往后一缩。
此时,释炎心中震惊无比,这黑牌……难道是东街巫婆平时口中说的邪物?想到这,释炎身体不禁颤动起来,冷汗直冒,正想喊睡在一旁的老乞丐。
这时,地上那块牌子所处的区域,突然,一阵刺眼的白光冲天而起,接着,一股滔气压铺开散开来,宛如一排排巨涛从天际涌时,释炎顿时感觉整个身体如狂风中的落叶一般。
然而,这股气压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一般,这一切发生在刹那间,此时,释炎不知何时匍匐在地,双目晕眩,身体瑟瑟发抖,全身冷汗浃背。
一会儿,释炎又感觉周围一切恢复正常,顿时松了口气,小心翼翼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像是刚从水中打捞出来一般,异常狼狈。
“孩儿……”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呼唤,释炎刚站起来,脚还没站稳,一下子又扒在原地,双手抱头,惊恐道:“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速远离……”
这是东街口巫婆帮人作法时常念的口令,释炎刚才不禁脱口而出,虽然释炎平时还算机智灵活,但到底只有十一二岁,对鬼怪之流,自然害怕。
“孩儿……”
一会儿后,释炎本以为那“东西”已经不在了,没想到又呼唤起来,更诡异的是,那声音好像只有自己可以听到,其他人依然熟睡,释炎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许久,等确定那声音再不会响起,释炎这才慢慢站起来,转过身,看到空中竟站一位白衣女子,脚步顿时一阵踉跄,还好这次没扒在地上。
不久,释炎缓过神,逐渐冷静了下来,不禁打量起眼前的女子,年龄大概二十来岁,一袭白衣,倾国倾城,眼神温和,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然而,相比于她绝色的容颜,更突出的是,她身上散发出无限圣洁的气息,清新脱俗,高贵典雅,宛若九天上的神女,让人无法产生一丝邪念,
看着眼前的女子,释炎心中异常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无限的亲切,感觉无比的温暖,这种感觉,仿佛与生俱来,说不清,道不明。
此时,释炎心中产生极大的波动,连自己都觉得十分奇怪,便当即问道:“你……是谁?”
“孩儿,我……”女子笑着应道,声音轻柔,空灵。
“等一下,你……在叫谁?”释炎不等女子继续说,便急忙惊讶问道。
“当然是你了。”
“额……我?”释炎用手指指着自己,一脸难以置信。
“嗯!”女子坚定说道。“我便是你的母亲。”接着,又温柔道。
轰!释炎瞬间呆滞了……
“孩子,你现在看到得,只是我当年留在圣物当中的一缕残魂,通过血脉感应,才得以释放出来。”女子轻叹道。
接着,女子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愣在一旁的释炎。
许久,女子眼神露出无限哀伤,一抹泪溢在脸颊上,接着,叹道:“那一战,我和你父亲拼死杀出重围……”
好一会儿,女子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黯然的眼眸,慢慢变得明亮,欣慰道:“孩子,看到你平平安安,我已心满意足了,我给你留下了两样东西,想必你已看到了,算了,就当留作纪念吧。”
释炎终于缓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睛一下子变得湿润了,她是……母亲?
“时间不多了,我的残魂马上就要消散了,孩子,在这俗世虽为凡人,但至少能保全性命,孩子,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女子有些哽咽道。
“我……”此时,释炎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了,孩子,记住,好好活着!也许……会有重逢之日。”女子安慰道,但眼神中却透着绝望。
一会儿,不等释炎反应,女子化作点点星光,慢慢消散……
接着,那片金光也随之消失……
此时,释炎呆在原地,眼中流下一滴泪,一会儿,整个人昏倒在地……
翌日。
清晨,一抹阳光照进祠堂,洒在释炎黝黑而坚毅的脸庞上。
“额……”释炎睁开眼睛,顿时感到头一阵疼痛,接着,又心头又闪过一抹哀伤。
释炎感觉十分迷茫,昨晚……发生了什么?
释炎晃了晃头,仔细回想起来,金光……白衣女子?还有……母亲?
是现实,还是梦境?不……不是梦境!太真实了。
释炎又仔细想了一会,那白衣女子……应该就是自己的母亲,昨晚那女子说得话,陆续续想了起来,当年……父母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们现在还活着吗?释炎陷入沉思中……
释炎想了好一会儿,却毫无头绪,但释炎心中下定决心,一定把所有事情弄清楚。
一会儿,释炎看到地上不远处的那块牌子,眼中闪着一抹悲伤,走过去,把牌子捡了起来,擦了擦上面的泥土,小心收了起来。
此时,小丫头醒了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小手还抓着那只碗,接着,竟然拿起碗舔了起来,仿佛里面还有面条似的,祠堂内的乞丐陆陆续续起来了。
这时,一个胖乎乎的乞丐朝着释炎这边走了过来,十来岁的样子,大概比释炎小一岁,看着小乞丐,憨笑道:“馒头,去抓野鸡喽!”
“呜……抓野鸡,嘻嘻,抓野鸡,胖哥带馒头去!”小丫头立马跳了起来,眼睛如星星般闪亮。
胖乞丐名叫刘英武,也是个孤儿,大伙都叫他胖墩,与释炎同病相怜。两人一起长大的,亲如兄弟。
以前没饭吃的时候,胖墩几个经常去草地里抓野鸡,一般很难抓,他也只抓到那么几次。这不,连小丫头也吃上瘾了。
“胖墩儿,这时候很难抓,不要浪费时间了,还是去街上转转吧。”释炎劝道。
这时,小丫头听到释炎这么说,一下子就沮丧了,小嘴不禁嘟了起来,又继续捣鼓起那只碗。
听到释炎的话,胖墩也沮丧道:“唉……没肉吃的曰子,让人怎么活啊!”他也明白,释炎说的是实话,这时节根本抓不到野鸡。
释炎对他很是无语,有口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整天想着吃肉,虽说目标确实挺好好,但现实却很无奈。
“炎哥,你说……要是能吃上醉花楼那正宗的西洲红烧肉,这辈子值了!”胖墩无限向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