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曾听说过狼族?”老人神情凄然的问。
“狼族……难道是传说中蚩尤族的旁支,南境狼族吗?”丹鹏问。
“不错,就是这个狼族。”老人点点头,继续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无颜镇并不叫无颜镇,而叫信义镇。镇上民风淳朴,百姓重情重义,美名远播。大约一百多年前,朝廷在四处追剿狼族遗孤,机缘凑巧下,无颜镇就曾收留过一个狼族的孩子,名唤司聂。司聂聪慧过人,天生神勇,八岁就能徒手打死一只野狗,十五岁就能只身与野兽搏斗,人们都说,就是因为他的血液里有蚩尤族的神力。不过,虽出身异族,这孩子的心眼却很好,平日里给镇上人帮忙从不计较得失,也看不得孤苦贫弱的人,总是伸手帮一把。日子就这样过了十八年,镇上的人也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但是有一天,这孩子上山打猎时捕获了一头罕见的雪狐,这雪狐通体雪白,毛色中不掺一丝杂色,用它的皮毛做的狐裘可是稀世的珍宝。镇上人人看到都眼馋,就不免有些心术不正之人觊觎此物,苦于他天生神力,虽起歹心却也不敢抢夺。也是他命中该有此劫,那一年,无颜镇遇上了百年大旱,颗粒无收。朝廷又强逼着民间进贡稀世珍宝,凡有珍宝进献者,可免地方租税一年。哎……人心险恶啊,镇上的人竟将眼睛盯住了这张狐裘,想要将其进献给朝廷以免除租税。人们知道,司聂的族人遭朝廷追杀,他对朝廷自是十分仇视的,要说让他进献珍宝他一定是不会答应的。为了全镇的安宁,他们竟然决定将司聂的身份透露给朝廷,除了夺走他手中的狐裘,还顺带立了一功。果然,半月之后,朝廷就派兵前来剿杀司聂,可怜他虽天生神力也不敌数千精兵的围攻,拼死抵抗之时镇上竟没有一个人帮他,甚至那些他平日里接济帮助的人也闭门不出。终于,司聂寡不敌众,万箭穿心而死,但在他死前,怨愤至极的他以狼族之名歃血立咒:无颜镇人背信弃义,枉负恩义之名,后世子孙世代不可于光天化日之下面对世人,违此咒者必毒疮溃烂至死,药石无医。从那以后,为了警告后人,信义镇才改名为无颜镇。”
“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为何无颜镇的人对诅咒这么忌讳,这果然不是什么光彩的历史。
“爷爷……您是说……我……我要死了?”子笙听完了爷爷的叙述,终于明白了为何爷爷会这么伤心,原来,他就要死了……
“孩子……别怕,爷爷……爷爷陪你一块儿……”老人喃喃地将孙子揽进怀中,爱怜地说。
看着这一幕,我们皆为之动容,这苦命的孩子,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如今却要死于这无情的诅咒。
“不,老爷爷,您告诉我,一定有办法救子笙的,对吗?”我不甘心地问。
“没有法子……就算有……也不可能了……”
“您的意思是……还是有办法的?”玄翳听出了老人话中有话,便抢着问道。
“是呀是呀,老爷爷,有什么法子您就说说看嘛!”小竹也催促道。
在众人的恳求下,老人又开口说道:“听老辈儿人说,此咒也不是不可解,只是,要破得此咒,必得狼族嫡系子孙的纯阳之血。当年司聂以狼族之名歃血赌咒,解铃还须系铃人,怕是唯有狼族的后人方能以自己的血解开此咒。可如今……到哪里去寻狼族后人啊!”
“不错,我听说南境狼族在二十多年前就灭族了……”丹鹏显得有些落寞。
“这么说……子笙没救了……”小竹轻声道。
“对不起……爷爷,是我……是我害了子笙……”我忍不住一阵酸楚,这孩子还这么小,却因为我……
“别自责,孩子”老人握住我的手,“这是宿命啊!”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离开子笙家的,从小到大,我没有伤过一草一木,更没有害过任何生灵,我自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伤害别人,可谁知刚出九云村,就害了一个无辜的孩子。我虽无心害他,可他却因我而死,这种感觉让我难过的透不过气。回到客栈后,我便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也许这样才可以让我沉重的心稍稍好过一些。
(第二天晌午,丹珠房门外)
“丹珠,你多少吃一点儿吧,你就算把自己饿死了,也救不了子笙啊!”小竹端着饭菜,站在门外劝我道。
“小竹,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都静了一天了,人是铁饭是钢,怎么能不吃饭呢……”小竹嘟囔着劝道。
屋内一阵沉默……
“给我!我来!”玄翳接过小竹手里的食盒,用手中的匕首轻巧地拨开门闩,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他的这个行为,惊得小竹张大了嘴半天也合不拢……
“你……我明明关好了门……”
“我只当你有眼病,原来脑子也有问题啊!快把饭吃了,想死还不容易,别浪费粮食!”玄翳将饭菜放在桌上,自己坐了下来。
我怎么觉得这说话的语气……似曾相识!对,那个夜辰!
“你认识夜辰?”我突然脱口而出。
“咳咳,夜……辰,不认识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他呢。”玄翳似乎有些紧张,不过马上恢复常态。“夜辰是谁啊?”
“一个和你说话一样刻薄的人……”九云村一别,有段日子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在干什么。
“好了,你快点把饭吃了。”玄翳将食盒推到我的面前,看着我说。
“我没胃口……”
“好吧,随便你,你要是不吃饭,那也别想知道破解诅咒的方法。”玄翳站起身来,装作要走的样子。
“你说什么?”我一激动,赶紧一把拉住玄翳的衣角,“呲……”
该死!用力过猛!居然……扯破了他的外衫!
“对……对……对不起……我……”我赶紧低下头,不敢看他。
玄翳愣了一下,索性三下五除二把外衣脱了下来,丢到我手里,说:“给我补好,狼族的血我已经知道去哪儿拿了,明天子时,在关帝庙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