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的一声被摔上,江茜茜被吓一跳,一个激灵差点没跳起来。
过去好长一段时间,江茜茜猛地回神,拿起手机拨通马昊的电话号码。
电话一直响到最后一声被自动挂断。
接连打了几次,都是这样。
马昊生气了。
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第一次因为别人跟她生气。
这个认知让江茜茜颓然的坐在轮椅里,脑子里乱哄哄的,像是被轰炸过一样。
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
如果苏蜜真的有生命危险,马昊怎么可能会摔门离去?
他早就拉着她去苏蜜床前赔罪道歉了!
原本她是计划着暗搓搓的弄死苏蜜,断了马昊的所有念想。
如今东窗事发,想要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是不可能的了。
但江茜茜却有足够的自信,只要苏蜜还活着,马昊再怎么生气,她也有办法博得他的原谅。
只是苏蜜没死,甚至连一点伤都没有这个推测让江茜茜郁闷不已。
她白花了那么多钱!
·
三天后,安然无恙的苏蜜在战肖辰的陪伴下再次出现在澹台闻面前。
此时的澹台闻手脚都打着石膏,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苏蜜站在床脚,居高临下的睨着面瘫脸澹台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在她进来之后,这男人的脸色越发苍白了呢!
“听说你也是医生?”苏蜜问。
澹台闻看了她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装听不见。
苏蜜倒也不生气,只是被无视的她秒变小恶魔。
“嘿,巧了,我也是医生。”
苏蜜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绕过床尾,走到了病床的一侧。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战肖辰看着苏蜜的小动作,实在是没眼看,干脆走到窗前,假装看着窗外的风景。
可他那上扬的嘴角,分明满是对苏蜜的纵容和宠溺。
人闭着眼睛的时候看不见,但是其他的感官就会变的十分敏锐。
澹台闻也不例外,加上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对细微的声音更是敏感。
听不到苏蜜说话的声音,耳边却总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像是有只蚂蚁在他心尖上爬来爬去似的,更让他难受。
睁开眼睛,就见苏蜜戴好一次性手套,手里拿了把医用剪刀。
见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苏蜜还咔嚓咔嚓剪了两下。
澹台闻:……
虽然她只是剪空气,可不知道为啥,他感觉有点漏风。
“你、你干什么?”
澹台闻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沙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结巴。
苏蜜:“不干什么呀,就是想看看孟忍接骨的手艺咋样,要是不太行,我来帮你重新接一次。”
澹台闻闻言额角的青筋抽搐两下,咬牙切齿的道:“我谢谢你。”
“哎这就对了,好好说话嘛!”
苏蜜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病床前,悠闲的敲着二郎腿。
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另一手还拿着剪子,自然而然的耷拉着。
哪怕这个动作看上去没什么杀伤力,可澹台闻却警惕的看着她,生怕她会突然跳起来给自己一剪子。
他现在可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只能躺平了任她为所欲为。
“听说你是孟忍的师弟?”苏蜜问。
提起自己那不争气的师兄,澹台闻轻笑一声:“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啧,听你这个语气,好像挺嫌弃孟忍的。”
苏蜜重新抬起握着剪刀的手,对着澹台闻绑着绷带的胳膊咔咔就是两剪子。
“既然你嫌弃孟忍,那就让我来帮你接骨头吧!”
苏蜜笑道:“反正也是我弄伤的,我再给你接上,也算是有始有终。”
澹台闻:……
神他妈有始有终!
谁稀罕她的有始有终!
丫个变态!
战肖辰听了苏蜜这话,没绷住笑了出来。
嗤的一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还是被苏蜜听见了。
“你笑什么?”
苏蜜停下手中的动作,略不悦的看向战肖辰,“你是在怀疑我的话吗?你可别忘了,你的命也是我救回来的呢!”
战肖辰连忙上前,勾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用力地吮了一下。
“怎么会?”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畔炸开,性感撩人的一批,“苏医生有多厉害,这世界上恐怕只有我最清楚。”
苏蜜哼了一声,红着脸推开他,“去一边儿待着去!”
她怀疑他在暗搓搓的开车,但是没有证据。
战肖辰又吻了她一下,“好,需要帮忙叫我。”
澹台闻:……
帮忙?
帮什么忙?
帮忙拆他胳膊吗?
饶是澹台闻心里再怎么抵触苏蜜,再怎么不乐意她靠近自己,苏蜜还是把他手上刚打好没几天的石膏给拆了。
拆卸过程中引起的轻微震动带给他的疼痛,就不过多言语描写赘述了。
反正,等苏蜜折腾完,澹台闻恨不得求苏蜜给他个痛快。
这种折磨人的方式,哪怕他当杀手这么多年,也没给对手敌人用过。
却没想到,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在他意识里给了他无数次爽感的场面,今天就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真他妈风水轮流转!
苏蜜看着他手上被孟忍处理的近乎完美的刀口,啧啧称奇。
“孟忍这手艺你都看不上,那你肯定比他更厉害吧?”
澹台闻再次闭上眼睛,不看苏蜜。
心好累,不想跟这个怪力蛇精病说话。
苏蜜点点澹台闻的红肿的刀口,“要不你考虑考虑,改邪归正?”
澹台闻:……
他妈的,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按他手术后还未愈合的刀口?
很疼的好吗?
虽说他没吱声,可不代表他能忍,就没知觉啊!
“跟你说话呢!”
苏蜜又在他手臂上缝针的位置按了一下,“你这个人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似乎是没了耐性,苏蜜握着剪刀,咔嚓咔嚓两剪子把缝着他伤口的线剪断了两根。
澹台闻忍无可忍,猛的睁开眼睛,恨不得把苏蜜给吞了。
“你们国家不是有法律规定,不许给人用私刑?”
澹台闻声音沙哑,近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就算我杀人未遂,也是法律制裁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还知道我们国家的法律?”
苏蜜危险的眯起眼睛,唇畔勾起讥诮的弧度:“我算个什么东西?你等会就知道了!”
于是,苏蜜用她硬核的医术,让澹台闻重新认识了一下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被人拆掉伤口,又重新缝合的感觉,澹台闻发誓,他这辈子也不想再感受一次。
道上的人都说他心狠手辣,空有一手好医术,却从不救死扶伤。
可他今天才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