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儿回到房中,就迫不及待地钻进鞭子去睡觉了,睡前还不忘嘱咐我:“姐姐,你不许再见那个神仙哥哥了!”
它见东华一身道服,又有剑灵护身,以为他是神仙,故而这样称呼他。“他不是神仙,是和我一样的——人!”我辩解道。
“不管不管,弥儿不喜欢他,反正姐姐不能再见他了!”
“你这个小气鬼,好吧,我不见他就是了,你安心睡去吧!”我随口答应了弥儿。
“扑扑扑”窗外一只云雀扑腾翅膀飞到了我的窗前。是无极阁的传讯云雀!我解下云雀脚上的布条,上面写了一行字:你的处境为师已知晓,设法留在燕山派,伺机而动,为师自有安排。师父要我留在燕山派?这是何意?师父向来深谋远虑,想必自有他的道理。不管怎么说,这是我多日来第一次接到师父的消息,还是觉得很高兴。放走了云雀,玄隐真人便派人来请我到大殿去。
我一路跟着小童行至大殿。殿上有好些人,都是各派派来参加祭天大典的弟子,还有少数掌门。他们见我来了,便四下议论开来……
我没有理会,径直走到玄隐真人面前,眼睛却不由得瞥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东华。
“孩子,我知道你是受无极尊者的指使替无极阁办事的。你年纪尚轻,并不能分辨是非善恶,今日你给众人一个交代,我便放你下山去。”玄隐真人亲切地对我说。
那一瞬间,我忽觉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从来没有人这么可亲的待我。在无极阁的十五年,日日都是过着冷冰冰的生活,身为杀手的我们不会和任何一个人过分亲近,包括把我养大的师父。而现在,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这样对我说话,是我始料不及的,就在几天前,我还妄图取他性命……
“我……”我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丹珠,你只是受制于人,只要你和盘说出无极阁的阴谋,我们大家都不会为难你的!”玄隐身侧的景萧迫不及待地说。
我抬头看了一眼东华,他那神态自若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好吧,师父让我设法留下来,如果不取得他们的信任,又怎么能想到办法留下呢?”我心下盘算着。
“不行,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妖女?!”一个尖锐的女声刺破的大殿的安静。
循着声音,一个紫衣少女的身影映入众人的眼帘。年轻稚气的脸上神气十足,眉眼间透露着与她年纪不相符的傲慢。
“这不是那晚在东华房中的女子吗?”我暗自想着“只是今天的凌厉与那晚的柔情判若两人啊!”
她径直走到玄隐真人面前,拜了下去:“蜀山掌门之女元紫英拜见玄隐真人!”
“哦,原来是元清掌门的爱女啊,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玄隐说道。
紫英站起身来,厉声说道:“诸位掌门叔伯,众位师兄弟,祭天大典上我武林正派人士惨死无数,皆是拜此妖女所赐。如今这么轻易放过她,怎不叫死去的冤魂心寒?”
众人听了她的话,也纷纷站出来说道:“是啊,此妖女用巫蛊之术害人,即便受人指使,心肠之狠毒,手段之毒辣,已令人发指。不能轻易饶过她!”
“紫英,你退下,此事真人自有安排。”一直沉默不语的东华,此刻却开口阻拦他的小师妹。
“东华师兄,难道你不想为我蜀山惨死的二十几位师兄弟们报仇吗?”紫英难掩怒容,带着哭腔质问东华。
东华也一时被她问得语塞。
“你算哪根葱哪头蒜啊?在我师父面前大呼小叫,小心我把你丢出去!”景萧看不惯紫英的傲气,跳出来说。
“你……你又是谁啊?凭什么来管我的事!”紫英也毫不示弱。
“本少爷才懒得来管你的事,只是你在我燕山派大殿上喧哗,扰了我师父的清静。马上给我闭嘴,否则,我就不客气了!”景萧威胁她,顺便补充一句:“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讲什么好男不跟女斗的臭规矩!你最好乖乖闭嘴。”
“你……你……”紫英气得说不出话,憋红了脸,她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气呢!
“景萧,不得无礼!”玄隐真人低声喝止了景萧,景萧没办法,也只好退到后面。
看着如此情景,我知道,今天怕是不好脱身了。也好,我正愁没有借口留下呢,就让我演一出苦肉计给你们瞧瞧吧。想到这,我转过身,面向众人说道:“祭天大典的事确是我一人所为,我既然做下了就不怕承担。只是我这些日子在燕山,蒙玄隐真人不计前嫌救我,实是羞愧难当。我本就想着还你们一个公道,但我只有一条命,无法抵偿那千万人的性命,你们谁想要便来取吧!”
“好!我便来取!”青城掌门一声厉喝,拔剑向我刺来。
我闭上眼睛,默念护身法咒,一股凌厉的剑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