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心知白山河是个高人,心里虽有万分不舍,但却只得答应,他道:“您尽管放心,您是先汗的挚友,那就是我的长辈,待大明龙穴之事解决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来扰你修道了。”
白山河听了他这话后,对皇太极更为赞赏,频频点头,“汗王,这一年来,贫道日夜掐算,试图找出取代旧龙穴的另一处宝地。只可惜真龙刚刚遁走,新的龙脉尚未形成,所以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推算出究竟是在哪一个地方。”
范文程说道:“白老神仙,崇祯那边已经准备重修皇陵了,由此可见,他们应该知道了新的龙脉出现之地。倘若被他们抢先一步的话,恐怕大事不妙呀。”
白山河微微点了点头,用手捋了一把花白的胡须,而后在大殿之中来回踱了两圈,这才说道:“大明开国之时,有一个奇人名叫刘伯温,此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能上推千载,后算千年。崇祯的人能这么快的找到新龙脉,十有八九是得到了刘伯温留下来的某些暗示。
皇太极说道:“照此说来,崇祯一方便等于已经占了先机,咱们该如何应对呢?”
白山河道:“汗王无需焦急,就算他们知道地方,可如今龙穴还没有形成,一切都是白搭,咱们有的是时间与其周旋。你一面派人去明廷打探,一面我再亲自去几处地方实际勘查一番。我想汗王有上天的庇佑,这件事我们绝不会输给明廷的那些人。”
皇太极闻言道:“既然如此,那就全听老神仙您的。我这就回去着手准备。”
皇太极从玄风观出来之后,火急火燎的回了宫,召集满朝文武心腹,商讨此事,并最终决定,挑选十个武艺高强之人,潜入大明,暗中打探有关龙穴的一切线索。
另一方面,白山河送走皇太极之后,也没有闲着。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着两个小道童出了门。而他去的地方竟然是天柱的苍天门,也就是无痕上人童春秋的道观。
原来这个白山河和童春秋乃是同门师兄弟。有人说童春秋是个妖,他怎么会跟白山河是师兄弟呢?实际上,这种情况并不少见,相反还很多。因为妖修行成人之后,都会讲究一个结俗缘。
什么叫结俗缘?说白了就是跟俗世之中的人结缘。这样一来,妖的身上便可或多或少的沾上俗气,也就是人气,这对于他们的修行是大有好处的。
白山河见到师兄童春秋之后,将自己的来意讲述了一番。童春秋闻言沉默不语,一来他并不像搀和明廷和大金之间的纷争,二来他也知道自己是妖,倘若犯着真龙的话,对自己绝然没有什么好处。
白山河见师兄面露为难之色,便说道:“师兄啊,这件事我并不要求你帮我,我只想借助你的势力,帮我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在帮着明廷重整龙穴。”
童春秋考量死片刻后,这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那好,我就帮你查一查。只不过对于龙穴一事,我是不会插手的,我的身份你也知道,若是一不小心犯了真龙,被龙气反噬的话,我这身修为可就不保了。”
白山河急忙说道:“师兄你只管放心好了,只要你帮我查出来这人的身份,接下来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童春秋应允下来,随即便招手唤来了一只乌鸦,他对乌鸦耳语了几句后,那乌鸦一点头,便展开大翅膀飞了出去。
白山河见状大喜,急忙抱拳道:“有劳师兄。”
童春秋摆手,“你我是师兄弟,无需客套……”
再说京城这边,这天恰好是大年三十。全城上下年味十足,大街小巷的都在鸣放边跑,小孩儿们拿着烟花嬉笑打闹,热闹非凡。王不凡他们此刻也放下了心事,喜气洋洋的换了身新衣,几个人聚在一起吃着年夜饭,准备辞旧迎新。
徐子龙更是像模像样的给大伙儿每个人都包了一个大红包。从没在俗世之中过过春节的孙婉儿,兴奋的手舞足蹈,跟孩子似得非得拉着大伙儿去院子里放烟花。
这一刻,似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大家无不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哪怕天灾人祸,哪怕战事频发,但是过年这一天,人们的心里想着的,始终是美好的事情。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一九二八年,可以说是我国历史上,天灾最多的一年。就算用赤地千里,饿殍遍野来形容也不为过。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咱暂且不提。
这天夜里,王不凡等人也是由于开心,所以都多喝了几杯。因此,大伙儿睡的都很沉。哪知到了三更天的时候,突然有一道迅疾的黑影,飞速的划过天际,悄无声息的落到了他们的房顶之上。
这个人,身着黑衣,鹰钩鼻,眼圈犹如墨染,身形消瘦,但却足有九尺身高,他手里拿着根一人多高的黑色手杖。模样古怪吓人,就好似阴间走出来的厉鬼一般。
他从房顶上跳下,仿若羽毛一样无声无息的落到院子里。然后缓缓走向了王不凡的房间。推门而入,就见王不凡此时睡得很沉。
这个怪异的男子走到不凡身前后,细细的打量了许久,幽幽说道:“像,实在是像!看来这小子十有八九便是我要找的人呐。”
这时,正沉睡的王不凡就觉得有一股凉意袭来,冻得他直打哆嗦,不由的裹紧了棉被,可是即便缩在被窝之中也依旧很冷,整个儿人就好像是堕入了冰窟一样,当初他潜入茅山寒潭的时候都没有这般阴寒。
许久后,王不凡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从睡梦中苏醒过来。满脸诧异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无异样。可刚要倒头再睡,竟看到房门是开着的。
王不凡感到有些好奇,心说外头难不成刮大风了?于是他就起床走了出去,想把门关上,顺便看看天气。可当他走出房门时却见外面并没有刮风。
