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驰到武宅门口,武端阳冷道:“下车。”
锦池缓缓从车上下来,又从车后座搬出画架和其他画材。那画材都挤在一个黑袋子里,圆圆鼓鼓似乎装了很多,锦池拖着它,在院子里走得艰难。
“我来吧。”身后的人,似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但那轻微的无奈,还是透过夜色,悄悄地传过来。他接过她手中的黑袋子,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及至,武端阳走到前面一段距离,锦池拖沓的出现在后面。
他又回过头,不胜耐烦:“穆锦池,你能不能不要老这么慢慢吞吞的?”
武端阳背着照明灯光线,锦池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极力压仰的那种不耐,甚至已经触及怒火熊熊的边缘,她对他的表情,已然在脑海里做了一番描摩。
那眉刀似的地方,准是像两小人儿一样,静悄悄地聚在一起儿,兴致勃勃地说起了体已话。但那些话,多半是埋怨她的不是,显然抱怨成了它们相聚一堂并且为之津津乐道的理由。
唇线的地方就没这么热闹了,它则因为与之相距较远,而失了三人成行的契机,总是耷拉着嘴尾,寂聊又毫无办法。
而后就是那两只时不时燃起森光的眼睛,稍稍有些不满不如意不高兴了,就点起了煤油灯。幽幽冷冷的,仿佛来自古墓暗火。
最后,就是那几不可闻的嘲笑与冷哼,往往那嘴角就会荡起似笑非笑的涟漪。
“哦。”锦池迈开了腿,跟了上去。
武端阳不阴不阳地瞅了她一眼,开了门,往客厅去。一入客厅,他来不及趿上拖鞋,就把锦池的袋子,状似无意却又偏偏有意地往地上一抛。
那袋子倒下来,马利的三十六色水彩颜料的瓶瓶罐罐稀稀落落掉了出来。另外与之相伴的,还有一只极为不和谐的湖南特产酱板鸭。红色的塑料压缩包装,上面写着‘回味无穷’。
武端阳眯起眼睛,目光落在那‘回味无穷’四个字上,顿升一丝恼怒,那四字怎么张牙舞爪地那么及时。
锦池低头摸摸眉尖,细声道:“那个,青文送我的。湖南特产,味道不错,要不要一起尝尝。”
“不用了。”他迅速转过身,不知道再看下去,他又会不会像之前在车上一样,有失风度地力压喇叭。
“哦,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去休息了。”锦池耸耸眉,弯下腰收拾马利。
武端阳没有说什么,他奇怪地留给她一个傲岸的背影,一声不响地上了二楼。
锦池努努嘴,看了他一眼。拖着一堆东西往卧室去。
回房后,她把画材草草地搁在一张小沙发上。匆匆从床头柜里找出一袋方便面。
唉,可真是把她饿死了!她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呢!本来想直接去厨房看看钟姨有留下什么夜宵,但看武端阳那气势,她就又小心驶得万年船般缩回了乌龟头。
她在厨房倒了热水,端着直桶纸碗出来。又迫不及待地从冰箱里,掏了盒装牛奶,叠在一起,掬着往卧室去。
“穆锦池!”魔音从身后传来。
请亲们收哇收哇…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