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神殿北院,南边之境。
一间伟岸的阁楼,由朱红木彻成,漆红犹如鲜血凝结,楼层有着百丈之高,在外层看来倒也显得很是优雅端庄,很是吸得周围行过的弟子的目光。
阁楼之下正门前,有着两名身躯挺立笔直的弟子,脸色肃穆,目光如鹰隼,很是锐利,扫视着行过的弟子,很是睥睨狂傲。
而在他们的头顶,门槛之上,一块硕大的牌匾端正摆放着,金光熠熠,很是刺眼,让得行过的弟子在见清那牌匾上的三个凌然大字,都是急忙移开目光,不敢与之对视——赤炎门。
此时的阁楼内处,似是将外面的耀眼阳光都是隔绝了一般,令的里面幽暗冷嗖嗖的。
阁楼内,是一间辽阔的大堂,此刻大堂内站不少人,若是仔细端倪,便是会察觉到此刻大堂内的气氛异常的压抑,冷意在蔓延着,沉寂无比,安静地可怕。
每个人皆是战战赫赫,埋低着头,不敢望向上方的一座奢华的宝座,而在他们的前方,正跪着一位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肤色白皙,五官俊秀,配上一着纯洁白衣,看起来很是清新脱凡,只是此刻后者的一条手臂之上,暗紫渗着淤血,肿起一大块,则显得掉雅了许多。
白衣少年蓦然便是柳云海,此刻的后者早已没有了之前的一副优雅高傲,跪在那里,头埋得极低,脸上只有铁青以及满满的颤栗。
大堂之上,有着三座宝座,在正中央的一座宝座最为奢侈华丽,雕琢着晶莹宝石,很是剔透,在其座之上,正坐着一位修身男子。
男子约莫二十三四岁,脸上倒也是俊秀,若仔细看去竟与柳云海有几分相似,只是后者散发的威严不知比柳云海强悍上多少倍。
此人名为柳毅棂,乃赤炎门门主,实力在同一辈中堪称霸王,名声在这一带很是打响,据说与这北院之中的四皇之一——拓修也有着不浅的关系,因此在这北院之中倒也可以横着走,威名显赫。
此刻的柳毅棂一手放在座把上,撑着右额,目光平淡,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柳云海。
目光虽是平淡,但扫视在柳云海身上,却是异常地冰寒凛冽,只感觉犹如一把冰刃刺入了心脏,吞了吞喉咙的口水,额头冷汗直渗。
周围的弟子亦是不敢作出丝毫声音,皆是低着头,接着余光偷偷注视柳毅棂的脸色。
就这样,死寂的气氛持续半响后,柳毅棂放下手来,低沉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墨霖,你来汇报。”
话音传出,回荡在下方诸多弟子耳旁,当即一人便是从人群中走出,想到跪着的柳云海身旁,目光恭敬望着柳毅棂,微微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道。
“出手伤得柳少的那人,名为林格兰,来历背景查不清,应该是通过秘密渠道,或由人引荐进来的,而至于另一名插手的新生……则更加奇怪,没有任何登记的足迹,甚至连名字都是隐匿的,只知道是由莫彦平长老带进,其余的便没有任何透露。”
柳毅棂目光微眯,似是在沉思,半响后,才淡漠道:“两人的来历都是不简单,特别是那个伤柳云海的新生,那般实力……显然不是从虚神殿的附庸势力上来的。”
说到这里众人都是一惊,似乎心中都是隐约猜到了什么,愈发感觉这件事的麻烦。
“碰巧的是,两人都是同一间寝室,还有一位名为萧纪的新生,也是同他们一间寝室,是从铃兰天宫上来的,虽没有出手,不过当时也在场。”墨霖忽然想起蹊跷之处,继续恭声道。
“列为一伙吧,到时一同收拾了……”柳毅棂摆摆手,淡漠说道。
在柳毅棂两侧的宝座上也皆是坐着两名男子,而当柳毅棂的话音落下之际,右侧的一名端详儒雅男子开口了。
“那名新生,姓林……莫不会是来自于那古渊深远的四大世家吧?”
