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庆度,徐寿辉,郭子兴等人纵身跃过桌案,夺门来到殿外,向四周望去却不见半点那人的踪影。几人虽脸色凝重,但都心中佩服,好俊的功夫。但见此人已经走远,再追也绝记无果,也就返身回到殿内。
众人踱步回到殿内,一时间众说纷纭,叽叽喳喳,很是吵闹。刘福通喝道:“诸位勿惊,哪位前辈所为我们定会查清。”众人听的刘福通如此说来,才略微安静,不再嘈杂。
众人安静不过片刻,就听须久睡大叫道:“是了,是了,就是他。”说着便是窜出桌案,往殿外狂奔而去。
众人有一阵心惊,想必须久睡和李金辉的关系很是复杂。莫宗杰叹了口气,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刘福通定了定心神,看着桌案上用方巾所裹的物事,心中好奇正要解开,身后的那虬髯大汉忙上前低声道:“大帅,怕是有机关剧毒,还是小的来解吧。”
刘福通见众人都是瞧这自己桌案之物,满腹心疑。也不愿有贪生怕死的名头,便道:“上阵杀敌都是不惧,何怕着小小的东西。”说着不待那侍卫阻拦,双手解了那方巾。这一解之下竟然是一个灰白之色的首级。
刘福通与众人都是心惊,这首级灰白之色显然是抹有石灰,怕已是死了半月有余了。这堂堂的英雄大会丢出个死人头来,实在是羞辱之极,刘福通心中大怒,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秦欲瞧那首级不禁眼熟,略微想了一番不禁呼出声来:“应天笑,这是应天笑的首级。”此话如同惊雷,连刘福通也是震惊,与应天笑有过交道之人也都看出了端倪,都是出声道:“是应天笑,这确是应天笑的首级。”
那虬髯大汉突然出声道:“元帅,那……那……方巾上写有字。”
刘福通低头一瞧,果然方巾上有几行小字。拾起方巾再瞧,方巾上写道:天笑性命、武艺、品德,皆受之于我,不曾想时至今日却误入歧道,百般劝阻仍不知悔改。念此英雄大会,未带它物,只将贼子首级奉上,已证心决!
刘福通又喜又惧,喜的是将应天笑的首级就摆在眼前,也先铁木儿的大军已是不足为虑。惧的是适才鬼影手的身法实在恐怖,若他要取自己的项上人头岂不是探囊取物般容易。这一喜一惧之下竟怔怔发神,说不出话来。
在左侧桌案的张士城更是如此,脸色已经煞白,没有半点血色。心想:这鬼影手的功力如此了得,那刚刚自己所言之语定已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他连自己的爱徒可以杀,哎呦,都这梁子可是结的冤枉……
徐寿辉见众人神态各异不由轻咳了声,道:“刘大帅,既然应天笑已死,那鬼影手也定是深明大义之人。如今也先铁木儿已如死物,刘大帅该是大喜啊。”
刘福通顿了顿神,朗声道:“徐帮主所言不差,鬼影手深明大义,大义灭亲,绝非等闲之人。今危局已解,当要庆祝。”说着唤来身旁的那虬髯大汉耳语一番,便是坐下。
不多时便是众多歌女舞姬从两侧而入,又有许多小厮甄酒、端上许多美食佳肴。一时间第殿内又是有说有笑,热闹非凡。
秦欲适才的瓜果点心就已将腹内填了个八分满,对桌案上的各色佳肴索然无味。斜着眼睛一瞧,不由恍然,之前站在张士诚身后的男子喝酒之时脸色僵硬没有半点灵动可言,定是带了人皮面具。
那男子也是感觉到秦欲目光,不由接过秦欲眼神。四目相对,那男子撇过身去,往后退去。秦欲再要寻他之时已是不见。秦欲心中禀然,脑中突兀的浮出“韦博邰”三字,就差呼出口来。见两位叔叔仍在喝酒,轻打了声招呼,便往侧门而去。
在庆度身后的玄清见周围歌姬频频,又听史三通纵声大笑。心中烦心之极,只觉堕入阿鼻地狱也不如这般,当下四处张望恰巧看见秦欲由侧门而过,心中大喜。也就寻了个由头往侧门走出,步子轻快,甚是喜悦。
玄清刚到侧门,却见马秀英也在张望。两人相见,马秀英一把扯过玄清的衣裳,喜道:“臭秃驴,可算是让我寻到了,你算你还有些良心,知道我在这等的腿都麻了。”
玄清见马秀英如此,心中不住叫苦。不由道:“姑娘,小僧…小僧是寻秦大哥而去。还请姑娘自重。”
马秀英讨了个没趣,哼道:“秦大哥自这侧门出来,便是急匆匆的走了,脚力之快连我都是赶不及,何况是你这个半点功夫都不会的臭和尚。”
玄清左右张望确实不见秦欲的影子,想必马秀英所言不假。
马秀英见玄清面露苦色,扯过玄清急道:“哎呀,臭和尚,今天我来寻你是有大事相助,平日里我对你关照最多,你可不能不帮我。”说着便是拉着玄清往外走去。
玄清见周围许多侍卫都面露心疑之色,又深知马秀英实缠人。怕在此生许多不必的事端,也就随着马秀英走去。
原来马秀英上午抱着石头在假山之处玩耍之时,一时未加注意那石头顿时窜的没影,马秀英寻遍了也是寻不到。心想:这石头可是秦大哥心爱之物,若是待会他向自己索要,自己两手空空该如何是好,若是与姐姐说,难免会挨上一顿痛骂。马秀英想来想去也就只好找玄清来帮忙了。
玄清听得马秀英将石头丢了,也是心急。道:“姑娘,那我们便再到那假山之处再寻一番,石头很是通灵,胡闹了阵后定会回来。”
马秀英点头,也只能如此。忍不住跺了跺脚,低声嗔道:“你这皮猴,待会寻到时候,看我不饿你两顿。”
两人快步之下,也是到了假山之处。诺大的奇山异石,马秀英苦道:“就是此处,若是不寻到来,怕是又要挨骂了。”
玄清见马秀英很是着急,也就不再多说,便是四处寻找,坑坑洼洼一个都不放过。
两人寻了又寻终是不见石头的影子,马秀英边走边唤道:“小石头,快出来吧,我这有你最喜欢的花生米。”玄清也道:“石头,马姑娘一片心诚,你就快些出来吧。”
两人边走边唤直径走在一处石门之中,马秀英又要再唤,却听门内有一阵嘀咕之声传来。马秀英心道:躲在此处鬼鬼祟祟,不敢正大光明,定是谋划见不得人的勾当。
玄清全无内力,没听见石门处的嘀咕之声。自己已是唤出声来道:“石头,你若在里面就快些出来吧,不许再如此顽皮了。”
石门处的嘀咕之声戛然而止,窜出个人来,喝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