这就奇怪了,自己睡觉前明明是把门关上的,外面又没有风,怎么好端端的自己就开了呢?带着这份疑惑,他重又回到了床上,可接下来只要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浮现出一片火海的画面,让他怎么也无法入睡。
第二天,王不凡就病了倒了。高烧不退,浑身发寒,人也犯了迷糊,眼神也涣散了。脸色十分的苍白。徐子龙一连找了许多大夫,都没有看出病因。可把大伙儿给急坏了。
到了下午,王不凡的并稍稍有些好转,他拉着徐子龙的手,虚弱的说道:“子龙兄,我这病来的十分古怪。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趁着我现在脑子还算清醒,我想跟你说一些事情。”
徐子龙见他这模样就像要交代遗言似得,连连摇头道:“兄弟,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也不迟。眼下你还是赶紧养病要紧。”
王不凡摇头道:“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如今三火已灭其二,若是最后的这一把阳火也灭了的话,只怕……大哥,我把你当做是我的亲哥,所以这话我一定要先交代给你。”
听闻这话时,赵莲花哭了。孙婉儿也潸然泪下,徐子龙强忍着眼泪道:“好,你说,不管什么事大哥都帮你办到。”
王不凡道:“其一,便是我的本家被灭门之事。我希望你替我寻得仇人,替老吴家报仇雪恨。其二,我希望百年之后,你能代替我给师父他老人家养老送终。”
哪知他话刚刚说完,徐子龙还没来的答应,就听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炸雷般的声音,险些没把在场的几个人给震死。
就听这个声音道:“臭小子,这才灭了两把火就开始交代后事了?”
王不凡一听这话,顿时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喜交加道:“师父!”
果然,众人就见一个清瘦的老者,踏着四方步,慢悠悠的从庭院中走来,此人正是王天罡,也就是王不凡的授业老恩师。
赵莲花一见此人,顿时浑身一震,旋即泪如雨下,“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有些泣不成声道:“恩人,真的是您!”
老头笑着摸了摸赵莲花的头,让她起来。而后便直接走到王不凡床前,抬手就给王不凡来了一个耳光。
王不凡捂着脸,急忙下床跪倒,喜出望外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啦?”
王天罡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道:“好些了吗?”
王不凡一听这话,顿时就觉得身上好似恢复了气力,也不感觉到冷了,脑袋更加也没了眩晕感。心知师父肯定是先用雷鸣之音,震散了自己身上的死气,而那一巴掌则应该是替自己重燃体内的纯阳之火,无形中能够做到这两点的,天底下兴许也只有恩师一人了吧。
想及此处,他急忙又磕了个头,满心欢喜的说道:“师父,弟子感觉好多了。”
王天罡这才哈哈一乐,伸手将王不凡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下山的日子虽说不长,可你小子倒是长高了一些,脸上也有肉了。怎么,是不是在外头整日山吃海喝,连修行都忘了?”
王不凡连连摇头,一边跑去搬椅子给师父坐,一边又倒茶给师父喝,并说道:“弟子哪敢呐,无非就是山下的伙食比山上要略好一些罢了。对了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难道知道弟子有难,特地来救弟子性命的?”
王天罡点了点头,“不凡呐,你命中注定有此劫数。刚刚为师给你的那一巴掌,只是重燃了你体内的纯阳之火,却并没根治。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这次得病,是因为心魔暗生,又叫魔障。昨天晚上,你是不是睡得很不踏实?”
王不凡急忙回答道:“是呀师父,昨晚不知为何,我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十分寒冷。不仅如此,我房间的门也开的十分古怪。您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王天罡轻叹一声,“为师曾教导你,修道之人,当摒除一切杂念,断去俗缘。只可惜你历练不足,心性还不够成熟,所以才叫旁门左道钻了空当。昨夜,有个修行千载的老妖潜入了你的房子,也正是他唤起了你的心魔。”
王不凡等人一听这话,皆是大吃一惊。一个修行千年的老妖来了,他们惊人毫无察觉。幸亏这个老妖没有斩尽杀绝,要不然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王不凡嘀咕道:“师父,您既然知道这事儿,为何不出手把那老妖给除了呀。还有,那个老妖为何要唤起的我的心魔呢?”
王天罡瞪了他一眼,“这是属于你的历练,若是什么事都由为师替你解答,并出面帮你解决,那你还历练个什么玩意儿!”
说完这话后,王天罡话锋一转,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他继续道:“只不过你是我王天罡的传人,如今遇到危难,我这做师父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了。你的心魔起于吴家,要想彻底的克服心中魔障,你还得去查明此事。只不过为师在这里要提醒你一句,此事非比寻常,其中危险重重,你若想彻查,或许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危险。”
王不凡正色道:“师父,徒儿不怕危险,不瞒您老人家说,当年的事情我确实一直耿耿于怀。我怕不把这件事解决了,会影响到我以后的修行。所以徒儿决定不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王天罡赞许的看了看王不凡,说道:“你小子的脾气倒是跟为师年轻那会儿挺像。也罢,路是你自己选的。一旦做了决定,就要一往无前的走下去,切莫半道儿反悔。”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