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陶衍昨夜受伤不严重,只是中了**香,休息一夜已无大碍。
知道夙微生昨夜留宿七王府内,特意过来见一面。
刚到客房要抬手敲‘门’,‘门’却从里边打开,眉目清俊的夙微生朝陶衍笑:“陶总管?”
“夙公子,陶某特来谢公子,将王妃安全送回。”陶衍一脸认真‘逼’。
“举手之劳,你们王府不用一谢再谢。”夙微生转身入房中,道:“进来喝杯茶。”
陶衍过来找她,定是有话想说绂。
“想来王爷此刻应是陪着王妃,夙某打算离开,这种煞风景的事儿就免了,就由你代我转告王爷吧。”
她倒了杯茶,先搁在陶衍跟前,然后再给自个儿倒一杯。
“昨夜夙公子是如何发现王妃的?”陶衍问出疑‘惑’。
“那时我正跟人哎聚贤楼喝酒,无意间瞥见楼下一抹身影像极了你们王妃,灯会人多杂‘乱’,我便打算跟下去看看,再后来,就发现浑身湿透的她。”
“倒是你,我听说——你们的人被人半路截下?是何人派来可知?”她反问。
陶衍面‘色’凝重:“事有蹊跷,正在查。”
夙微生手转着指间瓷杯,目光望着里面清淡的茶汤淡淡勾‘唇’:“她嫁进来以后,七王府还真是不清闲。”
“好了,我得走了。”
搁下杯子,她起身。
陶衍跟着起身:“我送你。”
夙微生没拒绝,两人并肩穿过回廊,往王府大‘门’行去。
陶衍命人备好一匹骏马,夙微生翻身而上,控着缰绳,临走前对他道:“昨夜的事不简单,如果不尽快查出,只怕还生事端——还有,照看好你们的王妃。”
这话似乎别有深意,陶衍对她抱拳一揖:“夙公子一路顺风!”
马匹扬尘而去,人影消散在路的尽头,陶衍转身返回倾云轩,御皇柒正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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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阳光透过‘洞’顶的缺口洒入,明晃晃。
她‘迷’糊睁眼,觉得这一觉睡得极香极沉。舒服地伸个懒腰,锦被从手臂滑落,看着自己光溜的手臂,她突然想起什么。
低头看身上,什么也没穿!
她躺的‘床’是密‘洞’里的‘床’,而昨夜——
她的脑袋迅速回想了一下,她最后的印象停留在她泡在池子里的,再然后……
她怎么上的‘床’的?如果是她自己上‘床’的,不可能啥都没穿,因为身边还有个御皇柒在。
他把她抱上来的?……怎么可能,他的‘腿’不方便,自己要站稳都需要依靠手杖的帮助,不可能……
可是她到底是怎么上的‘床’的呀,晕了晕了,想不明白的她抱着脑袋,有点抓狂。
御皇柒人呢?环视‘洞’中,除了她没有别人了。这是他第一次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床’榻边搁着一套裙裳,她抖开,是她的衣裳,而且是干净的,谁送来的?
不管了,先穿上,下了‘床’,落地的时候‘腿’有点软,她想起了昨夜自己中的毒。
画如音是画家的掌上明珠,嫁到七王府来陪嫁的东西种类非常的多,其中包括一些珍贵稀有的‘药’丸。这些是她之前无聊翻看画如音的东西时发现的,然后雁还给她讲解了作用,说这些都是久经沙场的画将军曾用过的好‘药’灵‘药’,因为心系‘女’儿,所以陪嫁来的里面连这种东西都备有。
她知道岳泠溪想致她于死地,这次计划外出她早将解‘药’带上,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昨夜岳泠溪果然给她下毒,却不知道她在出发前已经先吃了一粒,后来往深林跑去的时候又吃下一粒,因为她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只能说一颗预防,一颗解毒,接下来的听天由命了。
密‘洞’的石‘门’通往七王府的后山,如果她现在能逃走就好了,这么想着,她心念一动,为什么不试试——
可是才走到石‘门’边上,身后便有声音道:“醒了?”
那清淡熟悉的声音——她一怔,转回身,扯出一个笑:“王爷你去哪儿了?”
