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霓裳
如果说之前见到粒子炮打下巨无霸、以及虫族版的导弹速度B2逃命机，仅仅是让季良打消了原本的行动计划的话；那么现在，当霓裳告诉季良，她清楚深幽之鼎就在他手中这样一个信息后，什么星尘公司少校中队长、星原石等等对他都已经不重要了，他觉得自己像是偷了传国玉玺、且不小心在高深同行面前露了白的贼，神经瞬间绷紧
一般而言，一个习惯了杀戮的人会选择灭口，季良也想到了，但念头仅仅是在脑海中浮现了一下，就立刻被否掉了，这个看起来一个脑瓜嘣就能弹死的小女孩，实际上应该是恰恰相反，抬手之间就能要了他的命。
很快，事实也证明了季良没有以动手的方式、去验证这小女孩只是徒有其表、是相当明智的选择。他和霓裳在这里宛如邻里闲聊的一番说话，成功的惊动了虫子。尽管之前因被迫收了季良的大礼而伤亡惨重，但堪称超铁腕统治的虫子们有着堪与不死军队媲美的镇定、又或者说麻木，它们是那种只要命令未改变，即使面对万千大军，战至最后1个，依旧会毫不犹豫冲上去的铁血疯子。
一支巡逻队，大约40多头战虫，这样的战力如果由季良对付，绝对是需要费一番手脚的，即便是这样，他都可以为此傲视欧宝等人，他可是橙阶，而欧宝他们个个都是黄阶、甚至接近绿阶，40多头虫子足够欧宝他们狠狠的打一场，而他一个人、只用战技，并辅助一些些战术，就能搞定，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已经在越级打怪，他用两年时间做到了别人花8-10年才能达到的程度，他自己都觉得，他确实够努力，而命运对他也真的很垂青
就像某人说的，任何的漂亮话，在说出但是之前，其实都是不能算数的。
但是，这个世界令人迷醉神往、令人留恋而总觉得没活够的原因之一，就在于你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发现比你更牛掰、更强悍、更幸运的存在。
翻开自己录制的强者手册的某页，季良会看到这样一句话：强者从来不去和比自己弱小的存在比较
好吧，至少季良承认，这样的说辞是一种心态积极的体现，可反过来，未尝不可以看做是悲催与苦逼与自己常伴。
霓裳毫无疑问就是这样一个可以在不经意间严重打击季良自信心，让季良只感觉到自己的不济，体会不到自己的优秀的人，40多头虫子，小女孩只是伸手探进长耳兔的肚子里拿出一个精巧的、仿佛工艺品般的蝴蝶形金属片，然后那么随意的一挥，便在10秒内被斩去了首级。
那一刻，季良觉得霓裳又将带带回了修真的世界，霓裳所用的，简直就是仙侠中的奇形飞剑，一溜金光飞舞、杀人不见血
将蝴蝶刀收回，霓裳从兔子肚子里抓出一把糖炒栗子，果壳发亮，隐隐还冒着热气，抬手让了一下季良，季良摆摆手，霓裳便抡起兔子，一下将附近一株人粗的树木砸断，然后自顾自的拿树桩当椅子坐，在那里悠闲的吃栗子。
季良斟词酌句的道：“听你点出深幽之鼎，我的第一反应是立刻逃走，有多远跑多远。”
霓裳‘嗯’了一声，用稚嫩的、还带着那么几分奶声奶气的嗓音道：“不奇怪，不少认识我的人、经常都是听说我要来，就有多远跑多远。”
人家自我解嘲是人家的事，季良可不觉的自己合适当面评论，于是没有接这话茬，而是继续道：“接下来我一想，以你的能力，既然有了这次见面，真要查我，肯定是能查到的，到时候就算不自己登门，仅是将消息露出去，我今后恐怕就没办法过安稳日子了。”
霓裳冲季良甜甜一笑，扔掉栗子壳，又从兔子肚子里掏出个盒装的冰激凌，再次让季良。
“谢谢，这个傀儡干脆没有消化系统，更别说味觉了，浪费东西。”
霓裳耸耸肩，“像你这样的人就是奇怪，典型的暴饮暴食？”
“哈？”季良有点听不明白，他怎么着了就跟暴饮暴食联系到一块儿了？
