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还带有丝丝凉气,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金色的阳光洒下大地,唤醒了这沉寂一夜的土地。
这是一个叫建宁的小村落,做落于蜀郡城外十几里。大约百户人家,满地得青草、野花上沾着雨露,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周围山林密布,溪流盘踞,景色秀丽。山中野物丰富,河中鱼儿肥美,村中人家远离喧嚣,生活很是惬意。
林季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床,裸露着上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沐浴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
阳光下的林季,眉清目秀,明眸皓齿,看起来像谦谦公子一般,虽然才十五岁,但身材修长,虽然没有一点脂肪,却也看不出瘦弱,反而有种结实的感觉。只是肤色古铜,配合他的相貌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伸了个懒腰,全身的肌肉伸展,贪婪的吸收着清晨的空气。
看了看时辰,已经辰时,林季面色一愣,似乎忘记什么一般。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什么,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准备回到被窝。
刚躺下,林季犹如被针扎一般,猛地坐了起来,拍了拍头,自言自语道“哎呀,什么脑子,可别让大壮他们等久了。”
林季从床上爬了起来,慌忙的穿上衣服,就急急忙忙的向外面跑去。
“季儿,这么大早干什么去啊?不吃早饭吗?”
“娘,没时间了,我昨天约了大壮他们去河边捉鱼,等我捉鱼回来做鱼汤。”
林季边跑边回答母亲,等话说完,已经跑没影了。惹得他娘在后面嘀咕猴孩子。
林季的父亲叫林业是一位木匠,手艺很好也小有名气,很会赚钱,一家三口生活不算富裕也不清苦。母亲叫楚灵芸是一位典型的家庭主妇,虽然三十好几却也看不出老态,待人随和,将邻里关系打点很好。
林季一路小跑到河边,初升的太阳将光芒奉献给了这河流做了身金色的衣裳,波光粼粼,晃的睁不开眼。
林季抬头看了看太阳,辰时都已过了,怎么河边一个人都没有?
晃了晃脑袋,林季向四周望了望,发现远处被几颗大树遮住的地方有人影晃动。
“那不是大家洗衣服的石阶吗?”
林季跑了过去,远远的就看见了大壮一群小伙伴,开心的大喊“大壮,你们来的这么早啊。”
“林季,这边,快来看热闹。”大壮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是林季,便挥手吆喝道。
大壮原名叫卓烈,浓眉大眼,圆头圆脑。看起来有些憨厚。虽然只比林季大上一点,却长得五大三粗,肌肉贲起,所以大家都喜欢叫他大壮。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看起来皮肤有些黝黑的感觉。
“大壮不是说好去抓鱼吗?怎么大家都围在这里?”
里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吵的乱哄哄的,林季蹦了几下往里面望,什么也看不见,便疑惑的问道。
“王瘸子又看上了个小姑娘,要把人家带回家,人家姑娘不愿意,就在里面拉拉扯扯。”卓烈满脸不懈道。
王瘸子生在一姓王的大户人家,父亲叫王大富。含着金钥匙出生,家中用钱和当地官府交好,平时嚣张跋扈,看着漂亮姑娘就要带回家做妾,据说家中以是妻妾成群。要是人家姑娘愿意还好,可是只要一听说王瘸子经常对妻妾拳打脚踢,比下人还不如,谁还愿意过他家门。不知哪次王瘸子看上一家姑娘,偷偷翻墙进去,被人家养的狗给咬了,腿一直瘸到现在,平时大家在背后都叫他王瘸子。
“你知道是谁家姑娘吗?是不是我们村的?”林季疑惑的问道,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生活的都是些粗人,要是王瘸子看上谁家姑娘,谁还敢放个屁。
卓烈见林季问起,附在林季耳边神秘说道“听周围人说,好像是叫墨红妆来着,你叫人家漂亮姐姐那个。”
林季被卓烈说话的气吹的耳朵生痒,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只听见叫墨红妆,后面一句没听清。满不在乎的问道“墨红妆?我又不认识,搞得这么神秘,见不得人还是怎么的?”
