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峡谷边,一曲蜿蜒小道,燥热的气息让人窒息。驾-----.一匹红色铃铛马奔驰而过,带着滚滚烟尘,马上一位劲装男子,身上露着几处刀痕,苍白的脸上还有淡淡的血迹。不住的拍打着马背,毫不在惜马力,显的颇为急促。
突然!吁------,那马似乎受惊,前蹄猛的仰起,那男子紧紧的勒住马绳,双腿夹着马肋,方才稳住身形。刹那,三枚银针飞掠而来,直扑那人的面庞。男子心惊,手按马鞍往后跃去,竟有丈许之高。接连几个翻滚,一把长剑抽出。再看那马已经中针跌倒在地上,四蹄不住的抽搐,针喂有剧毒,让那男子心更沉,剑指一旁。喝道:何方高人,为何不敢相见?
声音传出不久,一位身穿药袍的中年男子缓缓的从旁边的林中走出,身后跟着的数十位穿青衫的弟子立马将那男子团团围住,满眼戒色,中年男子提着把长剑,满脸冷意,道:“怎么,秦玄生,不识得在下么,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
秦玄生瞧的那药袍便已是明白于是道:“原来是毕邪云管事,舍妹被毒物所伤,朝不保夕,晚辈实属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望前辈看在性命一条,放我离去。”
毕邪云冷道:“秦玄生,多年未有你消息,而今你来我药谷,盗九转灵丹,取九转灵丹。原不为自己,而是一女子,你可对的住那李梦芸?”
李梦芸三字如同惊雷,秦玄生脸色大变,好一阵才回过神来。道:“毕管事,那女子与我清清白白,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是不得不救。”
“呵,秦玄生,数年前的你还意气风发,如今却只有一臂,可真是稀奇。但今日你务必将我谷中灵药交出,不然也休怪我不念及太虚子的面子。”毕邪云陡然喝到。
秦欲见毕邪云等人咄咄逼人,绝不像有善了之意。于是也不在一退再退,反是笑道:“今日,这九转灵丹取了也就取了,药谷重地闯了也就闯了。虽说只剩一条手臂,但对付你也绰绰有余,何必再念我恩师脸面?”说罢,秦玄生负剑而立,脸上再无表情,左手剑尖不住晃动,沙沙作响。
毕邪云也不恼,道:“果然是太虚子得意弟子,十年前便是久闻太玄门下秦玄生功夫了得,那就看看你这废人能不能斗的过我。”
秦玄生罕见的露出一抹笑容,其中之意更是耐人寻味,
毕云邪见秦玄生毫不理会自己,不由大怒。单掌一运劲将配剑抽出,便一跃而起,直奔秦欲面门。周围弟子一看管事已经动手,也纷纷拔刀向秦欲周围扑去。
铛,双剑交汇,溅射点点火花,也把毕邪云的虎口震的阵阵发麻。不曾想失去一臂的秦玄生还有如此神力。
毕邪云轻功一点,退后数步,又耍出朵朵剑花,低喝一声,又是近前。冷道:“吃我此招,瞧你怎能躲得。”
秦玄生甩着长剑,以太玄剑法的惊涛拍岸使出,剑势刚猛,犹如巨浪。便是已一力破千会,毕邪云心惊道:“你……你左手也会使太玄剑法?”秦玄生接连几招使出,道:“虽只会几招,但对付你也够了。”
毕邪云不敢大意,心道:太玄剑法就算再强,他左手使剑也定会减弱,何况他下山之际被我师兄刘松云连击三掌伤势已然不轻,怎能和我斗得。当下收住心神,手中的剑势也稳重下来,不再急促。
秦玄生又是一转,身体右斜,躲过药谷弟子的大刀,却见毕邪云的持剑近前。阵阵剑花好不霸道。秦玄生微提口气,却诡异的躲过毕邪云的招数。提剑微点,瞬时间药谷弟子便折损大半不,踌躇不前。
秦玄生喝道:“药谷弟子还是退下罢,不要枉送性命。”青衫弟子们听秦玄生的话都是左右张望,拿不定主意。
毕邪云道:“休听他妖言惑众,大家一齐出手。”听的毕邪云的冷喝之声,那些弟子心中惧怕,又是提着刀剑咬牙而进。
秦玄生冷笑道:“毕邪云可真是狠辣,不知我怀中的九转灵丹可能让你回去当个堂主玩玩?”
