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出卖
直觉的原因,我总觉得那个阿松应该是那一伙人中身手最好的一个,但是在实际情况中,我又觉得那个京腔是一个领头人,但不管怎么说,当我听到这样的对话的时候,我心中还是一动,求生的希望虽然渺茫,但还是一下子就提起劲来。
我从来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无解的,物物相克,我知道凡事一定有它的解决办法,只不过我一时没有想到,或者说,我没有那个能力。
阿松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就听见那边一阵低声的咒骂,声音有些浑浊,我已经分不清楚是谁发出来的。
大概过了半分钟的时间,我突然听见“噗”的一声响,紧接着是一阵簌簌声,一阵强烈而耀眼的白光在我的身后顿时亮起。
是镁光弹,镁在燃烧时所发出的高热量和强光一下子充满了整个洞穴内部,几乎是一瞬间,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我心中一喜,心说难道这些树根都是连接成一片的一个整体?否则的话,怎么会那边放了镁光弹而我这边也有明显的反应呢?
但是,我没有时间在那里思考过多,我一感觉那些树根有所松动,就立即扭动身体,虽然一时间还没有挣脱这些树根,但是起码已经可以让自己的呼吸更加通畅了。
紧接着,后面的方向“噗噗”又连放了两发镁光弹,一时间,整个洞穴内恍如白粥一般,四周一片光亮,除此之外,因为这里地势低平,镁光弹被那伙人直接打在了地面上。镁光弹燃烧时所发出的滚滚热浪让这些树根越来越虚弱。
我恍然大悟,这些树根并不是惧怕强光而是害怕镁光弹燃烧时所发出的的热量,想到这里,我不禁后悔,心说这些树根就算再怎么邪乎,但终究还不过是一些树木,是树木就必然会怕火,只恨我们当时进来的时候,还因为担心引起火灾而特意熄灭了火把,如今想想这样的举动简直跟自寻死路一样。
果然,没过一会儿,在强烈白光的掩映下,一点黄色的光亮也渐渐萌发,但是这些黄色的光亮十分虚弱,几乎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的烟味儿,这里的树根毕竟常年深埋地下,已经不再干燥,表面常常湿漉漉的,所以这一下子,洞穴里充满了烟雾。
这个时候,原先捆绑我的那些树根已经变得相当松弛了,我一使腰劲,整个人身子一转,顺势掉在了地面上。
我离地面的高度虽然不高,但是无奈我脸朝下俯冲下来,鼻子一下子磕出了血,我也没空去理会那些,急忙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向四周一照,发现梁赞和滕益两个人也已经逃离了树根的捆绑。
再看头顶的那些树根,它们正迅速地枯萎向后退缩。
我看梁赞重新把叼在嘴里的古铜钱又放回了口袋里,便问他说道:“你他妈的刚才怎么还投降认输了?”
梁赞笑了笑,道:“我只是一时间没有办法,与其浪费那份体力不如先节省力量仔细思考,佩玺大人,像你一样拿着长刀一通乱砍终究不是个办法。”
“我呸!”我骂道,“这一回,还得感谢那一伙人放的照明镁光弹,否则,等你相处办法来,我们早就变成尸体了。”
说话间,卜瑾突然从一边站了起来,她眼神迷离困惑,似乎一时之间没有弄明白自己究竟在哪里,但是此时此刻我看到她时心中却感觉到十分踏实。一来,她的眼神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呆滞死板,甚至有些吓人;二来,我总坚定地认为,卜瑾一定有更靠谱的办法来使我们脱离眼前的困境。
但是卜瑾没有动弹,而四周的烟雾却越来越浓烈,我已经被呛得涕泗横流了,于是对梁赞说道:“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梁赞点点头,滕益在一旁用苗语也不知跟卜瑾说了什么,总之卜瑾听后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就跟着我们一路继续往前走去。
这一次,我吃一堑长一智,重新捡起地上的火把,用打火机把它点燃,一边高举着火把,一边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只是这一次,我们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猛然响起一声“别动!”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听那声音,多半是小东北。
我们缓缓地根据那一伙人的要求,双手举过头顶,一点点地转过身来。
这刚一转过身,就被对方的按在冲锋枪上的军用手电筒的强光刺得张不开眼睛,我刚想伸手去阻挡那强光,但是立即被小东北厉声喝止,他直接贴着我的头皮放了两枪,吼道:“告诉你别他妈的动弹,你聋子吗?”