卓烈见林季好不掩饰的嚷嚷,像是发现什么宝贝一般,有些诧异的围着他看了半天,不停得啧啧咂嘴。
林季被卓烈**裸的眼神盯着看了半天,心里有些发冷,一把推开了卓烈,往后退了两步说道“干什么,你有病啊。”
卓烈挑了挑眉毛,咧着嘴嘿嘿笑道“行啊林季,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吃了不认账的主。上月村头的酒家掌柜才将她招来的时候,我看你眼睛都看瞪出来了。天天往酒家后院跑,又是帮人劈材,又是帮人送吃的,又是帮人端茶倒水,还没见你对你娘这么好过。前几天还打的火热,现在还装不认识,真是脱了裤子上吊——死不要脸。”
林季听后,面色一愣,也没有去反驳卓烈,赶忙扒开人群,往里挤去。
卓烈回过神便见林季埋头往人群里挤,急忙在后面喊道“林季,你干什么去。”
林季仿佛没听到一般,使足劲的往里挤。卓烈见林季不答应自己,心想是不是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
不知道为何打架之前双方总是要对着吼上几句,直到一方说不过对方,就先出手。但是林季从不嚷嚷,认为呈口舌之利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等把对方打倒,想怎样骂就怎样骂,对方绝对不敢还口,那样才过瘾呢!所以一直都是卓烈骂战,卓烈虽说个头高大,但是脑子不好使,总是骂不过人家,每次卓烈被说得哑口无言,林季总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现在相好被人抢了,还不得和人拼命?千万不要出事啊。卓烈心里暗叹一声,连忙跟着林季后面往里挤去。
惹得周围的人暗骂。
卓烈在人群里拉住了林季,使劲往后面拽着说道:“林季你干什么去。”
林季掰开卓烈手,心里不知为何很是着急,不想解释浪费时间,便一脚将卓烈踹倒在地上,继续往里挤去。卓烈起身暗骂一句重色轻友,连忙追了上去。
林季挤出人群,眼前视野开阔起来,只见王瘸子双手抓住那墨红妆的双手,使劲往自己怀里送。墨红妆挣扎不已,却是将嘴唇咬出血丝也一声不吭。旁边木盆,衣物散落一地。旁边还围着四个二十五六岁家丁装扮的年轻人。
墨红妆比林季节稍大十六七岁的妙龄,眉毛如画,睛如点漆,唇如兰芷,肤光胜雪,一双纤手皓肤如玉,一根银色丝带挽住如泼墨一般的长发,虽着布衣却也掩饰不住她苗条的身段。只是眉头皱起,满脸哀怨,让人心疼。
王瘸子,二十左右的年纪,衣着华丽,骨瘦如柴,眼眶深陷,仔细一看如皮包骨一般,竟连十六岁的小姑娘也拉不住。什么原因,众人也都清楚,只是畏惧王家势力,不敢说破而已。
“小娘子,跟本小爷回去吧,锦衣玉食,享荣华富贵。你如此可人,却如同这些下人一般洗衣做饭,可真是心疼死我了。”王瘸子看着周围的村民挑着一根眉毛,讥笑着道。
周围人群听到王瘸子的话,心里虽有怒气,却也敢怒不敢言,更别说去救助人家姑娘,只能当做看热闹的看客。
周围人群久久不肯帮她,墨红妆早已心冷,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硬是执拗的一声不吭。
农家人心里本是善良,心里虽是不忍,却奈何王家势大,不敢轻捋虎须。墨红妆也看出周围人群有心无力,怕是叫破喉咙也无人敢来,自己开口求助,岂不是叫人家难堪?心里早已想好,死了也不能让这恶人得逞。
“放开我,你快放手啊。”墨红妆一声惊呼,挣扎的愈发强烈,脸色刹那之间变得苍白无比。虽然王瘸子瘦弱,毕竟是男子,不管如何努力也挣脱不开王瘸子的魔爪。
“求求你们,帮帮我,帮帮我。”墨红妆看向周围人群叫喊着。
王瘸子感觉到墨红妆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皱起眉头,装作一副凶神恶煞之态环顾四周,周围人群一阵害怕,急忙退后几步,离得更是远了一些。
“我爹一定会杀了你的,一定会的...呜呜...”话倒此处墨红妆终于忍不住放声啼哭起来,坚强的内心瞬间被利刃片片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