毕邪云听的心中之事被秦欲当着众弟子的面一语道破,更是惊羞,道:“我只是奉命行事,从未贪图甚么堂主位,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说罢便又持剑猛进,直指秦玄生,又暗发一掌拍向秦欲胸膛。
秦玄生绕过弟子,突觉腹内温热,体内的内力紊乱。提不上劲来,暗叫不好,又见毕邪云已是近身,秦玄生却也是不管不顾,左手持剑拨开眼前长剑,身子硬挨毕邪云一掌,不住的吐出鲜血。
还不待毕邪云欣喜,秦玄生却已抛下手中的长剑,直扑而来。毕邪云连连急刺,却都被秦玄生躲过,左手成掌已是要拍在毕邪云的脑门。毕邪云心惊胆跳,忙也是左掌相击。
毕邪云心急而出,不免落了几分气势,在秦玄生的全力而出之下,更是不支,不过片刻之久便是倒飞而出,跌在路旁,登时昏迷过去。
秦玄生却只往后猛退数步。对着那些面露惶恐之色的弟子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将你们的管事送回药谷罢,待舍妹无恙之后再登谷赔罪。”
众弟子将毕邪云搀扶而起,往后退去,一青衫弟子却上前道:“弟子狄青,前辈所做所为我们定会如实禀报,还请前辈趁早将灵丹交出。”说罢便尾随其他弟子离去。
秦玄生持剑相望,看人都已散尽,哇的一口黑血喷出。自言摇头,果然是废人啊。
说着也是缓缓倒下了无知觉。正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先伤己后伤人,那习药谷功法招术也有三十余年。本就内功雄浑。那全力一掌不得说是狠辣。秦玄生自受毕邪云全力一掌之时又巧内伤复发。便已是强弩之末。饶他信念再强看敌人散尽便失去了支柱,无法忍受那一掌之威。
药谷弟子匆匆离去,行了好一阵后毕邪云才悠悠醒转,忙打坐疗伤,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心想:秦玄生不愧是太玄门的大弟子,我敌他不过,想必谷中的师兄弟也不会嘲笑于我,堂主也该不会对我责罚,心中如此想了良久,才定下心神,稍加释怀。
一行人欲归药谷向谷主禀告那秦玄生之事,狄青上前道:“毕管事,此路前有一道姑,立在那头看似百无聊赖,却是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好像是青云庵的弟子。”
毕邪云抬头张望,看那道姑身上装束刺有许多云彩,正是青云庵的服装。远远瞧去只能看到有一朵云在那道姑身上,心中大定,笑道:“不过是刚进青云庵的女弟子,能有什么大气候,快让她让路。”
狄青抱拳领命,对那道姑道:“前面的道长,药谷要经此路,还请让开。”狄青连呼几声,也不见那道姑让道离开。
毕邪云喝道:“青云庵何时收了个聋子道姑,此路药谷要过,你站在路中却是何意?还是早些离开的好,我谷中弟子可没那么大耐心。”
“句句带着药谷,可真好大的架子,莫不想以药谷的名头欺我不成?就算是尔等药谷之长见本道也不敢如此说话。”那道姑拂尘一甩,瞬卷起路旁数颗小石子,哧哧做响。转头微怒。
“飞沙卷石?”毕邪云心中暗惊,看着道姑信手拈来,如此随意,怎会是刚进青云庵的女弟子,想必这衣服也是有意借来。随即不再在口出狂言,道:“不知道长名讳,小友也知中原不少豪杰高人。今见道长非凡本欲结识,绝无欺压之说。”
那道姑也不接话,反道:“尔等可追上秦玄生?”
毕邪云一听,多是找秦玄生的仇家,看来是友非敌。秦玄生本是我谷必杀之人,多一高人相助也能解我之恨,于是兴然:“道长,我正是被他所伤!”
那道姑一听秦玄生消息,顿时石屑炸飞,却又未伤着药谷一人,皆从众人耳边贴过,好不惊险。“快,快,速带我见他!”那道姑急道。
“也不怕道长笑话,这秦玄生趁我谷主六十之寿,大请宾客。便趁机盗我谷数至宝,谷主还要陪来宾置酒。所以遣我来向秦玄生讨药,不曾想这秦玄生好生霸道,说是救一女子性命拒不罢手。还将我等打伤。不过秦玄生也硬挨我全力一击,现也好不到哪去。若道长愿帮我谷讨回灵药,我也愿为道长效劳。”
说罢,毕邪云勒马转身,正欲呼喝弟子调头。
那道姑一颤。低声喃喃:“女子?”又转头冲着毕邪云道:“带路便是。”
毕邪云瞧那道姑脸色好不忧愁,却又不好多问,只单道:“请”说罢,便欲喝弟子跟随。那道姑却道:“你我二人去便可。速走!”
