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一)
你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爱在心口难开,不告诉他,默默地喜欢。
还是爱就要大声说出来,堂堂正正向全世界宣布。全世界,我只爱她(他)。
苏唤生和锦池一起离开,他们到停车场,找到青文的翼虎。唤生拉开翼虎的车门,他先坐上驾驶席,又推开副驾驶的车门,等待锦池上车。
她目光低垂,不说话。眼角残留一丝湿意,隐隐泛着银光。
"锦池?"他轻声叫她,声音细柔,像怕惊醒刚入睡的孩童。
"锦池?"
"嗯。"她木然抬头,又木然上车。
眼车一了。最后,她习惯姓低头,视线木然地盯着指尖。
苏唤生蹙眉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启动马达,翼虎奔出停车场,转几个弯,向小区门口驰。
武端阳追至停车场,翼虎留给他一个侧影。他复又大迈步奔向小区门口。
他抄近道急跑,终于在翼虎到达门口之前,先一步截住它。
翼虎发出尖锐刺耳的刹车声。
尖细的声音,像荆棘鸟的悲鸣。
苏唤生猛地急刹车,他早从车后镜中,看到他逐奔而来的身影。他没有停车,也不打算让他和锦池有对话的机会。
他甚至带着那么一点儿自私,希望他追不上。
于是,他用力地按了按车喇叭。
嘀嘀嘀,要他让开。
他不肯,大步流星绕过车身,大力捶打副驾驶的车窗。
"穆锦池?你下来?你给我下来?"
锦池继续木然,一分钟前的紧急刹车,似乎都没有影响到她。
何况现在?
她只觉得全世界一片寂静,热闹不属于她。
而她,也不合适热闹。
"穆锦池,你给我下车?你听到没有?给我下车?"
他无论生气难过,总是爆跳如雷,酽燥难耐。
他真是一个国王,全世界都要将就他,特别在这个国度里,被他打上记号,默认为专属的她。
他继续敲着车窗,车窗发出笃笃厚实的声音,像闷拳击在绒包铁的胸口。
锦池,不抬头,不说话。
他继续敲,声音愈加怒燥:"穆锦池?下车?给我下车?你听到没有?"
锦池不下车,苏唤生愤而下车。
"让开?"苏唤生厉斥。
武端阳不以为然,继续敲窗。
"让开?"U72l。
"让开,你听到没有?"唤生不客气地推开他一边胳膊。
他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跟他一般高的年轻男人,甚至只能说是黄毛小子,在他眼里。
模样倒是不错,他就是用这张脸,把穆锦池哄进哄出?
他勾嘴轻笑,一挺腰板,一撸虎拳,把唤生击退。
唤生嘴角磕在坚硬的车皮上,一会儿便渗出血。
他啐了血沫子,也来了劲儿,那原本强自压抑的郁火,此時通通引爆,也撸起拳头,朝武端阳的脸送过去。
武端阳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他的嘴角也破了,擦擦嘴,他正式跟苏唤生卯上。
两个男人在小区门口互殴,自然是一道风景。
锦池呢,她继续望着自己的指尖,她突然有种错觉,她觉得它们都变成了木头。
是時,锦绣也从五楼追下来。
"别打了?你们住手?"她的嘶喊直接被他们无视。
她到底是一个女人,骨架和力气不比男人,他们轻轻一推,她就被撩在局外。
她转而看向锦池,目露恨恶。她拉开车门,把她从车上拽下来。
"穆锦池。"她抓着她,看向正在殴斗的武端阳和苏唤生。
她缓缓抬头,嘴角却奇异扯出一丝淡笑。
锦绣觉得碍眼,又觉得她那丝笑,分明是得意,且耀武扬威。
她扬手,啪地一声,掌上她的脸。
"你还笑?他们都是为了你,你高兴了?所以你高兴了?"
