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肖辰的私人飞机因为航线的关系,要过两天才能登岛。
苏蜜不想等,怕横生变故,干脆买了机票,准备第二天就离开。
然而,还不等她离开,佟丽珠就以一种疯狂的方式,自我毁灭。
似乎是真的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就在佟丽珠得知真相的当天深夜,趁着保镖交接班的时候,她把那座水晶宫殿点燃了。
她甚至还反锁了地下室的门,说什么也要跟她的宝藏死在一起。
关棣其实并没有离开。
他原本是想等着佟丽珠状态好一点了,让司南彻底催眠她,给她一个圆满的结局。
却没想到佟丽珠会用自焚的惨烈方式结束生命。
甚至,他根本就没想到,佟丽珠有一天连他的生命安全都不顾,明知道他还在这里,依旧燃起火光。
曾经,他是她手里最有力的王牌。哪怕她不能给他足够的母爱,也会担心他的生命安危。
可现在得知她筹谋一辈子,却落得个一无所有,所以连他的命都不顾了吗?
关棣从没有像此时这样,觉得自己的人生竟是如此可悲。
被司南和赫淮从那栋玻璃建筑物里拽出来的时候,关棣的右手已经没有知觉。
从手背上一直蔓延到手肘处的灼伤,看上去狰狞可怖。
整只手更是以一种可怕的姿势蜷缩着。
被大火灼烤的空气中,甚至还有熟肉的味道。
他静静的看着那座被大火吞噬的建筑物,眼底一片漠然。
“夫人恐怕已经……”
司南帮关棣处理着被灼伤的手臂,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越来越旺盛的火势,欲言又止。
关棣沉默良久,就在司南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低沉的嗓音在吵闹的夜里清晰的传进司南耳中。
“她早就该死,这十几年,是她偷来的。”
司南:……
这话她没法接。
接下来,关棣不再开口说话。
他目不斜视的盯着那一片被火光照亮的天空,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被大火炙烤过的温度灼人,空气中还有让人感到窒息的粉尘等漂浮物。
关棣收回视线,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告诉他们,不要再为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浪费生命。”
司南:“是。”
赫淮等司南交代完回来,才在她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离开。
几人才行至一半,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
关棣脸色一变,“不好,地震!”
话音未落,城堡所在的位置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火光冲天。
关棣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整个人都晃了一下神。
不,这不是地震,是爆炸!
然后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朝着城堡拔腿就跑。
火光的映衬着他英俊的脸庞,那紧张担忧的神色做不得假。
大火燃起时,苏蜜早就已经和周公下棋去了。
也不知道是怀孕的关系,还是拆房子用力过猛,这几天总觉得累。
战肖辰正准备上床睡觉,眼角余光瞄到窗帘缝隙外的火光冲天,眉头微蹙。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就看到了不远处被黑色的夜幕都照成橙色的大火。
神色凝重的回到床边将熟睡中的苏蜜抱起来,根本不需要她醒来,战肖辰用薄毯将她裹好,抱着她下楼。
一楼的主卧房里,佟臻一脸疲态,在叶彦的搀扶下,脚步虚浮的往外走。
“发生了什么?”
叶彦问战肖辰。
“不知道,着火了。”
战肖辰眉头轻轻地蹙了一下,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
“先找个空地坐下。”
他抱着苏蜜走在前面,在院子里选了一块草坪,才把苏蜜叫醒。
“怎么了?”
苏蜜靠在他怀里,被吵醒明显有些烦躁。
不过再烦躁,她也注意到了眼瞎下的异常。
“着火了吗?”
“嗯。”
战肖辰给她裹紧小毯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澹台闻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
“不用过去了,佟丽珠放的火。”
苏蜜闻言瞬间清醒,“那佟丽珠呢?”
她就知道那个老女人不会死心。
“把自己烧死了。”
澹台闻顿了顿,又道:“真是死也要跟她的宝藏死在一起。”
苏蜜:……
哪儿有什么狗屁的宝藏。
不对!
有的!
苏蜜想到什么,连忙抓住战肖辰的手,“别去,哪也别去。”
战肖辰跟苏蜜想到了一块去,“嗯,我不走。”
他看着被火光照亮的天空,“我和澹台闻进去里面拿点热水和吃的过来。”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再确定佟丽珠放的会不会引起连锁反应之前,他们都得待在室外。
一群人就这样坐在室外,男人倒是还好,可佟臻和苏蜜母女俩现在一个比一个金贵。
夜那么长,他不能让苏蜜又半点损伤。
“还得再拿两床毯子和厚衣服过来。”
苏蜜不放心,“那你快点。”
“嗯。”
战肖辰在她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个亲吻。
“等着我。”
他说完,边跟澹台闻分工合作,边朝着屋里走。
先上楼把他们俩的证件收好,又拿了两床被子,战肖辰匆匆下楼。
澹台闻已经在厨房里搜罗了不少的吃的和喝的。
尤其是水,他直接从窗户扔出去好几桶。
他出来,战肖辰正好从楼上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加快脚步。
可就在战肖辰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脚下的地板突然晃动起来。
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城堡的玻璃几乎在同一时间碎裂!
伴随着剧烈的晃动,房内也接连发出不正常的声响。
澹台闻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作出了保护自己的动作。
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澹台闻抖落掉自己身上的碎玻璃从地上站起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趴在地板上没动静的战肖辰。
“喂,你没事吧?”
澹台闻上前试图把他扶起来。
这一动才发现,战肖辰的头部受伤,正有温热鲜红的血液不断的流出来,已经洇湿了他的黑发。
这还不止,他的腿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甚至还有一块不小的碎玻璃直接扎进了他肉里。
原本他抱在怀里的被子,早已被献血染红。
伤口不浅,绕是澹台闻擅长的外科,他也不敢贸然乱动。
更别说他身侧还有一块不知道哪儿掉下来的碎石,也不知道碰伤了他哪儿,已经被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