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和顾祁寒站在门口,女人愣了愣,随后立刻展颜笑得灿烂,“两位是要租房子吗,来来,进来说。”
我和顾祁寒对视了一眼,他轻轻地颔首,表示这个女人没有危险。于是我们便跟在中年妇女的身后走进了屋子里面。
房间很家具简单,但是看得出来花了一些心思,阳台上摆放着多肉盆栽,破旧的门框上吊着卡通的装饰物,沙发上还摆着一两个可爱的公仔。
中年妇女热情地招呼我们在沙发上坐下,自我介绍说是这个房子的主人,然后端出茶水放在茶几上。
顾祁寒表情淡淡的,看起来根本不想搭理她,我只好对她点头微笑,她唾沫横飞地介绍起这房子的好处来,经过她的讲解,眼前这个漏水,墙壁掉漆的房子已经快被她渲染成了天上有,地上无的千万豪宅了。
这时,我在沙发上摸到了什么硬硬的纸片,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张大头贴,而在大头贴上温温柔柔微笑的女孩子,就是被猫丕残忍杀害的女孩子陶静。
看着眼前还在滔滔不绝的房东阿姨,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照片递给她说道,“前一任租客才消失了多久,你就要把这房子给重新租出去,你好歹也把她的东西收拾好吧。”
“你们怎么知道的?”房东愣了一下,接着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道,“怎么着?她欠我房租,我当然只能把房子转租给别人,不然我不白白亏钱?”
说罢,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哦,搞半天你是陶静的朋友啊。你们可算来了,陶静消失了那么久了,她的东西没人收拾,堆着也没人要,你们赶快帮她拿走吧。”
我瞟了市侩的房东一眼,迈步走到卧室中,立刻就注意到了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看到我拿起了电脑,房东立刻着急地抢了过去,环抱在自己的胸前,瞪了我一眼说道,“我让你收拾陶静的那些废铜烂铁,你碰我电脑干嘛?”
“你的电脑?”我看着她大言不惭的样子,直接气笑了,“既然是你的电脑,那你说说这台电脑是什么牌子的,什么型号的,买成多少线。”
房东果然答不上来,蜡黄的脸不明显地红了红,却强装镇定地斜了我一眼,恶狠狠地说道,“管你们屁事,总之这台电脑,你们碰也别想碰!”
“哦?”我看了眼房东的身后,其实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直有一个血淋淋的身影注视着她。
此时这个血淋淋的身影拨开挡在面前的头发,露出一双鬼气森森的眼睛,看着强占电脑的房东,在中年妇女的脖颈处吹了一口气。
房东冷得一哆嗦,我轻轻地说道,“大妈,陶静现在多半已经死了,你这样强占死人的东西,会有损你的运势。严重的话,你很有可能会死于非命的!”
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那血淋淋的身影必然就是陶静无疑,她被猫丕给剥了皮,所以只剩下这血淋淋的血肉,终日徘徊在这个逼仄昏暗的屋子里面。
横死的阴灵,对于自己生前的物品都有着很深的执念,这房东居然敢拿走她的电脑,估计已经被陶静的鬼魂给盯上了。
“胡说八道,我看你们今天就是来捣乱的!”房东勃然大怒,眼睛里的贪婪却从来没有消散半分,她推搡着我和顾祁寒出门,“出去,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男人修长的身影逐渐模糊,房东推搡顾祁寒的时候,没有一次是成功碰触到男人的背脊的。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过道上,小黑和叶小伊摇曳着蓬松的尾巴,朝着我们缓缓走过来,两只猫仰头坐在地上,问我猫丕在不在里面。
我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里面只有陶静的鬼魂,看来猫丕在得手之后就没有回过这间屋子了,不过我们可以找机会问问陶静的鬼魂,有没有猫丕的线索。”
“不必了。”顾祁寒站在逼仄脏乱的楼道上,洁癖发作地皱了皱英挺的眉头,“刚刚在进屋的时候,我已经和陶静的灵魂沟通过了。”
原来当我应付房东的时候,顾祁寒已经施展茅山秘术,和屋子里陶静的鬼魂心灵沟通过了。
我连忙问道,“那有什么收获没有啊?陶静她知不知道猫丕在哪里呢?”
