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婶知道宋春花凶残,但是没想到宋春花这个三儿媳妇有过之而不及,真的是深得宋春花的真传,就连骂人的话都是一样一样的。
张二婶想起几天过来的目的,她赶紧将心里这些没用的想法收起来,然后抹着泪在徐家大门口扯着嗓子哭嚎,“月娥啊,月娥你爷爷没了啊!月娥!二婶知道二婶对不住你,可是你不能不去看看你爷爷的最后一面啊月娥!”
田如珠听到张二婶叫她大嫂的名字,眼神顿时就有些怪异的看着张二婶,“原来是张二婶啊,你这是怎么了,这披麻戴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张家二叔死了呢。”
张二婶一噎,她白了田如珠一眼,但是却并没有被田如珠激怒,而是继续哭嚎,一边哭嚎一边还叫着张月娥的名字,好像不把张月娥叫出来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现在还没到春耕的时候,又刚出年关没多久,大家正是闲着的时候,他们听到动静,就不由自主的过来看热闹来了,田如珠一看,就明白了张二婶的意思,她这是想把大家伙都叫过来啊,肯定又想出幺蛾子了!
田如珠有些提张月娥愤愤不平,你说那么好的一个大嫂,咋就碰上这么一家子亲戚呢?跟张家相比,她那对从她出嫁就变了脸色的爹娘,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劲儿啊。
不过,虽然张二婶将她爹娘衬托的没有那么差劲了,但是田如珠却不能让她在这么哭嚎下去了,在他们家门口哭嚎,这叫什么事啊!
“行了行了,你哭给谁看呢,我大嫂一早就去府城了,根本就没在家里,你再怎么哭也没有用!我大嫂也不会出来的!”田如珠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张二婶一噎,但是她显然不怎么相信田如珠说的话,“她爷爷死了,张月娥怎么能去府城呢?你肯定是骗我的,我们家老头子从小就疼月娥,月娥怎么可能连她爷爷最后一眼都不看就走了呢?!”
“啧啧,张家二婶,我看你年纪大叫你一声婶子,你该不会真的上我们家来冒充什么长辈来了吧?我大嫂早就跟你们张家没有关系了,你现在才过来通报丧,到底是何居心?”
田如珠将张二婶要说话,立马开口打断了她,“而且,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张家老爷子是被你们给气死的!咋着?你知道我大嫂为什么走吗?那是她怕忍不住将你们家方房子给拆了!张家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没了,你们还住着我大嫂她娘盖得青砖大瓦房,要点脸吧!”
张二婶被田如珠说的脸色涨成猪肝色,“你,你血口喷人!我公公明明是自己死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我们血口喷人?张家老爷子现在还没有下葬吧?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去衙门找姚县令去!让他过来给我们主持主持公道!听说县衙有仵作,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那人是怎么死的!你敢不敢让我去请仵作验尸!”
张二婶一噎,顿时不说话了。
田如珠见张二婶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更加得意了,“咋地?不敢说话了?让我给说准了吧!你们气死了张家老爷子,现在又跑过来找我大嫂,到底是何居心!我告诉你,我大嫂好说话,我田如珠可没那么好糊弄!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说着,田如珠就一把抓住了张二婶的袖子。
张二婶一惊,立马就想将田如珠给甩开,她一边挥舞着胳膊,还一边说,“你快给我放手,我就是来报丧的,就算张月娥跟我们张家没有关系了,可是我们最少对她还有养育之恩,让她回去祭奠一下她爷爷有错吗?她到好,跑的到挺快,我就说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田如珠听到张二婶说张月娥她到也不恼,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张二婶,然后用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天,“张二婶是不是以为我大嫂不在这就听不着?你可别忘了,我大嫂是什么身份!她听不到可不代表我们天姥爷听不到!我看你是想试试胳膊疼的滋味了!”
张二婶闻言下意识的就打了一个哆嗦,她缩了缩脖子,疑神疑鬼的在四处看了一眼,除了站在远处看热闹的人,她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对于田如珠说的那个虚无缥缈的天姥爷更加恐惧了。
“你,你可别瞎说,我就随口说一句怎么了,再说了,你们还真当张月娥有那么灵验啊……”
田如珠冷笑一声,松开张二婶的袖子,“领不灵验问问张二叔不就知道了?你说你咋就那么不长记性呢?”
徐有才这时候才开口说,“我娘曾经说过,不长记性是因为没有疼过,只要疼得狠了,她就该长记性了。”
田如珠眉毛一挑,立马就说,“那咱就不拦着了?好让她疼一疼,疼过了她就长记性了!”
徐有才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既然你不死心,想要试一试,那我们就不拦着你了,你想干什么,直接跟我们说就是了!”
哪知道,徐有才这次让张二婶说了,张二婶反而开始有所顾忌了,“我,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等张月娥回来了我在说!”说着,张二婶扭头就走,就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追她一般!
