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对这些,充耳不闻,就算是当面撞破了,也只是笑笑,全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凌云听着听着,心里面逐渐地动起小心思来。
一早,他被自家主子无情的送给某人的时候,他的心里面有多不情愿,多纠结?恐怕几筐眼泪都诉说不完。
只是,他只是一个人卑微的暗卫,在有些府上,所谓暗卫,就是完完全全躲藏在暗中的人,是上不得台面的,是连比较得体的仆人都比不上的,谁会在意他的感觉?
要么生,要么死之间,他无耻的选择了苟活于世,所以只能让自己跟着那么一个看起来单薄无力,渺小如蝼蚁一般的小姑娘。
说实在的,有一段日子,他最大的愿望便是他的那信王爷主子,突然又想起了他,要把他再招回去。而且无数次从梦,都梦到了这样的场景。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
辰王府那么多的侍卫,主子又那么忙,怎么可能想得起来他呢?
为了引起主子的注意,于是乎,他堂堂一个暗卫,竟干起了文书的工作,每一天,事无巨细的向那边报告。
然后,结果依然是让人失望。
他没有等到辰王府招回的消失,反而等到了辰王出京的消失。
当时他唯一的念头,就跟着在辰王的身边,那怕违抗命令,也再所不惜。
可是,当他进入这个小女子的房间,跟她说了自己的决定之后,她简单几句便彻底打消了他出京的念头,也因此感觉将来的日子一片灰暗……
只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不自不觉间,这个当初他无比鄙夷的小女子逐渐在他的心里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而且隐隐有赶超原主子之势。
不夸张的说,如果此时此刻,再有刺客出现,第一时间他会扑上前去保护那个小女子,而不是他们那个神武不凡的辰王殿下。
凌云说不出为什么,只知道,她现在是他的主子,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如果两个主子能合二为一,组建成一个新的家庭的话……他就可以顺利成章的再次回到辰王府里面。
真是想想就令人向往,凌云暗搓搓的想,从此之后更加细心的留意着两个主子的动态。
除了他们两个全都猫在车厢里面除外,一切都逃不过他敏悦的眼睛。
这一天,到达既定目的地,凌翊辰照样让人摆好了桌椅,悠闲的窝在椅子当中品茗,悠闲的就像是出来逛景儿一般。
云翎则是带了两个人往着附近最高的小土包行去,然后站在高处观察四周的地形情状,并且把它们全都画下来,下一步再是根据地形布局阵势。
对,就是阵!
上一世的时候,凌潇池曾经无意间从下属手里面得到过一本上古阵图,里面的内容繁复而庞杂,一般人都看不懂,他手下的众多谋士研究两年之久,都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这一本上古阵图也被随意的丢弃的了一边,直到某一天,她看到了它,然后打了开来,才再次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起初,那本书,她也看不懂,只觉得里面的图样新奇好看,便要了来看,可是这一看,才研究出来里面大有文章。
四皇子后来多次立有战功,还多亏了它呢!
只是,这件事,始终只是一个秘密,就连云清儿都不知道分毫。
对外,人人都在赞扬四皇子熟读兵军,精通阵法,智计无双,却没有人知道这一切全都得益于一个女子。
当初听到人们这么夸她,她非但没有不同与嫉妒,反而觉得就应该如此,也十分感愿的躲在他的身后,做一个小女子。
只是世事无常,人心不辜啊!
当一切障碍扫平,他的枪口竟然对准了她,以及整个威阳侯府……
云翎永远都忘不了父亲那满头的白发以及合不上眼睛的脸。
凌潇池,没有想到吧,我云翎又回来了!
而且,她在这里郑重发誓,一旦回到京城,势必要把前世今生所有的仇怨统统清算明白!
“嗖!”
云翎手持笔墨,正望着远处的风景发呆,突然一道弓箭破空的气音传来,刚回来神来,只觉得一道冷风擦着头皮飞过,一捋墨发飘然而落。
“不好,有刺客!”凌云一个激灵,已经飞扑过来,带着云翎往地上栽,与此同时,四面八方无数的箭支如同下雨的一般纷射了过来,一根根插在刚刚云翎他们落脚的地上。
刚刚跟过来的另一个侍卫早已经中了一箭,捂着鲜血淋淋的胳膊奔了过来。
三个人互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异不定,但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这一些能跟着辰王殿下,或者威阳侯的,那个不是出生入死,这样的场面,只不过是小意思。
最令人惊讶的是从来没有经历这一切的小女子也能这样。
本来已经对云翎这个新主子推崇备至的凌云,在心里又默默地给云翎腾出一块儿地方。
凌翊辰那边,上好的茶具早已经被箭支射落在地,摔得稀碎,桌椅也全都倒在地上,只是不见人影儿,除了那辆答重的马车,与云翎他们同来的人,仿佛瞬间消失了一般。
云翎他们在附近又躲了一会儿,见不再有人射箭,也没有别的什么动静,悄悄的探出头来,便看到这样一副状况。
三个人的心里齐齐“咯噔”一声,悄悄绕到被插上了箭支的马车,挑开帘里,往里面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凌翊辰没有在里面。
云翎抽了一口冷气,心脏仿佛被一双巨手,紧紧的揪了起来,疼得她无法呼吸,“七殿下身上还有伤呢!”
早知道不带他出来散心了啊!
凌云倒是比云翎冷静一些,四下了观看了一圈,然后用力的拔出插在地上的一支箭,递到了她的面前,“小姐,这箭上没有标记。”
也就是说,她们遇袭了,大部分人不知所踪,但是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云翎只觉得一阵焦燥,连续不断的深呼吸了几次,这才使自己冷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