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现在,我只想知dào段瑞南是不是你杀的?」西尽愁望着岳凌楼的侧脸,岳凌楼半天没有出声,仿佛没有听到西尽愁的问话。

「难道你自己不会去想?」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岳凌楼转身欲出。这一举动,在西尽愁看来这就是承认。

「你不是要找他吗?怎么现在又要走?」西尽愁快他一步挡在门口,用身体堵住岳凌楼的去路。『他』指的是躺在床上的江城。

「我不需yào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没有温度的回答,岳凌楼回头看了江城一眼。那眼神让西尽愁觉得他是在判断一件商品的价值,而不是一个人。

「你需yào他做什么事情?」

「这和你没有关系。」没有想到西尽愁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问话,岳凌楼微微吃了一惊,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有。」西尽愁向前逼近了一步,扼住岳凌楼的手腕,粗鲁地把他从门边拉到房间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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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到底想干什么!」岳凌楼厌恶地甩开了西尽愁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喜欢自找麻烦的人,岳凌楼一边恨恨地想着,一边扭头朝门口走去。

「有关系。」西尽愁不由分说地把岳凌楼拉入怀中,凑到他耳边低语道,「因为……我也要杀耿原修。」

杀……耿原修……

这四个字在岳凌楼的耳边不断地回响,仿佛咒术一般让人变得神志不清。他彻底蒙住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竟忘了要从西尽愁的臂弯里挣脱出来。为什么要杀耿原修?西尽愁和耿原修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恍惚了片刻之后,岳凌楼恢复了平静,嘴角浮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轻声说:「你错了。我记得我告sù过你,我并不想杀他。」

「是啊……」西尽愁把下巴放在岳凌楼的肩膀上,帮他把话说完,「你的目的是让他生不如死,不是么?」

「你要这么说当然也可以。」岳凌楼把西尽愁的手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用劲丢到一旁,转身看着他说,「不过还差得远呢。」

西尽愁笑着问他:「那我们算不算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人?」

「我不需yào盟友。」

「可是我却需yào你的帮zhù。」

「你这并不是求人的语气。」岳凌楼眯眯眼睛,瞟了西尽愁一眼。

「我的确不是在求你,而是在威胁你……」西尽愁摸摸自己的下巴接着说,「先是段瑞南,再是刘辰一。你杀了荆君祥手下两名手下然后嫁祸给千鸿一派。如果真相被戳穿了,你以为你还可以安稳地呆在天翔门里么?」

「你以为凭这些就可以威胁到我?未免太天真了……」岳凌楼冷笑着说,「过了今天,荆君祥并不足为惧。」

西尽愁的目光一凛,不解地重复了一遍:「今天?」

岳凌楼的回答是深不可测的笑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仿佛他永远不会计算错误,永远不会失败。无论何时他都要处在绝对的优势地位,也许这一点正是西尽愁被他吸引的原因,同时也是最让西尽愁不舒服的原因。

正在这时,客栈外突然传来马蹄踏过的声音,震耳欲聋,连西尽愁脚下的地板仿佛都要被震裂了一般。西尽愁冲到窗口向外望去,只见马队的旗帜上,『天翔』两个金光大字灿烂夺目。

西尽愁怔住了:「这批人马少说也有三百,并且直奔兴和城的方向而去,想必是冲着千鸿一派去的。」回头正想向岳凌楼问个究竟,才发xiàn对方早已不见了踪迹。岳凌楼有要事在身,他怎么会有闲工夫跟西尽愁慢慢耗呢?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离阳客栈的底楼,谢秦正坐在里面休息。他也看到了『天翔』的旗帜,纳闷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到云南?

谢秦匆忙地冲出客栈,解开马缰,正欲骑马追上前去。却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头顶飘下,稳稳地落在马背上。于是只听藏青马长嘶一声,扬起四蹄飞奔而起,那个白色的身影擦过谢秦的鼻尖,尾随刚才的马队而去……

「喂!那是我的马!」谢秦追出几步,但怎么可能追得上呢?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在他想到其它什么地方弄匹马时,突然听到客栈里有人议论道:「你没听说吗?昨天千鸿一派的人杀了天翔门的一个总镖头,好像是姓李的,大概这一群人是要赶过去报仇的。但是天翔门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快?」

这个问题也是谢秦想不通的,照沈重元的话说,天翔的人最快也要三日后才能赶到云南,他们怎么可能现在就出现在离阳镇了呢?实在是太奇怪了……

谢秦当然不会知dào,这批人马根本不是在接到沈重元的传书后才赶来的,而是在多日前岳凌楼传书招过来的。

◆◇◆◇◆◇◆◇◆◇

俗话说:「强龙敌不过地头蛇。」在云南这块地盘上,天翔门想凭着区区三百人就铲平千鸿一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现在,两日前总舵主常桐的死,引起了千鸿内部三派的争斗,造成他们元气大伤。千鸿人多却是残兵,天翔人少却是良将。这两方交战,胜负谁又说得清楚?

