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听到身后轻盈的歌声,我茫然回过头去,谢思达正捧着一个小小的蛋糕站在我身后,微弱的蜡烛光亮将他俊逸的脸庞照亮,趁得他不像是个普通的凡人,倒像是哪个无意在此休憩的世外仙君。
我惊讶的捂住了嘴巴,欣喜的说:“谢思达,你对我太好了。”
他笑而不语,招手示意我过去吹蜡烛。
今天我家里二十几口人没有一个人记得我的生日,谁也没对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唯独他记得一清二楚,让我不由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
其实自从和林凯分手之后我已经很多年没过过生日都没吹过蜡烛了,现在做起这些来已经略显生疏。
但我还是很高兴,很高兴有人能记得这一天。
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许了个愿,然后睁开眼缩了缩鼻子,对谢思达说:“谢思达,你是不是王母娘娘派来救苦救难的Superman啊?为什么每次我有困难或者不开心的时候你都会这样及时的出现?你这样很不利于我成长成为一个坚强勇敢的新社会女性的。”
谢思达看着我的眸子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澄净透明,没有一丝杂质。他说:“你中西结合得很好,可是我不是什么王母娘娘派来的Superman,要真是Superman,也一定是只是属于你一个人的Superman。”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太会说甜言蜜语了,还是甜而不腻的那种。
我脸上不由有些发烫,不自在的将视线移开,强装镇定的说:“谢思达,你这是在调戏我。”
谢思达缓缓笑出声:“快来吃蛋糕吧,小寿星。”
那一晚,我和谢思达两人分掉了一整个甜而不腻的生日蛋糕,靠着山顶一棵颇有些年岁的老松树树干畅谈人生。
他从后备箱里变出了两瓶香槟,我顿时喜出望外的夺过来,以他要开车为由独自把酒喝了个精光。
我这人从小酒量就不错,以前在学校辩论队聚餐我一向是以一敌十,喝倒一排北方汉子不成问题。
这一点也让我更加坐实了“灭绝小尼姑”这个让人胃疼的称号,使我无论是在辩论桌上还是饭桌上都令人闻之丧胆。
还记得那个时候他们几个男生因为陈心悦长得漂亮老爱给她敬酒,陈心悦娇滴滴的推辞说她酒精过敏,那些大老爷们也不给别人个台阶下,硬让她喝。
我看不过眼,干脆抢过酒瓶子和他们对吹,最后他们倒了一桌,我却还能挥着手臂喊服务员再上几瓶酒。
今天也是一样,我两瓶酒下肚我只觉得有些微醺,顺带心情也好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谢思达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看着他有些模糊失焦的脸,我就不知不觉我把和林凯、陈心悦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往竹筒倒豆子似的都跟他说了。
来而不往非君子也,作为回报,谢思达同我讲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虽然琐碎,但还是能够勉强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谢思达和彭奈是双胞胎兄弟,谢思达随母姓,而彭奈随父姓。彭家和谢家在B城都是响当当的高门大户,一双儿女一早就定下了娃娃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并不能长久,原本就没有爱情的两个人开始因为各种原因争吵,既而产生隔阂。
双胞胎兄弟八岁那年,彭家爷爷涉嫌贪\/污被抓,彭家突然没落,父亲紧接着也被停职,母亲和父亲隐忍已久的激战一触即发,两人吵得天翻地覆,最后以离婚收场。
后来,母亲带走了彭奈,却把谢思达留在了彭家。
彭家树倒猢狲散,一夜之间倾塌殆尽,不复当年。
谢思达的父亲由于家庭和事业皆不顺利,开始沉迷于声色场所,渐渐沾染上了毒\/瘾,最后吸食毒品过量身亡,只留下谢思达和奶奶相依为命。
谢思达自从母亲离开后就与她断了联系,难怪今天我家亲戚问他时他会说出父母双亡家里只有年迈的奶奶。
他心里一定是恨极了他妈妈的吧,同样是自己是孩子,为什么要带走彭奈却把他留下呢?
谢思达说:“后来我常常在想,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所以我妈才不要我,所以大家都不愿承认我的存在,我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灵魂,虚无缥缈。”
“你怎么会是虚无缥缈的呢?”
我的手放在他肩上,“你看,这是你的肩膀。”
手指移向他的头,“这是你的头。”
指尖移向他的脸,“这是你的脸。”
我晕乎乎的冲他傻笑,呼出的气息都带了浓郁的酒香,“你就是客观真实存在的,谁也没办法忽略这一点。而且你那么好,谁也舍不得忽略你。”
谢思达一怔,随即把我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握进手心里,眼睛里满是春光般的笑意。他说:“你说的对,我是真实存在的,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晨晨,谢谢你……”
他说话的时候,我的目光聚集在他一张一合的粉色唇瓣上,忽然就觉得有些口渴难耐。
酒精在我体内四处逃窜,我定了定有些散乱的心神恬不知耻的说:“谢思达,你长得真好看。”
他听了这话也不说谢谢,就这么神情愉悦的盯着我笑,那白晃晃的牙,那粉嫩嫩的唇,那弯成两道桥的眼睛,像是有三千伏电流似的冲击着我的神经。
我吞了口唾沫说:“俗话说的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谢思达同志,不知道隔在我们之间的那层纱有多厚,我现在轻轻捅一下,会不会破?”
谢思达眼睛里满是比这漫天星光更耀眼的星星,他伸出大掌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问:“陆清晨同志,你……这是在对我表白吗?”
我皱了皱眉,手指指向他的鼻尖,“你这家伙白长这么帅,怎么理解能力这么差啊?我这不明摆着在表白吗?”
谢思达笑盈盈的说:“这是我第一次被女孩子表白。”
我打断他,“不可能,别骗我。”
我是女人,而且是一个在社会大染缸里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女人,我了解女人有多凶恶。
她们遇到谢思达这样外鲜里嫩的小鲜肉只可能咬住不放口,怎么可能没人和他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