“这都听不懂？就是指极端呗往死里修炼，七情六欲全部抛掉，忍不住了就疯狂的发泄一通，喝酒吃饭、玩乐做*，都是如此。”
“……”季良想说我其实不是这样的，又一想似乎也差不多，他跟伊西之间的那些，看起来文雅一些，但那不过是因为他喜欢这样的调调，本质跟霓裳说的差不多。
“不过你比不少人都强，你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这话季良觉得同样不太好接口，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小女孩只是外表，实际上这就是一个不知道已经活了多少年的老妖，季良之所以没用‘您’、而是用‘你’来称呼，都是因为不想显得太媚俗，好像他在刻意讨好似的。
其实这个小细节，霓裳也注意到了。
不得不说季良虽然霉星高照，一直以来都是猎猫遇到虎，想过杀杀人、跳跳舞的轻松日子，却偏偏总遇上小鬼跟阎王一个麻将桌上搓牌的情况，不得不费尽心机的周旋，但每每在关键点上，却总是吉运佑护，踩对了时间选对了地点，而这回，又是说对了话。
桀骜不驯，大言不惭，不知道自己斤两而装逼卖狂的，霓裳从来都是用拳头交流，一般交流完，对方就永远不用再说话了。恭顺有礼、温文尔雅、谦谦君子般的，也有悬念，要看她当时的心情，以及对方的演技，搞不好同样也得丢掉命。
原本宗门门主的独生儿子，就是类似这样的一位人物，只不过还要加个评价——风流倜傥，结果风流了霓裳的师姐之后，到了霓裳这里就倜傥不起来了，被当众切下了小**，后来他老子找霓裳讨要公道而大打出手，谁输谁赢很少人清楚，仅是知道霓裳后来赔了一盒药，门主之子的小**又续上了。
古魂的记忆中有的，也就是这类八卦性极强、靠谱性极低、却又不太可能空穴来风的信息，季良从空利那里听闻霓裳之后，就特意搜索了下记忆，并认真的考虑了下，万一遇到这位，该秉持一个怎样的态度。
季良过去，形容主角，十有**都要用到‘不卑不亢’这个词，说实话，意思他懂，但具体怎样体现，他有点搞不清楚，后来一个人琢磨，倒也有了点心得，现在对霓裳所用的，就是这么一套。总的来说就是：不说软话，不说硬话，不说废话，能手老实话尽量说老实话。
于是，季良就继续道：“我又想，像你这样的人，俗世间的东西，想要什么，直说就完全可以，甚至未等说，就有人双手奉上了。心机、花巧，实在没耍的必要，尤其是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这么大，更是用不着。所以没有藏着掖着，直接点出我匿藏着深幽之鼎，也是恐吓考验的心思居多。”
“哦？”霓裳饶有兴趣的看了季良一眼，将冰激凌盒一扔，又从兔子肚子里拉出根冰糖葫芦，还是夹枣泥馅儿的，这回她没有让季良，很是香甜的开吃了。
季良汇报工作般接着道：“我对鼎的情况所知不多，却也知晓鼎有四座，圣光、深幽、虚寒和炽焰，其中，深幽之鼎有点特殊，不太适合活人持有，不太适合有王霸野心者持有，但无人持有，也不太合适，它是重要的一种力量，关键时刻用于平衡其他力量，它需要压制，又不能太压制，否则就会积攒爆发。”
霓裳难得的停止了吃东西的动作，歪着脑袋看着季良，“这是你从我的族人那里得知的信息？”
一句话，如果这个替身会流汗的话，那么季良现在肯定已经冷汗涔涔了。
霓裳可比空利厉害多了，跟霓裳比起来，空利不过是个每天醉心法器研究、不太通人情世故的半呆。
空利慷慨的赠送季良沙衣，确实没安好心，就是打算利用季良为他搞星原石，具体是真个做交易、还是黑吃黑，那就看情况了，空利并不缺法器，尤其是这些低级的，如果季良真有两下，他也不介意做些对他而言一本万利的买卖，他也还是懂的人际关系的重要的。