我只得作罢,过了好长时间,我的眼睛才渐渐重新找回了焦距,适应了强光之后,我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那几个人。他们一个个身穿迷彩服,除了一人以外,其他三个手里都拿着冲锋枪。
其中有一个人身高一米八左右,看面庞十分年轻,但一身的肌肉,身体看上去非常结实,嘴角总是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像是无法克制住他那狂暴的性格。这个人,大概就是小东北,但我实在不觉得这个称呼与他的外貌特征相符。
站在小东北身边的,是一个看样子五十多岁的胖子,啤酒肚很大,但是他整个人看上去身体状况非常好,双目炯炯有神,说话时一身的肥肉一抖一抖的,但是却能看出这个是一个异常灵活的人,比段郁文那古板的学者模样强了不知多少倍。
而站在胖子身边的两个人看样子就比较成熟稳重了,他们两个人看上去都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匀称,眉宇之间有种轩昂之感。我知道这样的形容词用在这帮人的身上显得有些怪异,但是,这就是实际的情况,没有人规定反派人物就一定得是贼眉鼠眼的,更何况,在这现实的情境中,哪里会有什么正派与反派之分呢?
但是,等我看清那两个人的面孔时,我的心里马上就是一凉,只见其中一个人面堂黝黑,看那身板觉得应该也是一个当过兵的人,不过,他身上最明显的特征便是,在嘴唇上有一处长长的刀疤。
而站在他身边的人则更是特点鲜明,那个人的身材虽然跟刀疤脸没差太多,但是,他的脸上却密密麻麻的纹满了形态奇异的图案。我一开始看到的时候,很下意识地想到了当初阿姝娜在我的脸上所画的图腾符文,但是仔细一看,那人的脸上又跟我的有所不同。他脸上的纹身并没有文字,而全部都是图案,那些图案从他的脖子向脸上延伸,像一条条虫子一般从他的脸颊爬上他的太阳穴,在眉骨的地方绕勾着顺到鼻梁处。那副神情,那副面容,怎么看都像是一颗蝗虫的脑袋!
没错,我心里一阵仓皇局促的紧张——这两个人跟高鹏那时打电话告诉我一样,这两个人就是在我父亲不再家的时候偷偷潜入我家并搬空了我父亲书架的那两个人。
他们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从辽宁来到了云南呢?就算是乘坐飞机,也要有恰好有那趟航班呀,从高鹏来电话到现在,虽然经历的事情很多,但其实不过是三四天的时间,他们竟然能如此快地赶到这里,并且发现我,这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此时就听那胖子用那个熟悉的四川口音对我们几个人吼道:“哪一个是范继云的幺儿?”
听那口音就知道这个人一定是老韩,他说完这话,我心头一紧,心说他刚才还说一定要杀了我,看来我这次当真是凶多吉少了。
我不敢动弹,因为我害怕自己一动弹就会被乱枪打成筛子,因为这一伙人也许真正感兴趣的并不是我,而是卜瑾脖子上的那块玉牌。
“王八盖子的,老子再问一遍,哪一个是范继云的幺儿?”老韩的手里也端着冲锋枪,一边说一边猛地抬了起来。
我吓得差点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心说这可怎么办,这个老韩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
我正犹疑间,突然,我身边的梁赞做出了一件让我瞠目结舌的事情——他突然抬起手,一指我的脑袋,说道:“他是范佩玺,范继云的儿子,跟我们其他人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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