毕邪云也只好作罢,便驾马长驱。
道姑却也不知哪唤出一匹马儿,随后也跟上毕邪云。
两人行有数十里便见路中躺着一男子,毕邪云定睛一瞧:好似秦玄生,怎落得这般下场?
那道姑在寻秦玄生的路上,就早已心乱如麻。如今却见自己日思夜想的男子在路边不知死活,怎么还能自制。还不等毕邪云瞧清,便下马往秦玄生身上扑去,只见秦玄生已是了无知觉。心中大悲,大骇,又撇见毕邪云等人,不由转为大怒。:“这是尔等下的毒手?”
毕邪云瞧道姑见秦玄生之神情,一惊,暗道:不曾想这道姑对这斯已动了情愫。不由暗骂自己引狼入室。又恨自己被秦玄生的障眼法所骗。输人不输阵,也硬着头皮道:“我本奉谷主之命行事。这秦欲盗我谷至宝,我好言相劝他硬是不给,怎能怪我手下无情。”
“我已立誓不再杀人。见你是奉命行事,留下一条手臂速速回去,莫要再出狂言!”那道姑一甩拂尘
“你却真想与我药谷为敌?与天下武林为敌?”毕邪云不敢相信。
“一宗,二谷,三圣子。更有少林,青云各大门派。尔一药谷就代表武林?狂妄!聒噪!”
却瞧见那拂尘似刀一般锋利。呼的一声就往毕邪云肩膀落下
等毕邪云反应过来,想拔剑而挡时,却见已无右臂。自己的右肩一道整齐的伤口,现才感觉剧痛上身。
毕邪云捂着肩口,又捡起断臂。立刻上马:“这仇我且记下。”说罢驾马而去。”
那道姑却丝毫未曾理会毕邪云,抱起秦玄生负在马上,一路东行二十里左右方才寻到一间破庙。扶着秦玄生进内。入定。一股真气灌入。不断的温养秦玄生的伤势……
毕邪云驾马寻到弟子时已是夜深,在弟子的搀扶下一行人又马不停蹄的向药谷赶去。马车内,毕邪云涂着随身的疗伤药,一边思索那道姑的身份。,忽的,毕邪云左手又是一抖,药瓶跌落粉碎。随从的弟子忙询问情况。
“玄梯步,玄梯步,难怪如此,这秦玄生的小师妹李梦芸原来还活着!”
秦玄生的背还冒着哧哧的白气,豆大的汗珠从脸颊留下,苍白的脸上,印着坚毅的神情。时而死死咬着牙关。紧握双拳,时而有低声吼叫:“芸,你莫要死。你却死罢,留我一人好无念想。”
在旁的道姑听到他梦中痴语。早已双眼通红,停下双掌,抱过秦玄生,一手颤颤巍巍的抚摸着秦玄生的脸颊,失声痛哭:“玄生,我没死,天怜我,地悯我。我未曾死去。今让我寻到你,你怎这般模样。”
直至那道姑搂着秦玄生沉沉睡去。
翌日,秦玄生忽觉体内一股热流。全身舒泰,睁开眼却见身旁躺一女子。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梦思魂绕的女子。或许自己早已死了罢。才能和她相见。却又苦了这傻女人。正秦玄生百感交集之时。那道姑也是醒转
“师妹,我也死了。终于可以陪着你了。”秦玄生释怀道
“玄生。你未死,我亦未死。”说着李梦芸掩面痛哭。
“未死吗?我们真的未死吗?却不是黄粱一梦。”秦玄生不敢相信。
“莫要再说了。”李梦芸扑进秦玄生的怀中,不住的哽咽。又把秦玄生俞搂俞紧。生怕他再溜走。
“你为何不早些寻我,我以为你死罢。到如今我却又无颜见你。”秦玄生也是一阵怅然。
“当日我必死无疑,却又无绝人之路,上天又何必这样折磨我二人。”李梦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