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剑身泛着淡青色气息的千秋月冲破了已经被三清定坤击的粉碎的大寒武罡气所带来的威压,将此时寒武不破身已经去掉大半的韩河山逼退百步,杀气腾腾!
青衣汉子低过剑气,看着踉跄起身的背剑老人,满脸杀意。
背剑老头拍了下胸口脚印,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靠着一招玄虚山那个张姓道人教会的神守术勉强不死,而更有再战之力!
陈杅跳下马车,已经进入第一层的上清境运转全身,虽不能帮助老吴什么,可至少也不会轻易死了,勉强不算个累赘。
脸色难看的魏究站在惊雷骑之前注视着那两个发出了惊天动静的身形,心神恍惚。
若是一品高手皆是这般能耐,那传说中的神仙中人又该是何等可怕?
见两位已经毁了这十里天地的一品之人还想要继续打下去,不分个死活绝不罢休,青衣书生摇头轻叹,一步跨到两人面前,劝解道:“你的大寒武体魄已经支离破碎,再打下去纵使不落得个身死道消也注定比当年被吴定难一举破境要轻的了多少,又是何苦?”
见青衣书生拦在两人之间好言相劝,老吴忍住喉咙微甜,强笑道:“正好给后来人空出个位置,否则高手榜十几年不变着实忒没意思了点。”
青衣书生眉头一挑,笑道:“吴前辈若是想入江湖,那榜单必定早就变了,只说那吴定难必定会被吴老前辈给挤下去,只是
您这么多年也没想重入过啊?”
背剑老人嘿嘿一笑,缺突然正色道:“这一仗不打完,我与他终究解不开这段仇!萧渐寒你在一旁看着便是,何必管这么多?”
青衣书生苦笑道:“这一仗除了让洛安天子解决了心中一大患之外无论是谁败了与两方恐怕都不是好事吧?”
说着,青衣书生看向了那个年轻世子,意味深长。
韩河山深吸一口气,默不作声,淡蓝色的寒武真气萦绕全身,原本金色的血渍在寒武真气的修补之下逐渐变浅变淡,很快便被寒武体魄重新收回体内,修补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寻常寒武境的一倍还要多,而更令人惊讶的则是寒武体魄自身的修复速度竟一点不比寒武真气要慢上多少!
见韩河山的大寒武境修补速度如此之快,纵使是萧渐寒也颇为咋舌;大寒武境本就犹如一山磬石,坚硬无比,比茅坑里的臭石头还要硬上七八十分,非擎玄之境难以对其造成分毫伤害。
如此,对于大寒武境比寻常寒武境更难对付萧渐寒等人早有所料,可直到现在萧渐寒才意料到大寒武境与一品三境中的寒武境差距竟如此之大!
这种几乎可见的修补速度再配上大寒武境的不破之身;莫说是擎玄,纵使是通天彻地的天彻境恐怕也要落得个被活活耗死的下场!
背剑老人见大寒武境的修复速度竟是已经达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不顾中间得萧渐寒正在调和就使出千秋月打断了韩河山的喘息之机;天彻初入,对气机的补充速度远不能和韩河山已经修至精通的寒武境相比,再拖下去自己恐怕也只会落得个被活活耗死的下场!
韩河山嘴角微翘,枪碎而拔剑以战,面对修通三境的背剑老人所带来的铺天杀机,只修寒武的韩河山不仅毫无惧意,甚至还有些想笑!
萧渐寒叹了口气,叹老剑仙体内气机已乱,若是一剑再破寒武身还好,可若是被韩河山反杀了回去,那便是败局已定!
背剑老人手中高举着的青色宝剑没有再以剑气而击,而是将所有气机全部隐藏在剑身之上,重若千钧!
韩河山怒喝一声,带着如同山岳的气势杀向那个在南楚皇宫之前大开杀戒的吴山剑仙!
曹令北以下四百寿春营残卒,尽死天街!
百步之距,于一品之人不过瞬息之间。
浩荡天地之间此时此刻仿佛只剩下了拿着青色宝剑重重劈下的背匣老人与以赤红宝剑湛雀横劈的青衣大汉。
而那个可以轻易阻挡住这场死局的青衣书生则是双手负后静等着两位足进真正的天下高手榜前十之人最终倒下一位。
不是因为书生与那老儒生一般对天下之事早已看透,谁生谁死早已与自己无关;而是因为书生知道,这场大战无关于天下,只是两人私仇而已!
陈杅往前走了一步,可很快便被层层铁甲拥住后退,陈杅看着护住自己的惊雷骑眼神阴冷,大袖一挥让惊雷骑及其不情愿的让开了一条路。
陈杅一手握剑,但很快又送开,顿了下,又再次握上,似乎下定了决心。
第一次握剑是陈杅面对危险的自然反应,蹉跎六千里自己最觉得安心的一直是自己这把并不值钱的破铁剑,虽然铁剑样式老土,剑刃又还钝锋,可终究是保护了自己六千里的那把铁剑啊!
而松开则是因为陈杅觉得在一品高手面前自己就是拿着老吴的那四把宝剑一起上也没什么用,自嘲螳螂振臂挡车!
再握上,陈杅下定决心,宁效螳螂也不去当那后背被敌人一剑划开的逃兵,至少能留点面子不是?
将来不管江湖人天下人庙堂人如何看自己,可说到最后的时候能感叹一番世子殿下奋而寻死的精神可嘉也挺好的不是?
一品大战之间,青衣书生见那个被层层铁甲严密护住的世子殿下独自走出了铁甲大阵满脸错愕;这位世子殿下的信心位面也太大了点,当这一品高手之间的争斗也是寻常私斗不成?
不过转念一想,私斗,确实是私斗,只是这场私斗的规模有那么一丁点的大而已。
萧渐寒走到陈杅跟前,上下看了眼这位看似四品低手却有着身后内力的世子殿下,好奇道:“你不怕?”
陈杅看向萧渐寒,心中疑惑这青衣书生对这场大战好似并不惧怕甚至是根本不在意,反问道:“你不怕?”
萧渐寒笑了笑,道:“旁观者清,何必怕?”
陈杅两眼微眯望着背剑老人,道:“或死或活,何须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