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医生说苏旭阳现在没有大碍,骆佳和苏牧云长呼了一口气,两个人一直在空中悬挂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病人现在身体十分虚弱,不能再受到刺激了。”医生嘱咐道。
骆佳和苏牧云齐齐沉默,苏旭阳的换心手术原本是很成功的,如果今天不是苏母,苏旭阳绝对不会病发的。
见骆佳和苏牧云沉默不语,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的医生又不放心的嘱咐道:“病人原本就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虽然已经成功的做了换心手术,但是还是应该尽量避免受到刺激。尤其是今天这样,”
然后医生好像在劝有暴力倾向的父母似的,耐心好言好语相劝道:“我看这孩子挺乖巧的,不像是特别调皮的孩子。小孩子嘛,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贪玩的,再生气也不能跟个小孩子计较嘛!”
医生顿了顿,看了下四周,发现苏母不在,于是对骆佳和苏牧云小声说道:“这孩子的奶奶下手也太重了,那孩子的脸现在还肿着呢!唉,要是工作不是特别忙的话,还是把孩子带在身边吧!虽然有时可能麻烦了点,但如果没陪孩子度过他的童年,你们以后会后悔的。”
这医生好像回想起了自己的经历,略带伤感的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工作忙啊,我妻子和我是同事,工作也忙,根本没时间照顾孩子,就把照顾孩子的重任托付给老人了。所以现在孩子跟自己也不是特别亲,想想真是后悔的不行。”
“还好,我妈没像刚才的那位奶奶一样,”医生露出欣慰的表情,但回过头来一想:“不对啊,这天底下哪有奶奶会那么对自己亲孙子的啊!”
“该不会?”医生眼里闪着八卦的光,有些耷拉的三角眼里面有些吃惊,猜测道:“不是亲孙子啊!”
苏牧云和骆佳一脸无语的看着医生,真是,现在的医生都这么八卦了吗?话这么多难道是长期压抑的做手术给憋出来的?
见苏牧云和骆佳不说话,医生一脸了然的表情,眼睛里的神色被同情取代。
好在苏旭阳被推出来化解了这奇怪微妙的状态。骆佳和苏牧云同时在第一时间上前,骆佳扑在了苏旭阳的床上,眼睛里满是心疼。
苏牧云低头站在床边,眼睛里是同样的心疼。但可能是因为父亲总是比母亲更坚强的缘故,所以苏牧云的情绪比骆佳要更克制些。
护士们将苏旭阳推进病房,现在,原本骆佳的病房里,又多了一个床位,只是,骆佳坚持要求要把苏旭阳的床位挪到自己和苏牧云中间。
苏牧云无可奈何,只好依着骆佳。
那位银发的老奶奶看着这一家人,忍俊不禁,头一回看见一家三口一起来住院的,倒让这冷冰冰的病房真有了点家的感觉。
只是,目前这个三口之家出了些问题。
不过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的。就像是太阳不会总躲在乌云的背后,狂风不会总刮个不停。一切的风霜雨雪和冷暖寒热,都是上帝这个导游在你生命旅程中安排的必经景点,和命运这个导师给你人生这项课程中安排的必修课。
既然躲不过、逃不掉,那不如放平心态,细细感受,这生命里的滋味。
把千百种滋味都尝遍,才不枉费我们来一趟人间。
骆佳坐在苏旭阳床边,苏旭阳还没有醒过来。那刺目的痕迹还在苏旭阳脸上,骆佳没办法接受,昨天还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的苏旭阳,今天却只能像个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
昨天晚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苏旭阳嘟起的小嘴巴像是娇嫩的花骨朵,一眨一眨的大眼睛里面涂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白藕一样一截一截的肉胳膊像是会不断生长的羊脂白玉竹,略微有些夸张的肢体语言是属于孩子的童真。
每一个地方都是那么的充满生机,就好像是,春天。
可现在的苏旭阳,病殃殃的躺在床上,床单和他的脸一样是惨白惨白的。紧闭的双眼挤出了一丝褶皱,暗示着他刚刚所经历的痛苦。
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孩子生病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更让一个母亲感到痛苦了。
骆佳不忍心再看苏旭阳这样子,心痛的垂下了头,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骆佳用手捂住嘴才勉强没有哭得太大声。
苏牧云看着骆佳颤抖的肩膀,用手抚上她的背,想给她一些安慰,可却被骆佳反感的躲开了。
看着骆佳的反应,苏牧云的心空了一格,失落感渐渐充满了苏牧云的心。苏牧云知道,骆佳好不容易打开了一些的心扉,又一次关上了,又一次把他关在了门外。而他呆呆的站在门外,看着门上那雕刻着精致花纹的门环,想要伸出手去轻轻叩响,可是他知道,任凭他叩上千百次,这门一时也开不了了。
倒不如给她些时间,让她自己静一静。苏牧云看着骆佳心上那紧锁的门,透过镂刻的雕花还能窥得她心里的样子,里面满目疮痍让苏牧云心痛不已,可一扇门将他隔开,让他无能为力。
苏牧云知道这不怪骆佳,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严重了,差一点,他们就再也看不见苏旭阳了!苏牧云现在想起来也是后怕。
苏牧云看着骆佳心痛的样子,和虚弱的苏阳旭。心口有说不出来的沉闷。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苏牧云身上的气压瞬间低的可怕。
苏牧云大步走到窗边,凌冽的寥寥几颗夜星照在苏牧云漆黑的眸子里,折射出苏牧云眼里的冷漠。
苏牧云拨通了电话,言语冷漠的吩咐了几句。
这一次,苏牧云真的彻底死了心,除了冷漠,其实还有恐惧。这一次的经历,让苏牧云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对自己很好的那个保姆。差一点,差一点苏氏就又让自己失去了自己爱的人。
一次又一次,苏氏在不断挑战着苏牧云的耐心。所以,停了苏母所有的信用卡,遣散了苏家的佣人,只留下了苏母的贴身阿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