说到这里,众人皆是一惊,虽说心中已有猜疑,但经过二当家说出来还是倍感震惊。
柳毅棂微微摇头,平淡道:“不排除这种可能,那个叫林格兰的新生在当时动用了一种以音为主的修决,这类修决……正是林氏世家的主修。”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低落下来,显然有着这等强盛背景的新生他们根本惹不起,只能自己吃个哑巴亏,但那样的话,赤炎门的威名自然也会低落下来。
被两个新生欺凌到头上来,却只能忍声吞气,这般传出,其余与赤炎门威名相当的势力,自然少不了一番讥讽,众人如何想,赤炎门的弟子皆是心知肚明。
而在众人低落之际,柳毅棂却又是忽然变声道:“不过,既然被别人摆了一道,那这场子无论如何也得找回来……这里是虚神殿,可不是他们依赖的暖家,有何背景都是无用。”
此话一出,下方众多赤炎门再度显露喜色,不过却没有作出太过的动作以及声音来。
不过在柳毅棂右侧的一位魁梧男子却是没有因此而显露太多的动容,拿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悠哉道:“不过那新生能在几招之内便将云海击得昏死,这等实力可不能小觑。”
闻言,柳毅棂双眼微眯,淡漠道:“自然不会贸然出手,我有我的方法……雷藤,到时便看你的了。”
话音落下,下方人群中,一位身材高大硕壮的男子从其内走出,个头比后方的众人都是高处几丈来,脸上带着阴沉凶煞,宛若避煞门神般。
听得柳毅棂的话,后者微微摆头,随即咧嘴一笑,在摆头之际……隐隐可见后者的颈部下有着一道漆黑的图案刻印着,那般刻画显得很是阴森邪煞。
“初来乍到的几个新生,倒也真是猖獗,云海老弟你放心,你藤哥我必然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屈膝跪下的柳云海听得雷藤的话,对着后者勉强一笑,显得很是苦涩,没说什么,额头依旧不断渗出冷汗。
“学之不精,无事挑事,还丢了人被抬回来,此事我不希望还有第二次,有下次你便自己进禁炼室一个月。”
柳毅棂语气平缓,但每一字都犹如凛冽寒气的冰刃,深深刺入柳云海心脏,当听得最后一句话,身躯愈发颤栗起来,目光丝毫不敢望向柳毅棂。
对于这个亲大哥的手段,他是极为清楚。
“继续跪着,明日才许起来。”柳毅棂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裳,随即便是缓步向着大堂外行去,后方的一帮赤炎门弟子紧紧跟上。
二掌门雨诺在行过柳云海身旁时,轻轻拍了一下后者的肩膀,淡淡一笑,道:“云海,此事交给我们处理吧。”
柳云海没看雨诺,也没说什么,只是嗪首点了点。
雨诺依然淡淡一笑,宛若一生只会一个表情,随即也是退出了大堂。
待所有人都是退出大堂后,柳云海那颤抖下变得更愈苍白的脸颊方才缓些,随即变得阴森无比,目光如毒蛇,锐利歹毒无比。
“希望你们两个能在大哥手底下还有命屹立在北院,否则我会恨没能亲手将你们生生撕掉!”
