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文搭萧安的车一同从医院回来,除了和冷煖然说话,并不和萧安多做交流。甚至在萧安投过来视线时,也被他一掠而过。他并不阻碍冷煖然去接受别人,只是萧安,让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定感。
太晚了,又有舍友在,谁也不方便送冷煖然进去。
当着成文的面,萧安没把钥匙拿出来。和冷煖然的年龄差距是既定事实,他这个年纪感情史当然不会简单,成文会有其他想法在所难免。时间有限加上时机不对,多费口舌也不一定能消除那份隐含的敌意,倒不如选择守口如瓶。而且,他还不打算过早让知道冷煖然房子的事情。
路上,为了应付成文没完没了的叮嘱和唠叨,冷煖然提到新来了一位舍友,彼此之间有照应,让他放心。萧安听到后也暗暗松了口气,毕竟他的谎言算是歪打正着。至于以后是否会被拆穿,暂时也顾不上多想了。
没有手机,没有钥匙,连楼门都进不去,冷煖然只能硬着头皮去拍陶小桃的窗户。刚拍了没几下,灯亮了。陶小桃似乎是早有准备,衣服穿得十分得体,还抹了鲜艳的唇彩。她拉开窗户,看了眼冷煖然后,又朝不远处的车子张望,奈何车灯实在太亮,什么也看不清楚,眯了眯眼后只得收回了目光。
“小桃,我没带钥匙,帮我开下门。”
“你一个人进来吗?”陶小桃迟疑着。
冷煖然不解,“是啊,怎么了?”
“没事,你去按门禁吧,我这就给你开。”
陶小桃关窗户时脸上大失所望的表情着实让冷煖然诧异不已。门开后,她朝车里的萧安挥挥手,便进去了。
户门敞着,客厅的灯也亮着。陶小桃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势。冷煖然刚迈进一只脚,门都没来得及关她就问上了,“然然,今晚那个男人是谁啊?”
“我哥。”冷煖然脱口而出。
突然闯进个男人,陶小桃不好奇才见鬼了。冷煖然当然有所准备。
“啊!”陶小桃瘪了瘪嘴,似乎对这个回答相当不满意。
冷煖然坦然地对上陶小桃怀疑不定的目光,她真的没撒谎,外面的那两个男人中的确有一个是她哥。况且陶小桃又没具体指是哪一个,她索性装糊涂好了。
“真的?你别是蒙我吧?”陶小桃又追问了一遍。
虽然输了几瓶液,缓过一些,冷煖然身体还是有点发虚,她强打精神解释道:“他大我几岁,不是亲哥。他爸和我爸是同事,我们两家住上下楼,算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我来了京市后,他一直比较照顾我。不过,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啧啧,可惜了了。”陶小桃咂舌摇头,“你这哥哥真是帅啊!高大威猛不说,还特别的有男人味儿!对了,你晕了你可能不知道,人家给你来了个公主抱!我这个小心脏啊,看了几眼,就受不了了......然然,你说说你选男人的眼光,怪不得还单着,放这么好个男人不抓在手里,真是白瞎了你的好条件。你啊,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三十岁前别指望把自己嫁掉了!”
“啊?”
这下轮到冷煖然懵了,陶小桃一番带着花痴的责怪实在是无处说起。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陶小桃口中的那个人不是成文,而是萧安。
但,他哪有高大威猛啊?风流儒雅才更为贴切……
当下的冷煖然实在是没力气再多做辩解,她晃了晃手里拎的袋子,里面是名目繁杂的药品,“亲爱的小桃同志,感谢你的肺腑之言。但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我能去休息了吗?”
“嘿!你瞧我!”陶小桃自责地拍了下大腿,赶紧从沙发上起来,扶住冷煖然另一侧胳膊,“你是咋了?这闹得啥病,还人事不省的?严重不?”
话题总算是从男人上绕开,冷煖然边捂着肚子边朝卧室走,“急性肠胃炎引起的晕厥。今天不是去看我姐了吗,中午她带我去吃烧烤了,估计是不太干净。”
“是路边摊吗?”
“嗯。”
“晕!那你们也敢吃?现在黑心的商家多了去了,什么死老鼠死鸭子肉都敢卖,烤得黑了吧唧再撒上味重的佐料,鬼才吃的出来!”
“你不会也中过招吧?”
“没错,但我吃的口感不对,自己全抠出来了。”
冷煖然脑海中不自觉的出现陶小桃催吐的一幕,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不过,这次纯属条件反射。
“你这个小身板真弱,赶紧休息吧,我就不烦你了。我不关门,有啥事,你喊我啊。”陶小桃把冷煖然扶回了卧室才走。直到躺回床上,她还不住地叹气,一方面是可怜冷煖然生病,另一方面她真是由衷地惋惜那个男人。
这个世道都怎么了?女人不知道把握好男人,男人也不懂得珍惜好女人。
“说白了,就是作呗!要是给老娘一个这么帅的男人,我才舍不得使唤他,我啊天天把他锁屋里,当宝贝一样供着。”陶小桃喃喃地嘀咕着,拉过被子,不多会儿就呼呼睡过去了。
冷煖然可没有陶小桃这么大的心襟,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就给贝欧阳发了信息。她亲眼所见贝欧阳吃得比她还多,可人家就是什么事都没有。难不成为了考验成文和萧安,贝欧阳还特意给她下药了?当然,她是不能邪恶地诋毁自己表姐的,只是如何也想不明白。
贝欧阳的信息回得很快。
“妹子,你好点没?抱歉啊,忘了跟你说,你走了我才发现,给你的饮料,我买的时候看错日期了,已经过了保质期。你也知道我住的那个地方偏僻,小卖铺进的货质量不敢保证。看在姐一下补偿给你三个男人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么么哒!”
问题原来出在那瓶过期的果粒牛奶上,怪不得冷煖然喝的时候总感觉口感涩涩的。她倒也不会去责怪贝欧阳,反倒庆幸,不是她喝了。一个人住那么偏僻的地方,万一有情况,比她可麻烦大了。
但,哪来的三个男人?
冷煖然疑惑地盯着手机,准备问清楚,又一想或许是贝欧阳打错了字也未可知,毕竟已经玩昏了头。折腾了一天一晚,她实在是无心又无力去追问,沾床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