但是，空利从未怀疑过季良同为族人的身份。只凭一个‘黑暗之心’法阵，空利就已经基本确认，后来季良能说昊语、也懂得宗族手诀，更是让空利对季良的身份深信不疑。他知道创出这一系黑暗术法的，早在末世之前千年就已经被三大光之民斩尽杀绝，彻底断了后嗣传承，所有黑暗术法，明里也都是悉数销毁的，而负责的、正是他这一族。
所以空利认为，到了这个新时代，会这一系黑暗术法的，只可能是他的族人。这里他有点以己度人了，他想到了这个叫殷图的庶人真是埋没在庶人中的俊才，竟然能成功抗拒黑暗对人心灵中负面情绪的放大，依旧保持着清醒的自我；却没想到这个殷图确实是俊才没错，但运气实在差了点，窝窝囊囊的被一个新时代的人给成功灭了人格、夺了记忆。
霓裳却是从说话的语气态度，行事的方法手段，甚至思维的模式上判定出季良不是她的族人，至少人格不是以她的族人为主的。
压力骤增，季良本体那边都停止了手中的工作，迅速思考并做出了决定，回答霓裳道：“他能提供的信息十分有限，主要是我依靠现有的信息推断出来的。”
“你是生长于浩劫之前的人？已经完成了一次夺舍？”
霓裳的问话再一次震撼了季良的心灵，他心说：“姐你该不是会预言，连我穿越者的身份都知道吧？”
霓裳又是甜甜一笑，继续开始吃冰糖葫芦。“看来我猜对了，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没你这样的眼界和意识，有你这般眼界和意识的，又大多不会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出现在这种地方。不错的少年躯体，当初抢夺深幽之鼎时我也在场，运道也非常之强，嗯，你确实有那么点法则极点的味道，即便真想杀你，也很不容易办到呢。”
“法则极点？”季良对这个词汇极为陌生。
“天道循环，自有其规律，曰天道法则，大道无形，法则化亿万而不显，却有其交集，世间万物，都被天道法则包容，都有成为这交集的可能，这便是法则极点。天材地宝便是极点，只不过是淤结之物，性阴而被动，生命性阳而主动，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发现这个时代、这片地域的人类，更习惯称之为‘命运之子’。”
季良顺嘴溜了一句：“还是法则极点吧。命运之子这样的词听着就感觉天雷阵阵，想吐。”
霓裳是不太理解为啥‘命运之子’听了会想吐，她倒是觉得从某种角度讲，这个称呼是适宜的。当然，这些不是现在的重点，现在的重点在于，到目前为止，这个季良她觉着还不错，她从他简单的话语中感觉到了那种自然和坦诚，她清楚直到目前为止，季良没说谎话，也很光棍、很镇定。她连续抛出重磅炸弹般的信息，都被他化解了，这让霓裳意识到，心境意志的杰出，才是这个小辈的真正闪光点。
霓裳很直接的评价道：“你的心境倒是磨练的不错，慎密冷静，平和克制，这或许正是你持有深幽之鼎，却未被魔化的一个重要原因。”
霓裳说着一番手，真红色的、表面流动着水质光芒的鼎出现在她的掌中。“我是昊族正裔，星命之女，用你们这个文明的话说，就是血统纯正的王室后裔，同时还是命运之子×3，除非我魂飞魄散，回归星体，否则无人必是炽焰之主。我对深幽没兴趣，它在你手里，这个世界或许还能多安宁一段时间。我也没兴趣欺你，至少现在没兴趣。”
霓裳又道：“你要想真正使用深幽之鼎的力量，就不可能不被侵蚀，失去自我将是迟早的事，我所知的几任深幽之鼎的主人个个都是惊才绝艳的人物，最终无人能逃脱这一命运，其中的一个，就是像现在的你这般，从小心翼翼的以隔绝的方式使用黑暗之力开始的。我没有帮你解决这一难题的办法，不过我有方法可以让你不是那么快的就被黑掉，作为交易，你要站在我这边，帮我找到圣光和虚寒那两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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