顾祁寒轻启薄唇,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水边。”
陶静横死之后,因为猫丕的高深道行影响,她灵魂的神智不清醒,所以在和顾祁寒沟通的时候,只会翻来覆去地说着“水边”两个字。
可这是什么地方啊,江城江城,城市四面环江。江城里面最不缺的就是江河流水。
就说这一带,一条护城河横穿整个老城区,河水又再分出支流,流到城乡结合部,再到郊区的农村去。
简单的“水边”两个字,要找起来就难比登天了。
离开陶静居住的小区,我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咀嚼着水边两个字,心里直发愁。
这时候,小黑却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我的面前,蓝色的猫瞳得瑟地看了我一眼道,“关键时刻,还是得本大爷出马。”
只见它将猫爪放在嘴边,吹了个口哨,从四面八方便聚集过来越来越多的猫咪,猫咪军团站在一起,“喵喵”地看着小黑。
幸好这个地方是个偏僻的小巷,没有什么行人,不然非得被这一景象给震惊到。
小黑轻轻摇着尾巴,灵活地攀爬到一个垃圾桶上面,将我手机里陶静的相片展示给众猫看,然后吩咐它们到这一带的水边去找。
流浪猫们点了点头,身形矫健,转身便没入了小巷的阴影之中,不见了踪影。
有了这些帮手帮忙,我们不再像之前那样漫无头绪了。
不过,我和顾祁寒也没有闲着,携手来到了附近的一条杨柳河边,早晨的雾霭还没有散尽,河边都是前来锻炼的居民,打着太极拳跳着广场舞,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垂钓者,老神在在地支着鱼竿。
也不知道在震耳欲聋的广场舞音乐之下,还有没有鱼儿会上钩。
总之这里的氛围是宁静而祥和的,男人行走在石桥上,就像是从丹青水墨画卷中,走出来的仙人。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这时,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快速地穿过跳广场舞的人群,引得大妈们一声声尖叫。
我惊喜地看着两只气喘吁吁的猫咪,连忙问道,“怎么样,找到线索了吗?”
小黑用猫掌理了理发型,才慢条斯理地答道,“本大爷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话说就在那湍急的水边,只见一个巨浪滔天……”
“说重点。”我和顾祁寒异口同声。
“在城乡结合部的郊外。”小黑被顾祁寒的脸色给震慑,只好停止了滔滔不绝,老老实实地说道。
顾祁寒揽过我的腰身,只见眼前的景象一花,我们便已经来到了城乡结合部郊外的河滩之上。
双脚刚刚踩在石滩上,一股冲天的臭气便熏得我眉头一皱。
这里竟然是一个垃圾场,不,准确地来说,这里是不幸变成城乡结合部居民们的垃圾场的。
本来是风景优美的河滩,却因为刚好毗邻着居民区,而变成了高空抛物的最佳着落点。到处散落着垃圾口袋,散发出浓烈的恶臭。
也不知这些偷懒的居民是怎么想的,冬天吹西北风还好,一到夏天东南风起,垃圾场位于上风口的时候,估计整个城乡部都会被垃圾的恶臭给覆盖蔓延吧。这些人一天只知道怪政府不整治不作为,说到底还不是他们自己造的孽。
这时候,顾祁寒突然伸手将我揽了过去,只见一个臭鸡蛋从天而降,刚好砸在我刚刚站立的地方。
我惊险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脸庆幸地说“好险,好险。”
接下来的路,我们走得格外小心,因为既要防止自己踩到什么看不出来形状的脏东西,还要时刻警惕着从居民楼不时飞下来的“暗器”。
没走多久,一股恶臭突然飘了过来,这股恶臭不同于其他垃圾的臭味,而是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
我连忙忍着恶心欲吐的感觉,和顾祁寒快步朝着味道的源头走了过去。
男人挑了挑狭长的眉眼,只见掩盖在表面的垃圾全都朝着两边散开,一个浑身**的女性尸体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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