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冷煖然因为口渴得厉害,迷糊糊地睁了睁眼,台灯的光亮刺过来,她下意识地就想去按掉。可当看到萧安坐在椅子上,就趴在离她不远的床边时,整个人蓦地就惊醒了。
她最后的意识是,整个人都扑到萧安身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连如何回的家都不知道。原来醉酒的人真的会完全失去意识。
她检查了下身上的衣服,完好无缺,心里倏地松了口气。看来萧安还算是正人君子,虽然他没有明确地对她说什么,但是她也不傻,一个男人肯对一个女人做到如此,除了喜欢不会有其它的原因。
论身材、颜值、才华,萧安都相当优秀,而且他还比易穆清多了一向必杀技,吉他。为了讨好冷煖然,特意去学她喜欢的乐队的歌。换任何一个女人,估计都得被感动到恨不得立刻嫁给他。
可是......很多事情就是这么没道理,易穆清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早了他太多年,牢牢占据着她的心。她长叹口气,拿起枕边的一条薄毯披到他身上。
萧安看上去累到极致,睡得很沉。
冷煖然本想叫醒他,让他睡到床上,想了想还是算了。说到底,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她不能再给他更多的可能性。
身上未散的酒气,让冷煖然心生厌恶。为了易穆清,她打破了自己一向的原则,说来真是可笑。酒精可以短暂的麻痹,可远不能将那些痛苦全部从身体里清除掉。所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她都不会去做这么傻的事情。
洗完澡后,冷煖然在镜子前站了很久才出来,她看到自己有些憔悴却依旧漂亮的脸蛋,突然觉得一无是处,易穆清不喜欢,而萧安或许也只是喜欢这份容貌。
而她又何尝不肤浅,这么多年,易穆清那张精致又完美的脸正是她的心心念念。
为了不吵醒萧安,她到客厅去吹头发。但回忆这件事,完全不受控制,她又开始想念那晚的易穆清,想他轻柔的指尖抚过她的发间。她将吹风机扔到一边,缩在沙发上,将自己抱住,头深深地埋到臂弯里,再一次控制不住地哭了。
她想,如果必须用眼泪才能将那些悲伤清除掉,那就来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身旁传来沙哑的声音。
“我带你去找他。”
冷煖然抬起头,看到萧安就站在她身前。寂静无声的某一瞬,她发现,有别于易穆清的完美精致,萧安同样有着傲人的特质,他,也是很好看的。
于是冷煖然彻底疑惑了,人和人最初的吸引和爱慕难到真的源于外在的皮相吗?
“你为什么喜欢我?是不是仅仅因为我长得好看?”她问。
“嗯?”萧安头疼地扶额,大晚上,他的脑袋再聪明也会反应迟钝。何况他很清楚,这可不是送分题,答不好估计会被立刻轰出去。
他坐到冷煖然身旁,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诚恳地看着她的眼睛说:“男人或许会因为一个女人长得好看而跟她上床,但绝不会成为喜欢她的理由。”
“什么意思?”冷煖然依旧不解。
“好吧。通俗一点来说,喜欢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痴于肉体,迷于声音,醉于深情。任何一点其实都可以。”
冷煖然蹙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面前的姑娘如此较真,完全不会轻易地被哄骗住。萧安绽开一向无往不利的笑容,压低了声音道:“什么理由都不重要。你离我这么近,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会心跳加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得到你,不管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而且不是一次,是长久的想要。所以这是一种很直白又无可奈何的喜欢。我就是一个如此疯狂的人,你应该有所了解了。”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冷煖然发觉萧安真的离她很近,近到她能听到他混乱的喘息声,感受到他隐忍勃发的欲望。她本能地察觉到不对,突然有点发慌,身体不自主地向后仰去,以躲避这份危险。
萧安慢慢地俯身过去,他几近疯掉,冷煖然对他的诱惑力远远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围。她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忍耐力完全经不起挑战。
卧室窗台上的照片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想到她竟然会为了一个并不喜欢她的人流那么多的眼泪,他的嫉妒之心就油然而生,脑海里闪现着狂热的念头,他就是想要得到她,即使心不行,身体也可以。
客厅的灯关着,卧室折射过来微弱的一丝光亮,连气氛都恰到好处。
冷煖然软软糯糯的身体带着沐浴后的香气,缓缓地沁入心脾,萧安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沿着她修长的脖颈滑下去,却堪堪停在了她的丰盈之上。
冷煖然眼睛闪烁着不安,身体因为紧张而在发抖,作为很有经验的过来人,萧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突然舍不得这样伤害她。
他将她抱起,揽进怀里,宠溺又温柔地在她耳边说:“傻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把自己随便的给我呢。我可不想当坏人,我会等,等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在那之前,你都不可以这么放弃自己了。”
一如萧安所说,冷煖然的确是准备自暴自弃了,如果不是易穆清,那随便谁都可以了。最起码她不讨厌萧安。
热恋期的人智商为零,失恋的人只会更糟糕。
冷煖然声音颤着,“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要胡思乱想。”萧安轻抚着她后背,“你都26岁了,还没有过…嗯…说实话,其实是有一点的。不过,你这样,反而会让我更珍惜更心疼。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我?”
“嗯?”冷煖然糊涂了,这好像又绕回去了。
萧安松开手,再一次认真地盯着冷煖然的眼睛说:“煖然,我爱你。从见到你第一眼就开始了,我清楚我们之间差了7岁,我还有过一段失败婚姻。这些你都可以介意,但请你不要以此来拒绝我。你要做的就是给予我完完全全的信任,相信我会有办法让你爱上我。所以不管你同意与否,我都不会放手。”
爱而不得,是太过痛苦的事情。冷煖然已经深切地体会过了,面对萧安一再的表白,即使心里并无波澜,也不准备太过绝情,她轻轻点了头,“好。我会考虑。”
萧安不可置信的看着冷煖然,欣喜不已地将她抱起,朝卧室走去。
“回来时我给你喂过解酒药,你应该不会太难受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喝酒了。什么都不要再想,安心的睡觉。也不要管我,我去客厅睡。明天早上,我来叫你起床,带你去吃好吃的,然后带你出去玩。”
“可是,客厅的沙发太小了……”冷煖然不确定地说。
萧安挑眉笑,“你是在担心我睡不下吗?我说了,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相信我,其他的事情,我都能搞定。别忘了,我可是大名顶顶的萧安。有事随时喊我,我都在。”
一切都重新安静下来后,冷煖然拿过易穆清的照片抱到怀里,她在心里跟他说,“对不起。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爱你了,你会不会发现其实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