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没有看到我手上的东西,还在后面大喊:“赶紧的,到底走哪条路?”
我把手里的东西拿给他看了一眼,苦笑道:“他娘的,我们哪条路都走不得,这破玩意出问题了!”
说话的工夫,那东西已经快要飞到我们面前,往后面一看,却是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佘金立连同那个老头子都被火焰骷髅给吞吃下肚,没了踪影。
骷髅头上飘散的火星子都快要溅到我们衣服上了,眼瞅着形势危急,我不敢再多犹豫,随便选了个方向,拖着胖子就跑了进去。
胖子逃命还不老实,不断的从口袋里掏出道具,往身后丢,然而那些东西对这等体积的怪物根本没有用,还没等近身,就被烧成了灰烬。
“别傻看着,你的符纸呢,往他身上扔啊!”见我只顾着跑路,胖子有些着急。
我实在不想浪费那些东西,便道:“你不是也有符纸吗,用你自己的啊,找我干嘛!”
胖子急道:“我有个屁啊!都说了那是家里老头子给我的,我他娘的没有看过你的书,又不会画,上哪给你生符纸去啊!”
经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意识到,自从湘西那次探险之后,我还从未见胖子用到过炎鬼符。原来其中的原因并不是他不习惯用,而是不会写!不过,他家里的那个老头子到底是谁,这世界上竟还有第二个人会写这样的符纸?
“愣什么!赶紧扔符纸啊,这家伙都快要追上来了!”胖子喊道。
回头看了那巨大的火焰骷髅一眼,我连掏出符纸的**都没有:“扔什么扔,半点阴气反应都不见,扔了也没用啊!”
“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谁说它一定不带阴气呢!”胖子试图劝服我,“血婴不也是可以收敛自己的气息吗,你敢说她能徒手接你的符纸?”
事实上血婴还真敢……
在跟血婴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我还真见过血婴徒手拿着我的符纸玩,虽然大都是是些我写废的残次品,但其中也不乏力量强大的灭杀符之类的,血婴却一点都不在意,也从来没有激活过里面的力量,这是让我费解了很久的问题。
即便是李家的当家家主,完成了轮转仪式之后,那携带的大量阴气,也曾浇灭过我的符火,这符纸的力量,着实有些不太稳定。
“靠,你是不信,我丢给你看!”
胖子这人就是认死理,我说了都没用,只好把东西从口袋里掏出来,往后面丢了过去。
符纸上携带的力量会对阴气产生反应,进而吸附上去。我也懒得看那东西到底贴上去没有,只顾着埋头往前跑,心里认定了这东西不会有太大的帮助。
结果也确是如此,就听见胖子在我身边大骂道:“他娘的,连符纸都没用,这是要让我用丧魂钉的意思吗!”
“丧你大爷,赶紧跑吧!”
我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这个东西的体积压倒一切,我们的武器对它来说还还没一根针的威胁力大,如何能伤的了它。
一路狂奔,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不敢再做。耳边呼啸而来的,是那些火焰上冤魂的压抑呻吟声,夹杂着周围树木被大火燃烧后的爆裂声,让人一点都不敢放松。
也许是发现自己追不上我们,也许是觉得这样更能戏弄自己的猎物。就在我们亡命奔跑了一段是假之后,我突然发现,脚下的那条荒路,突然开始缓缓变陡,我们仿佛走到了一条上坡路。
“不对劲啊,怎么越跑越慢!”
胖子开始大口喘气起来,“那间宅子呢?我们这跑了得有几里地了吧,怎么还看不到出口。”
我不觉得自己走了正确的路,从踏出铁门外之后,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那怪物的陷阱里,一切都变得不正常起来。这诡异的路,到底通向何方,谁心里都没个底。
“别想着那间古宅了!”我对胖子说道:“就算躲到里面,后面的这个大家伙想要杀死我们,还不是撞一下的事!回去又能怎样。”
我们两个现在落入了一个相当尴尬的局面,回去没用,想要往外逃,又不知道该怎么走。两个人等于是在朝着一条未知的方向走去,道路的尽头是什么,我想都不敢想。
跑着跑着,周围的环境再次发生变化。原本被火焰照亮的道路,莫名其妙的开始变的昏暗起来。那巨大的骷髅收敛了自己的力量,火焰不再发出耀眼的光芒,往身后看去,也只能瞧见两只空洞的眼眶在发出淡淡的光芒,很难再看见骷髅头骨的全部身体。
“有戏,这家伙没力气了!”
胖子还以为那东西的状态是耗尽了力量,乐道:“加把劲,我们马上就能逃出去了!”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持续奔跑之下,我的体力也快要被消耗一空,走路变得越来越吃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虽然没有多少体力在,我的身体却并未受到太严重的影响。若是在原来的话,这样长时间的奔跑之后,我的嗓子绝对会撑不住,可是现在我却没有那样的感觉,仿佛身体里的所有感知都汇聚到了双脚上,直觉的每迈出去一步,都费劲了心力。
路上的光芒越来越淡,我们不得不重新拿出了手电筒,用以照明。在手电光的光芒下,我更加能够直观的感受到道路的变化,原本能打出去很远的光柱,如今射不了多远就会被地面给挡住,显然这条路的坡度,已经大大超出了之前。
跟我玩命地往前跑的举动不同,胖子总是一边跑一边往后看,关注着身后那只庞然大物的举动。没多久,就听见他惊讶的呼喊声。
“咦?那东西怎么不见了?”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扭头往后看去,便发现方才还对我们紧追不舍的火焰骷髅,竟不知在何时没了踪影,从这条小路上消失了。甚至路边被碾碎的树木,也停止了燃烧。整条小路恢复了我们初次踏入时的那种寂静中,若不是身边少了两个人,我几乎都分辨不出那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存在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