……
在柳云海言语歹毒到极点之时,在另一边郁绿地一望无际的荒林之中,其内阴森无比,古荒冷意蔓延,几只昏鸦在乔林之上盘旋着,声音回荡在荒林上空,犹如冤魂在凄厉怨哀着。
而在荒林的深处,隐匿着一口不易察觉的石洞,此刻在那洞口之中,不断有着淡淡气旋肆出,仿佛其内有着飓风在盘旋着。
石洞深处内,潮湿清新,是一处通天洞扉,银光照映下来,耀的一丝一尘都是清晰显露,天然形成的涌泉下,清泉撞击磐石,一块硕大的青石上,一位清秀少年正在打坐着。
“呼。”
一口白雾被宁夜呼出,一旋旋青色修元不断在体内翻腾而出,那洞扉内独特具有的纯粹灵压不断被后者吸收吐纳着,而体内剧烈涌动的修元则是不断更替出来。
经过一天一夜的吐纳灵气,体内将那纳进的灵气都是锤炼到了大盛,空中已是尽数充斥了宁夜体内散发的修元。
这一层的炼化灵气,锤炼修元的过程很是艰难,在经过一夜的点点锤炼后,宁夜也是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锤炼下来的修元,已是浓郁到了极限,依然无法再提炼。
察觉到这一点,宁夜那缓闭的双眸微微动容,随即双手微微抬起,周围缭绕的修元也是随之迅速汇聚而来,如潮流侵下,汹涌地拥进体内。
只在瞬息,宁夜体内的一血一肉都在流露着被灵气锤炼后的纯粹之极的修元,全身的各个角落也同样充斥着。
在最后的一丝锤炼后的修元抹入身躯后,宁夜的双眸猛然展开,瞳孔之中两道目光射出,犹如锋芒利刃,两掌之间,手印不断变化。
“凝!”
手印猛的定下,体内那不断汹涌汇聚的修元也随之尽数灌冲而下,犹如洪流溯下般,势不可挡,直冲那丹田内凝结的颈瓶。
逢逢!!嗤嗤!!
纯粹修元不断冲撞着,那经过一天一夜炼化后的修元在此刻无疑已是达到最盛时段,对于依然触摸到动元境门槛的宁夜,对于此番的突破,也显然是手到擒来。
“咔嚓!”
就这样,在狂暴肆虐片刻后,一声清脆之声响彻在宁夜体内,后者清晰地感受到,那丹田处的颈瓶之上,一道幽幽金光裂纹浮现。
随即纯粹修元犹如蛮牛横撞,霸道无阻,疯狂地沿着那道细微的裂纹肆虐着,裂纹迅速蔓延,金芒不断从其内透射而出,只在须臾,颈瓶布满金光裂纹。
“砰!”在布满裂纹,透射光芒之际,颈瓶达到极限,最终全盘破碎,修元直侵而入,捣翻席卷着颈瓶之内。
“嗡!”
一抹崭新更愈强盛的修元泄露从颈瓶之内而出,与那纯粹修元掺杂在一起,冲刷着全身各个角落,洗刷着体内一血一肉,直至体外。
宁夜缓缓睁开双眸,瞳孔之中流露一丝喜色,他能清晰感觉到此刻自己的体内已是全盘洗刷了一番,犹如脱胎换骨,一股刚愈霸道的气息压抑在丹田之处。
手掌展开,略微驱动,掌心之处,一袅青色修元便是腾升,席卷在其上,犹如凛冽飓风,看似平息,动弹下来却是狂暴无比。
瞧得那一袅青色修元,宁夜淡淡一笑,那抹修元的纯粹与浓郁……赫然便是货真价实的动元境强者才独特具有的修元。
“终于是晋入动元境了么……”宁夜喃喃自语,脸色虽是浮现一丝喜色,不过神情却没有因此而松懈,反而对接下来的目标,更为的注重。
这动元境初期本身就是已经半只脚踏入,只要借助灵元锤炼一番修元,突破这颈瓶,不过是如一指捅破糊纸,倒也不难。
正真令的宁夜注重的是……那本灵阶上乘的修决——九魁轰,对于没有丝毫修炼过修决经验的宁夜,此次首次接触,无疑是让的后者异常紧张,但更多的却是炽热。
他自然是知道,修炼修决,首先要入得门槛,方才能正真施展修决的强盛之处,入门便是对其的参透感悟,单仅这一步,自古以来便是阻隔了诸多修者的修炼之道。
因此,此次接触修决,无疑是让的宁夜注重无比,汇聚心神,不敢带有丝毫松懈之情。
“接下来便是在这一个月内尽快参悟了这九魁轰,否则待到赤炎门的强者寻来,单靠林兄弟一个人,可不知能否抵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