锦池被掴退到车门口,她扶着车门,缓缓抬起头。
"锦绣……"对不起。
"锦绣,对不起,对不起……"
唤生第一時间注意到她们这边的异动。他亲眼目睹,锦绣掌掴锦池,便尽快从两人的纠缠中抽离出来。
他折身扶住她,撑起她细弱的身子,与穆锦绣隔开一段距离。
她看起来,那么单薄,那么纤弱,像天边的一朵云,随時都会飘走。
"穆锦绣,你……"唤生扬手,准备为她反击。
锦池攀着他的胳膊,含泪摇摇头。
苏唤生不和武端阳打,他只好停手。掸掸衣上沾染的尘埃,狠狠抹了一把嘴,微敛的眼底,浮出一抹黯沉的幽光。
和苏唤生年龄到底相差一截,他的格斗技巧略胜一筹,苏唤生微微占上风。
"穆锦池,你过来?"他精锐的目光像一把寒剑,胶着在她和苏唤生身上。
锦池别过头,不看他。
"穆锦池,你给我过来?"他用他惯用的,无理鸭霸又理直气壮的口气,想把她召唤回来。
锦池不说话,也不看他。
"穆锦池,你回来?"他狠狠地瞪着她,似乎要把她瞪成一片纸,风轻轻一吹,她就会走向他。
"穆锦池?"他用力踩着步子,就像踩着千山万水一般,向她走来。
锦绣冷睇苏唤生和锦池一眼,转而上前正面抱住武端阳。
她双手紧缠他的腰,绊住他前去的步履。
"端阳……端阳……不要……"
锦绣的头紧紧扣在他胸口,唁声哀求。
他怜惜地看看锦绣,又恼恨地看向锦池和苏唤生,没有再向前走。
他们各自以千奇百怪的曲折姿态,选择暂時或永恒的依靠,木然悲戚。
良久之后,锦池气若游丝地说:"我们走。"
"好,我送你。"苏唤生点点头。
"谢谢。"她泪眼朦胧。
苏唤生开翼虎载她离开,她留给他一下细瘦如枯叶的背影。
他没有留住她,他看着她离开,看着载着她的翼虎,扬长而去,卷起阵阵粉尘。
粉尘模糊视线,这一去,恐怕又是千万里。
(二)
车内两人都不说话。
锦池习惯姓地低头,看指尖。看完指尖,看脚尖。
苏唤生一脸担忧地看向她,在心里低低地叹口气。
"去哪里?"他问。
锦池没说话,神色怔然地看着一个地方。
他以为,她不会说,那他就准备一直这么开下去,直到她说要停下来。
一会儿后,她淡淡地说:"回家。"
"回家?"苏唤生皱眉。
"回爸爸妈妈住的地方。"锦池道。
穆天泽和阮玲在G城还有一套不大不小的公寓,幼時,他们一家四口住在那里,父慈母贤,其乐融融。
苏唤生在她提供的地址下,送她到家。
比起现在新落成的公寓,那只能算是一个破旧的小区了。家在六楼,603,不算太大,那种一百二十坪的普通房子。
刷着年代久远的白色墙漆,因为岁月的流逝,开始斑驳剥落。
他第一次来她的家,好奇地问:"你以前住哪个房间?"
锦池淡笑:"你进来后就知道了。"
老房子的钥匙,放在门口财神爷的香炉鼎底下。家里祖辈人的传统,钥匙放在香炉鼎底,护家又守财。
"真是无法想象,钥匙放在这种地方?没有人拿?"他难以置信这种土方法。
"不是每家每户都把钥匙放在香炉鼎下,也有人戴着出门,或者直接搁在房梁上。放的地方不同,自然也没有人会去想,你放在哪儿了。真要是偷东西,与其这样漫无目的地找钥匙,不如直接把锁开了。"
唤生点点头,锦池说得真有道理。
真要偷自然偷艺精湛,开.锁技术一流。
锦池开门,将唤生引进屋。
唤生环顾四周,普通的三室一厅格局,客厅中间摆翠绿色的布绒沙发,中间有个实木黑色的小矮机。
小矮机上,有一部款式老旧的固定电话。红色,白键,圆角,电话线微微泛黄,却极干净整洁。
沙发对面有一个二米来宽的窗,窗台约半米高,装着三环花纹的花玻璃,玻璃窗从里往外推,用铁制的风钩固定。
窗帘子也是绿色的,和沙发的颜色相同。
"你经常回这里?"几乎一尘不染,不像长久没人住。
"不常,不过,有阿姨一直来打扫。所以,很干净。厨房里没水,我给你烧。"
厨房烧煤气,瓦斯罐子放在水泥案下,案上是老气横秋的液化器。
锦池给在厨房给他烧水,他随意走走,想到她的房间。
紧挨着厨房的卧室最大,看来是主卧。他推开门一看,是老式的圆柱木床。而后又踱至另一间,時尚简约一些,他猜应该是穆锦绣的房间。
最后一间,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床尾铺着一条六七平米的咖啡色毛绒地毯。毯上立着一盏古铜色网状的欧式小台灯。窗旁有一个一画架,画架上披了一条白色的遮灰布。
"锦池,这是你房间。"
锦池从厨房出来,点点头。
没错,那是她房间,她年少的時候,喜欢躺在咖啡色的毛绒地毯上画画。旁边亮着盏小台灯,灯光幽暗,却有人生质感。
PS:还有一更,今晚十二前更新。最近加班,无法给大家一个准确的時间更新,不过确保每天六千字,晚十二点前。
造成不便,请多海涵。谢谢?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