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周围的人都纷纷打量着这辆豪华的马车,一只修长白嫩的手掀开帘子,夜色中,街道两旁挂满了纷繁漂亮的彩灯,酒肆店铺门口也家家张灯结彩,五颜六色的烛光落在青石板路上,亦照在这辆豪华贵气的马车上。
萧景淮走下车,随后向着花芜伸出手,扶着她下来。周围的人冷吸了一口气,如此俊美的人可是世间少见,忽然有人认出来,兴奋的叫道:“是玉华公子,是玉华公子。”
周围的人群沸腾起来,向着萧景淮与花芜靠近。
花芜被周围热情的人群给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萧景淮,眸子里满是疑问。
“萧大哥……”花芜低声喊道,却被萧景淮牵着手拉到酒楼里。
他静静的走在前面,表情淡然自若,嘴角似笑非笑,温润儒雅的模样令周围的人久久不能平静,牵着花芜的手微微用力却又小心翼翼,似乎握着的是极为心爱的东西。
花芜跟着他穿过人群,来到热闹的酒楼里面。
“难道他就是当初以一人之力逼退赤漠国三十万大军的玉华公子?”人群中有一人诧异的说道。
“是啊,你连他都不认识?玉华公子还曾在西琛国瘟疫中立了大功,救了西琛国的百姓,听说他有仙术,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拯救我们这些凡人……”
人群中的议论声不大不小的落在花芜耳中,她握着萧景淮的手,有些紧张,见萧景淮与花芜进来,小二连忙过来点头哈腰:“少爷,雅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恩。”萧景淮淡淡的点了点头,便领着花芜向楼上走去。
在大厅里吃饭聊天的人早已经看到了萧景淮与花芜,纷纷交头接耳,好奇玉华公子带着的女子是谁,一时间大厅里都热闹了起来。
听到大厅里的人的议论,花芜欲要将手松开,可是萧景淮却握的很紧,让花芜不得不硬着皮头跟着他走到三楼的雅间。
走到房间里,他才松开了花芜的手,花芜看着他,说道:“萧景淮,你到底是谁?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其实,我也不知我到底是谁。”萧景淮坐下,将扣在桌子上的茶杯放好,拿起茶壶,倒了两杯热茶。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眼角却有一丝孤寂落寞,这样的笑容,这样的神情,让花芜心中一颤,莫名的心酸。
“十岁,我与师父归隐山林。十五岁,师父将毕生武功传授与我。十七岁,赤漠国三十万大军压境,我一人将他们劝退,十八岁,西琛国瘟疫横行,我只身进入灾区寻找瘟疫源头。他们尊我为玉华公子,温润如玉绝世无双,可是,我并不想当这个玉华公子。”
萧景淮端起茶杯,淡淡的允了一口茶,目光平静,如一汪澄澈的湖水,让人不禁为之着迷。香檀绕炉,声音铮冷清幽,淡的一出口便消散在弥漫着清香的屋子里,仿佛不曾开口说话一般。
在世人心中,玉华公子是神一样的存在,站在高处,亦无比寒冷,世上,也无人能与他并肩执手,看遍天下。
“表哥……”一道清脆利落娇嫩的声音传来,花芜转头,看着从外面风风火火跑来的女子,一身娇艳如火的红衣映得她娇美的面容越发红艳动人,一双似而柔媚似而傲然的眸子丝毫不掩饰怒意与焦急。
看到坐在萧景淮对面的花芜,女子伸出手,指着她,一脸的气愤:“就是她?西门家的傻子三小姐?表哥,你是不是喜欢她?为什么你会带她来这里?”
“潆儿,休得无礼。”他面不改色,声音一如往常平静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
“表哥……”女子低声哀求着,一改刚才凌厉风行的模样,脸上带着不甘和害怕,她一跺脚,上前走了一步,以便于能够看到花芜的模样。
看到花芜的时候,她凌厉的眸子沉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羡与妒忌,方才在外面便听说表哥带的女子绝世无双美艳动人,她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倾世无双,连身为女子的她看到都心生羡慕。
“西门寒通敌叛国,欲要举兵造反,如今全家上下已被押入大牢等候处斩,表哥,为何她还在这里?”女子一字一句干脆利落,却狠狠地击打在了花芜心口上。
她脸色一变,将视线放在萧景淮身上,站了起来:“她说的是真的吗?”
“哼,真的假的你自己出去看看便是,逆臣之女也配坐在这里,明日你们西门府上全府上下二百余口人尽数处斩,你最好还是乖乖去自首,省的连累了我表哥。”女子不屑的瞪了一眼花芜。
屋子里的气氛陡然下降了几分,萧景淮微眯眸子,抬头看着红衣女子,一向柔和温润的眸子流露出一丝深邃幽冷,红衣女子触及到他的目光,心猛然急促的跳动了起来,身上泛起一股冷意与害怕。她从未见过表哥这样的眼神,以前自己犯了再大的错再怎么惹他生气,他也都是温和如玉,从来不曾见他这样看过自己。
心虚的移开视线,红衣女子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心中一直揣揣不安。
“大哥。花芜脸色难看至极,她心中担心的只有西门澈,转身便向着外面跑出去。
萧景淮连忙起身拉住花芜,柔声道:“花芜,你别担心。”
“我哥,我哥会死的对不对?”花芜一只手握着萧景淮的手,郑重的看着他的眸子,仔细的看着他的神色。
萧景淮眼眸沉了一下,随后淡淡道:“不会,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表哥,皇上已经下令西门府上全府抄斩……”红衣女子抬起头,脸色有些诧异,她不甘心的说道。
“闭嘴!”萧景淮厉声打断红衣女子的话,红衣女子一愣,看着萧景淮,眼里满是委屈和不可置信。
花芜甩开萧景淮的手,转身向着外面跑出去,她真的很担心西门澈会出事,怎么会好端端的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想到那日西门澈说他们无暇管自己在不在府上,还有他会让自己在萧景淮这里养伤,说不定,西门澈真的是早就知道了西门寒的行为,说不定,还是帮凶。
想到这里,花芜猛地摇了摇头,不可能,西门澈与西门寒根本不同,也绝不可能会通敌叛国,西门澈最大的愿望就是国泰民安,永无战争,他绝不可能会挑起战争来的。
跑到街上,果然,到处议论纷纷都是西门府叛变的事情,夜色中,花芜顺着花灯街向着西门府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