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商议的怎么样?”杜庆年方十八,乃是杜家年轻一代第一人,深得杜如陵喜爱,已被视为杜家家主继承人。
“这群笨蛋居然想要和皇上作对,说什么皇上不敢动他们,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这天下姓什么,我看他们是要遭殃了。”杜如陵领军才能并非绝佳,之所以能当兵部尚书更关键的是他那一份识人的本事,对于杨信他也自信不会看错。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跟着他们一起死吧。”
“当然不能,他们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他们也别想管,明天你就让兵部那几个人上奏折请罪,告诉他们,不会有事的,大不了罢官,等过些日子我再把他们提回来。”
“是。”
杨宁常年领兵,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受命当晚便带着人抓了京中几个大粮商,都是之前北征时存粮不售的人,几人少则存粮十余万石,多者数十万石,加上那些权贵,此番涉及的粮食足足有三百万石之多,堪称大周开国第一大粮案,若再要加上云州的数十万石粮食就更加了不得了。
“王爷,这几个胖子了不得,皮都打掉一层了居然还不招,一个劲的说之前是担心战事持久才屯粮不卖的。”南宁王在京城之中也有一座府邸,虽然几年才来住一次但一切事务皆由皇帝主张,这一夜南宁王府中一处偏屋却是惨叫声不决,却硬是没人敢来多管闲事。
“告诉他们,不招等明天我起来就去抓他们一家老小,不管什么事,先一人打二十军棍,生死有命,去吧。”杨宁一个将军对这种事向来以打为主,打不行就别怪他心狠牵扯家人。
不过片刻那副将便回报,“王爷,都招了,末将已经派人去各地追寻证据。”
“嗯,今天天色不早了,那些个权贵走不了,我先睡了,你去看看世子,没事就去睡吧,明天我们可有的忙。”
这一夜杨宁睡的十分舒坦可是那些个权贵却是有些难以安眠了。
“今日朝仪有一事要于众臣相仪。”杨信坐在大殿之上看着朝唐上那么多大臣有些揶揄,只怕等会这些人就要失色了,“日前朕御驾亲征,北征云州,先调五十万石军粮,可朕到多日却只到了二十万石,事后朕略一查问才知道,整整五十万石粮食只有两批人运粮,那个时候朕就想了,莫不是京城人手已如此之少,连运粮的人都快没了,可是有人告诉我,那不是没人了,是因为有人想要让易州粮食短缺,想要朕北征大军无粮可食而败北。”
说道败北二字杨信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再度沸腾,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那一张龙桌,震的满朝文武心中惧怕。
“臣等不敢。”满朝皆下跪,害大军败北那是什么罪过,和谋逆无罪,谁敢承担。
“南宁王何在?”
“臣在。”
“日前命你所查之事如何了?”
“臣昨日已抓捕了京城的几个粮商,他们已经招认之前屯粮却有人下令用以牟利,事后臣又抓了几个给他们通风报信之人,在臣上朝之前以得知几个幕后之人,但此事事关重大臣还来不及详查,待臣查明真相后再行上报。”
“不妨,你先说说查到了哪几个人。”杨信知道,杨宁肯定是已经查到了六府十五家的人,即便不是那几个大臣也分不清楚。
“太仓副守林庚,南门校尉张位,还有兵部给事陈镇,最后一个是云州司仓宋松,此四人在皇上北征之时互通消息,将大军行军粮食等事相互通报,然后再下令京城粮食屯粮以待时机。”
“继续查,朕不信凭这几个连正六品都不到的人有这么大的能耐,此事你尽管查来。”杨信的表态已经很清楚了,而他接下来的行为就更加让人心中恐惧了,“南宁王,你此番进京带了多少人?”
“回禀陛下,现今天下安定臣不敢违背祖制,只带了五百铁面军和一些随从。”
“嗯,铁面军虽好但也是冲锋陷阵的料,朕之京城还是少些陷阵的好,你去北营调三千禁军吧,此三千人上可入皇宫,下可闯民宅,无人可挡,挡者可拿下,若有抗法者,可先斩之。”
“皇上,以老臣愚见,军粮运送不及乃是运粮之人懈怠,至于云州那边,想必是王爷为功屈打成招,想必王府此时已有诸多伤员了。”木天歌统管一郡六城有全断之权甚是张狂,即便杨信动怒了他也敢于顶撞。
“知道是愚见就不要说了,怎么,北征大军军粮之事太小?木国公觉得不应该多查一查?”
“臣不敢,只是臣觉得此事没有那么复杂,处置了这几人也就差不多了。”木天歌不可谓不胆大,居然连这等略带胁迫之语都敢说出。
“木国公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先退下吧,朝堂之上议事的,不是给你说废话的。”杨信的脸已经红了,他都这么说木天歌居然还不闭嘴,只能说他眼里也太没皇帝了,长此以往君不君臣不臣的,朝堂必乱。
“皇上。”木天歌还欲再说但杨信的耐心已经被他熬干了。
“滚,来人,带下。”杨信十岁孩童的怒吼声听起来却也没有那一份幼稚,全是认真,这一声滚狠狠的砸在了满朝文武的心头,再没人敢顶撞,木天歌更是在无措之时被武士带下朝堂。
看到满朝之人再无敢言杨信心中非但没有欣慰,反而觉得有些失望,木天歌虽然张狂,但其进言也属分内之事,自己居然让人将其拉出,着实过分了一点,可就是如此依然没人出来说他,就因为刚刚他那盛怒之样吓到了他们。
“皇上,木国公虽然无礼,但毕竟是一朝国公,皇上居然将其轰出朝门实乃过分无礼了一些,还望皇上自省。”张宜身为左仆射乃是当朝重臣更是托孤四臣之一,同时已教导杨信五载,身为帝师的他才可冒颜进谏。
“你们呢,都怎么看,也认为我有错不成?”杨信那一张阴沉的脸看着就让人害怕,哪里还有人敢多说。
“木国公行事张狂皇上教训的是,并无过错。”
“哼,一群阿于奉承的家伙,朕有错但说又有何妨,倒是你们,知错不指,这是要让朕一错再错,今日朝会无事了,退朝。”
皇宫之外朝臣心中筹措不安,他们已经想不通这个小皇帝的心思了。
“此皇心思莫测,英明有之,勇烈非常,胆气惊人,他日必成一代明君,富国强民,我杜家应及早站队,若是不弃之利恐被灭族。”杜如陵心中沉重,好在自己已经让手下人上奏请罪,不然今天自己不会比木天歌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