“张二婶你被走啊!你找我大嫂有啥事倒是说啊!”田如珠看着张二婶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这时候,一旁看热闹的人见张二婶跑了,才开口说了一句,“这姓张的找有承媳妇还能有啥事啊!听说张老头死的时候,他们家那闺女一直都没露面,估计跟那丫头有关系!”
这事田如珠她们当然知道,不过,今天正好大家全都在这,她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跟大家说明白,否则她大嫂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跑到府城去了,的确十分引人遐想,而且,还会让人觉得她大嫂不孝,毕竟,现在绝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人死道消,张家老头子都死了,就算他有什么错,她大嫂也不应该在拿捏着不放,更何况,张老头生前也并没有做什么错事,欺负她大嫂的人是张老二夫妇,张老头这个做爷爷的,有时候还是心疼她大嫂的。因此,张老头去世,她大嫂不去张家奔丧就显得有些说不过去了。
“三婶你说的还真没错,我大嫂昨天听说张家亲爷没了,差点哭晕过去,后来我们又听说张家亲爷是被气死的,那个张娇娥又不见踪影了,咱立马就明白了,这事情肯定跟张老二家的闺女脱不了关系!之前张家亲娘不就是被张老二的闺女气死的吗!要我说啊,没准张家亲爷也是被那个张娇娥给气死的!可是我大嫂不知道啊,我大嫂可怜啊,从小就没爹,不受张家亲娘的待见,还被张老二他们一家子欺负,在这张家对我大嫂好的人除了我大嫂那个早死的亲娘以外,就是这张家亲爷了,你们说说,张家亲娘不待见我大嫂,对我大嫂那么不好,在她去世的时候,我大嫂都那么难过呢,这张家亲爷去世了,我大嫂能不伤心难过吗?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大嫂哭的啊,连皮皮都顾不得看着了,这得多伤心难过啊!最后没办法,我娘怕我大嫂离得太近,走不出来,今天一大早临时决定去府城一趟,好把我大嫂给支开,让她离开这个伤心地啊!唉,我娘怕我大嫂忧思太重,这不,把我们家金锁银锁一块都带走了,说是让我大嫂看着三个孩子,让她忙起来就好了。”
大家仔细一回想张家老太太死的时候,张月娥那跟张家老二家的据以力争的样子,立马就沉默了,刚才他们听到张月娥去府城了,的确觉得张月娥有点不孝顺,虽说有承媳妇已经跟张家断绝关系了,可是这长辈再怎么有错,这人都没了,还有啥好记恨的呢?可是,现在一听有才媳妇一听,他们才反应过来,有承媳妇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啊!就连平日里对有承媳妇不好的张家老太太出事的时候,有承媳妇都站出来坚持让徐信救治张家老太太呢更何况是平时对有承媳妇多有照顾的张家老爷子呢?!
有承媳妇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看着围观的人全都散了,徐有才仍不住朝田如珠伸出大拇指,田如珠得意的看了徐有才一眼。
张月娥他们快到中午从家出发的,现在白天虽然一点点变长了,但是当他们到府城的时候,天色也暗下来了,张月娥有多给了几十个铜板,让车夫住店用,他们也没有回之前住的按个院子,他那个院子他们早就不租了,所以,他们这次来府城,只能先到客栈落脚,好在张月娥也不差钱,直接要了两间上房,金锁和银锁跟老两口住一件,张月娥带着皮皮住一件。
第二天一大早,张月娥将皮皮交给宋春花照看,她自己一个人就先去了牙行,他们既然到府城来了,总不能一直住在客栈吧,所以找一处院子住是必不可少的。
张月娥直接找了上次帮他们租院子的那个牙人,他们相对熟悉一些。那牙人一看到张月娥,立马就乐了,“哎呦,咱可您这是又来租院子?”
张月娥有些羞赧,毕竟离他们不租那院子,也没过去几个月。
“还真是不巧,朱雀大街那边的房子都租出去了,你们家住的那个院子,也租出去了,要知道你们还回来,我就给你们留着了。”那牙人笑着说道。
张月娥笑着摇摇头,“我也不是非要租以前那个院子,我信得过您,您就按照之前那个院子在给我找一个好了,不过院子最好大一点,我公公想要在院子里种点菜,家里还有三个孩子,最好让他们玩闹的开。”
“得嘞,我这正好有一处院子,不过不在朱雀大街,而是在玄武大街那边,正好挨着大街上,你要是想做点营生,就在家门口,倒也不错,就是价格贵了点。”
张月娥一听,玄武大街不就是田家铺子所在的那条街吗?这么说来,他们以后离田家应该也不算远了。这么想着,张月娥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敢情好,您带我去看一眼,若是合适,我就租下了。”
张月娥跟着牙人过去看了一眼,院子倒是不错,就是地方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大,但是这院子临街啊,她婆婆若是想做点小买卖,离家倒是挺近的,这算是一大优点,所以,张月娥心里已经十分属意这里了,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将院子租下来,而是跟牙人说,“我得回家问问我婆婆,若是她觉得这里不错,那我下午就过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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