御皇柒看她换上了干净的裙裳,脑海却浮现出昨夜她在池中睡着的模样,还有他将她抱上‘床’去之后……
“王爷?”
他不做声,她唤他。
回神,他的眸光变得清冷:“做饭吧。”
做、做饭?在这里?
“王爷,我们不回去吃么?”她眨眨眼。
“不,今天依然在这里。”
他的心思真是难测,已经转身不理她,如音撇撇嘴,去石‘门’边上的灶台,那儿照例有新鲜的蔬菜。
还是继续煨粥吧,清淡养生,也符合御皇柒这种人的饮食喜好。
一边‘弄’着,一边偶尔抬眼瞟那人,他一动不动端坐软榻上打坐,双目闭着。
真是生得好看……她突然想起皇后的容貌,跟御皇柒并不是太
tang相像,或许,御皇柒长得跟他的皇帝老爹比较相似吧。
只是如音不知道,她跟御皇柒一直在密‘洞’之中,外边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七王妃与七王爷恩`爱有加,天天腻在一块儿连倾云轩都不出了。
这件事,不止七王府里的下人这样认为,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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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太子寝殿,张吉将得到的消息附耳告知刚从皇帝那儿回来的御景煊,御景煊听了,脸‘色’难看几分。
他的七弟与画如音如今感情这般好么……?
之前已因与父皇探讨国事而疲惫,此刻听到这样的消息,他的心更是烦躁。
张吉提议让琴师过来抚琴,御景煊听了几段,心情烦躁地止住:“都下去都给我下去!”
一众宫人即刻退下,只剩下张吉在旁。
“殿下——”张吉小心翼翼。
“本宫要出宫。”
出宫?“殿下想要去哪儿?”张吉一惊。
御景煊已经从座而起,目光望着窗外那片湛蓝的天,“七王府。”
张吉一愣,赶紧跪下劝:“殿下,这——”
“谁敢阻拦本宫,全都给本宫滚!”
一句怒斥让张吉噤了声,鬓边汗都下来了,不敢再说半句,起身道:“奴才这就命人备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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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城郊
一处久无人住的院落内,卧房‘床’榻上,一橙衣‘女’子缓缓转醒。
‘胸’口的疼痛令她紧紧蹙眉,剧烈咳嗽起来,然而一咳,又牵动了伤口,非常痛苦。
“醒了。”
一道清淡的声音,她忍着疼痛抬首寻声望,只见窗台前站了道颀长的身影,窗外日光明晃晃,那人转回身来,背着光她却完全看不真切,只觉得日光刺眼,蹙眉复又闭上眼。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这是皇城城郊别苑,我……是救你的人。”
那清淡的声音不似寻常她听到的那些浑厚的男人声音,带着几分温润,让她觉得很舒服。
救她?
她想起了昨夜的事,手握成拳,一‘激’动又牵动了伤口,疼得她直打哆嗦。
那颀长的身影朝她走来,步只‘床’榻边。她费劲地睁开眼,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是个着青衫锦袍的公子,眉目清俊,风度翩翩。
“谢公子相救……”她的脸微微热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青衫公子又问。
“小‘女’名唤岳泠溪。”她回道。
“岳泠溪?真是个好名字,姑娘就先在这儿养伤吧,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丫鬟说。”
眼看这人说完话要走,岳泠溪赶紧唤住:“公子——”
青衫公子脚步一顿,身后的她半撑起身子:“小‘女’谢公子救命之恩,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夙。”
那人简短告知,然后便迈步走出了房间。
岳泠溪‘胸’口的伤很深,疼得不行,靠着‘床’头喘气休息。
抚着‘胸’口疼得‘抽’气,想起昨夜的事,恨得要咬碎牙。
画如音竟然敢伤了她!她一定不会放过她,一定不会!
“公子——”
青衫男子迈入院中,仆人上前,他吩咐道:“好生照看这位小姐,但是,不许她离开别苑半步,所有事,及时向我报告。”
“是,是,小的知道了。”仆人躬身连连点头,青衫男子将一样东西‘交’与仆人手上,“这是那小姐需要服用的‘药’,让厨房煎好,每日让她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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