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知道努力是徒劳的时候,我也就不想再努力了。”我顺势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人老的标志之一:手边的事一片混乱,过去的事却清晰如昨。
荣耀没有看我,他把自己的外套把辛荣裹紧,慢慢坐下来。
“你看过一部电影叫其实他没那么喜欢你吗,姑娘们总是喜欢臆想男生的种种举动,像福尔摩斯一样不放过任何细节。其实事情很简单,他不给你打电话,只是他不想打,不是他忘了病了出差了。我做了那么多也没有结果,那只是因为他没有那么喜欢我。”
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极了里边的gigi,她不断的误会别人,就像我一直误会史青对我有意思一样。
那天和荣耀从医院出来后,我直接就去了火车站。我拖着疲惫的腿靠在候车椅上睡着了。
当时都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自己又哭又笑的说,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然后慢慢躺在了他怀里。这种幸福,连做梦都觉得奢侈。我就知足的从梦中醒来。我先扫到的是史青的鞋,后来闻到史青独有的洗衣粉味道。我发现自己头枕着的是史青的腿,肚子上搭着的是史青的外套。吓得我马上坐起来,竖起手掌,‘史青,天地良心。我如果对你动手动脚,那你也得原谅我。人在做梦的时候,是不能自控的。’
‘呃’
‘怎么了。’
‘腿麻了。’我拉着他走了几步,看他慢慢恢复了知觉,又将他领到椅子上休息。
我的手刚触到史青的大腿,可他一下子把我的手打开,我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我没想占你便宜,就是帮你缓解缓解。’
‘你的腿怎么回事。’史青自己慢慢把大腿移动到另一个方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往后撤了撤,幸好包扎的不是很夸张。控制好自己咬肌的抽搐,‘没什么事儿,自己摔了一下。’
史青从登山包里掏出来一条长运动裤,“这个很宽松,不会压迫到你的伤口。”
我看着自己摔得稀巴烂的牛仔裤,就乖乖得换了回来。
‘你说,你过得哪个季节,五月份了脖子上挂个这么厚的围巾。’
‘我冷。你管得着吗你。’
‘我也希望你是真冷,可你的鼻尖冒汗你知道吗。’
这个围巾是羊毛的,其实我真的特别热。我以为我会见到白鹭,那么围巾便是我的战利品。提醒她,史青送过我围巾,她有吗。
他慢悠悠地说,‘辛艾,答应我一件事。’我没来得及想是什么,就点了头。可能是他的目光太温柔,也或许是我对于他不懂拒绝。
‘什么时候都不要关机。’
‘你找不到我的时候是不是很着急,怕把我给弄丢了。’
‘如果你这么大还会丢,我觉得这几年算是光吃白饭了。’史青的手在我的头顶盘旋了几圈,原来他喜欢摸头可以理解,可现在他不嫌扎手吗?
弄丢有几个意思,一个是迷路,一个是喜欢你的人喜欢上了别人。显然我们俩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史青看起来意外的憔悴,不知道是我脑袋太沉的缘故,还是最近比较累。
‘看你没我的生活,过的不幸福,我也就可以放心回郑州了。’
‘或者中年发福又变丑了,我也就开心了。’
‘你确定你是喜欢我?’似乎是被我的话给逗乐了,笑起来的史青美得就像一幅画。我相信,就算发福,他也是中年美男子的领军人物。
‘最毒妇人心,老祖宗的箴言你学哪去了。’
我想说的其实是:不要喜欢白鹭。不要爱白鹭。白鹭不能比我重要。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方式。因为害怕被史青义正言辞的拒绝,就只能以这种类似小丑闹剧的形式来虚张声势声东击西。我其实很想问,十二点半你有在学校大门等我吗?为什么会在候车室?什么时候来的?找了我多久?为什么白鹭没有和你一起?可这些都被我一个个捣碎了咽回肚里。我突然大彻大悟出了一个道理。不用去管任何细枝末节,只要他这一刻是跟我在一起的就好了。知足常乐,我只是想活的快乐。
“你知道自己当年很拉风吗。”荣耀把我从回忆中扯回来。
“我有吗。”
“人家姑娘羞答答的递上情书,你丫剃了个爱的宣言,简短有力。人家姑娘看见血了昏厥过去,你丫一脸淡定从容用卫生巾夜用止血。”
“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感想吗,这姑娘太生猛了,我敬你是条汉子。”
“你这是好话坏话我都分不清了。”我看着路灯把我和荣耀的影子拉的好长。
“既然放不下,就继续发扬你当年的死皮赖脸精神。”
“年轻的死皮赖脸叫不懂事。老了的死皮赖脸叫性骚扰。我要死皮赖脸,不仅是性骚扰还会遭受舆论的讨伐。再跟你说一遍,他马上就要结婚了。”
“那怎么办,要不杀了新娘。”如果杀新娘有用,那我不知道要杀多少回了。
“本身一浪漫喜剧爱情片被你转换成悬疑恐怖暴力片儿了。杀了新娘有什么用。杀了他的新娘,好让他用余生怀念她怨恨我?我傻啊。”
“有觉悟,这么多年终于认清自己的本质了。我倍感欣慰啊。”
“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逼就是你。”
“说我就说我,怎么还让我和世界接上轨了。虽然我的人格魅力不小,可还影响不了世界。”
“你可拉倒吧,把辛荣给我,你赶紧滚蛋吧。”
荣耀慢慢把辛荣搭在我背上,”哥知道你用情深,抗不过去了,24小时情感服务为你wifi在线。文字语音视频,你随意。呃,luo聊有点困难,可如果你坚持,我愿意无偿献身。“
“别,你可别恶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