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管家的话,人们的目光全都放到翠柳的身上。
云翎柳眉紧蹙,还要办喜事?
难道是自己算错了,这人不是一个渣滓,而是一个痴情种?这是要一心一意的跟翠柳过日子了?
听到这个,翠柳哭得更凶,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大声哭喊道:“老夫人救命啊!”
“救什么命?慢点说!”小秦氏越发的觉得云霜不靠谱了,这是要送仇人一个良婿,将来回来报仇,还是怎滴?
此时此刻,她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她的这个女儿够蠢,眼光也不怎么样,找的人也够不可靠,不然的话,真让她们做成了,还不知道要闹成那样呢!
翠柳一阵呜咽,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面,见大家全都焦急的看着自己,想起自己这几个时辰受到的非人的待遇,狠了狠心,一把拉开了自己的衣领。
时值春日,衣衫本来就薄,她这一拉,便是香肩半露。
可是,场面却一点儿都不旖旎,反而有些吓人。
云翎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这是多畜生啊,短短几个时辰,便把人家姑娘折腾成这样啊!
旁边的青年显然也被吓傻了,惊讶的眼珠子瞪出去,收都收不回来,也许嘴巴张得有些大,嘴里面堵的死紧的破布在这一刻竟然“啪嗒”一声掉了出来。
“啊!怎么会这样?”
翠柳的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怎么不会这样?你还装!”
“啪!”一声脆响,青年无力的歪倒在一边。
翠柳跪在地上,呜呜的哭,一边哭,一边把两边的衣袖全都卷了起来,依然是一片红紫,夹杂着各种掐痕、咬痕,许多地方都没有了皮,透出渗人的血迹。
或许是豁出去了,停了停,她又屈起了腿,把两条裤管也全都卷了起来,看得周围心软的妇人都开始跟着低低的抽泣。
云翎也完全吓傻了,她想过无数种可能,也知道翠柳这一去,根本不会有好日子过,可是那不过也就是从此隐匿于普通村妇当中,过着贫穷,衣食不周的日子,或者偶尔还会被丈夫打上一顿,可是眼前这种她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啊!
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人?刚才翠柳抽她那一个嘴巴,还是太轻了,云翎都想抄刀子上了啊!
云萱早已压不住火儿,直接冲了出来,对着那个青年就是两脚,很明显,这个人原本要绑走的是她的七妹妹啊,阴差阳错才变成了她的丫鬟。
她都不敢想象,这一次如果计划成功,那么她的七妹妹……
踢两脚那里解恨?她都恨不能把人活刮了!
那个青年一动不动的任她踢打,看向翠柳的目光满满都是不解,“小姐,我是冤枉的啊?”
他把人抱了回去,怕跑了,还在外面叫了一把锁,然后便喜滋滋的赶出找人帮忙办喜事儿去了啊!
哪里想到会这样?
“不是你?也是你指使的!”翠柳恨的牙咯咯作响,“他们说,你让他们来跟我睡,每人收五百文钱……”
这……
看看翠柳的伤,他到底是收了多少人的钱啊?
周围的百姓全都沸腾了!
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啊?
谁还不是爹生父母养的啊?谁家里还没有女儿姐妹?
若是一不小心许了这样的人家……周围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尤其是那些打过地上这个青年主意的人,一个个全都苍白了脸。
“真是畜生啊!”
“猪狗不如!”
“人面兽心啊!”
“丧尽天良!”
青年被吼的脸色一阵阵发白,大声的辩解道:“我没有,把人放下,我就找婶子大娘们街坊邻居,帮我张罗婚事了,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可是,没有听他的,人们依然我行我素,相互议论。
云翎没有吱声,只是让人默默的把云萱拉了回来,嘱咐她不要冲动,一切有老夫人呢,就算老妇人做不了主,上面不是还有村长,里正,县太爷呢!
柳氏看着翠柳,直觉一阵阵锥心般的疼,那孩子年长自己女儿两岁,当初是她亲自挑拣,买回来放在女儿身边的。
从前来看,两个人亲密无间,原本想着将来出嫁,带过去做个陪房,倒也不错,哪成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据说,那婆子一开始嚷的是七小姐丢了,如果当时丢的是她的翎儿,柳氏简直不敢想象,太可怕了啊!吓得她浑身瑟瑟发抖。
云老夫人满脸阴云密布,一个说什么都没有做,一个却亮出来满身那样不堪的痕迹,这个可是他们云府未出阁的小姐身边的人,这让别人怎么想他们云府?往后云府的脸面可往哪里搁啊?
现在,她狠毒了那个吴婆子,更狠毒了翠柳,死外面好了,还回来干什么啊?再就是大儿媳妇,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儿了。
云翎一直暗暗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忽然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回头示意青竹取了一件自己的披风来,拿在手中,走出了人群,亲自为翠柳披上。
然后,目光定定的望向云老夫人,丹唇轻启,“祖母,事情涉及到孙女儿的丫鬟,是否可以容孙女亲口问上两句?”
自家小姐这个时候还出来帮她说话儿,翠柳呜呜的哭。
云老夫人最怕的就是沾惹到自家的名声,这样的事儿恨不能有多远就躲多远,自己这个孙女脑子没有毛病吧?还要亲自问,到时候万一重又攀污到她的头上,又该怎么办?
“这是什么事儿?你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问什么问?快去你娘身边站好……”云老夫人不耐烦的挥手,“算了,你也别站着了,坐了一天的车,不累吗?小姐们,都回去睡!”
得,竟是把许多人都一起撵了,云翎撇嘴,迟疑的往回走,状似不经意的嘟囔道:“……我只是好奇,门锁着,那些人是怎么进去的啊!”
虽是嘟囔,她的声音可不小,一下子,许多人都听到了。
大家这才恍然,是啊,门锁着呢,那些人是怎么进去的啊?怎么会没有人发现?而且做那种事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的吗?
那个青年似乎也是恍然大悟了一般,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嚷嚷道:“管家带人去的时候,家里的门还锁着,翘了锁才进去的,进去的时候,屋里也就她一个!”
所以这是诬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