岳凌楼还未进入千鸿总舵,就听到了震天般的厮杀声。在总舵府的外墙处,他勒住马缰,足尖在马鞍上一踏便翻上了路旁的一棵高树。就着树枝,朝十米远的地方望去,正好kàn到千鸿总舵的前庭。

此时的前庭,已被两派互相砍杀的人马塞满,水泄不通。密集的人头,密集的刀光和剑影。分不清谁是谁,每人脸上都是血光,每个人眼中看到的都是地狱。他们要在地狱中存活,就必须葬送别人的性命。

这般景象在岳凌楼看来有些好笑,无论再怎么挣扎,他们都会死,统统会死。岳凌楼很想笑,但却笑不出来,有种莫名的寂寞填堵了他的胸臆。他默默注视着那些涌动的人体,总觉得好遥远,遥远到有些缥缈虚浮……

在岳凌楼眼中,他们都只是一种人——即将死去的人。

岳凌楼手中拿着一套弓箭,他缓缓抬手,拉弓做满月,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这套弓箭是他在来兴和城的路上跟一个猎人买的。同样的弓箭,在猎人手里杀的不过是一些野鹿小兽,而在岳凌楼手里,则可以变成瞬间夺走数百人生命的神兵利器。

箭只有一只,但却是特别的一只,因为箭端上带有一团油脂。岳凌楼瞄准了放置在前堂的一个香炉。那香炉当然不仅仅是一个香炉,它还是一个导火索,只要香炉底部的火线一燃,就可以引爆埋在总舵府底数量庞大的zha药。

这些zha药是刘以伯埋的,在修建总舵府时就埋下了,很久以前就埋下了。他一直在等待时机,想以此炸毁总舵府毁掉常家,然后成为总舵主统领千鸿一派。但在他正式行动前常桐却死了,他轻松地了却心愿成为总舵主,突然降临的安逸竟使他忘了要拆除这些威力强dà的zha药。

埋制这些zha药的工作,刘辰一也参加过。刘辰一知dào的事,岳凌楼也知dào。所以,只要岳凌楼发出这一箭,点燃导火索,千鸿总舵就会瞬间痍为平地。

刘以伯啊刘以伯,你想设计别人,但最后却要死在自己的圈套里,多么愚蠢?所谓循环,所谓因果,所谓自作自受,不过如此吧?岳凌楼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嘲弄的微笑。永别了……

『嗖——』一声,箭已离弦。利箭划破长空,箭间的油脂在与空气的摩擦之下生出了火焰。那火箭从众人头顶划过,直奔前堂的那只香炉。

那一瞬间,厮杀中的刘以伯抬起了头,他看见一点红火飞入香炉,『蓬!』一下,香炉燃了起来。烈烈的明亮火光,让他感到了灼热的温度。在刘以伯眼中,那火光如同来自地狱的业火一般,他知dào自己会死,立kè就会死。

一时分神,让刘以伯的对手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冰冷的刀锋没入了他背部的肌肉,拉出一条深红的口子,溅起半米高的红血。刘以伯惨叫了一声,回头看挥刀砍他的人,但对方的攻击并没有就此停止……两刀,三刀,数刀……

刀口一次又一次地落在他身上,刘以伯却笑了,笑得狰狞。这些都不重yào了,反正都是要死的——我要死,你也要死——所有的人都要死。他头脑越来越昏,双腿一软,向前跪倒。那一刻,他还直视着那只燃着红火的香炉。周围的厮杀声渐渐小了,他只能听见导火线『吱吱』燃烧的声音。

『砰!』一声巨响,前堂榻了下来。紧接着爆zhà声环成了一圈,连成了一片。一切只发生在几秒钟而已,几秒钟过后,千鸿总舵已变成废墟。

墙外的高树上,岳凌楼看着熊熊燃烧着的火海,沉默……

『砰!砰!砰!』围墙外的安全地带,常枫以为是在放焰火,也跟着拍手叫了起来。

爆zhà之时,他因为捡球翻出了总舵的围墙。即使乱石飞溅在空中,他却还不知dào危险,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跑开,突然一个石块朝他飞来,不偏不斜正好砸中了他的脑袋,常枫皱起了眉头,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昏倒在地。

不知dào过了多久,千鸿一派总舵府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是一股尸体的焦臭扑鼻而来,弥散在空气中,久久不散。岳凌楼跳下树来,重新骑到马上,他准bèi离开。已经结束了,他这次来云南的任务总算完成了。虽然其中有一部分混乱不堪,都是被那个叫西尽愁的男人搅出来的,但无论如何,这场悲剧终于还是在火海里落幕。

从此,云南不再有『常氏的千鸿一派』。即使以后再有人提到千鸿一派,他们也要说『天翔的千鸿一派』。因为不久之后,天翔门就会凭着玉鸿翎重新召集人马重建千鸿,那时候的千鸿一派不过又是被耿原修操控的一个傀儡门派罢了。

骑着藏青马在总舵府的外墙周围绕着圈子,岳凌楼想检查一下是否留有什么证据,然而却意ài地发xiàn了常枫。

岳凌楼下马蹲在常枫身旁,撩开了他的头发,看着他不断流血的头部淡淡一笑:「没想到,在这场灾难中活下来的人竟然会是你。这也许就叫做『傻人有傻福』吧?既然天命不绝你,我就帮你一把。我记得我好像说过你是总舵主,所以,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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