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府,集英堂,堂厅内。
叶氏一回来,就吩咐玉瑶挥退左右,亲自去守着门口,屋里就只留着半夏。
“今日是怎么回事?刚才在外面,恐人多口杂,我不敢多问。”叶氏刚坐下,便着急地开口询问女儿。
她总觉得,今日李家小姐与赵思颖落水的事,并非那么简单,女儿也在现场,应该是看见了吧。
洛青染安抚地冲叶氏笑了一下,“娘是觉得这事不像李家丫鬟说的那么简单?”
“是啊,娘总觉得,事情的真相,没那么简单,”叶氏说着皱了皱眉,“你当时不是也在场吗,可看清楚了,难道真是洛文嫣没站稳?”
“呵,”洛青染促狭一笑,直直地盯着叶氏,问她,“您信吗,娘?”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如我想的那样,事情另有内情?”
“小姐,您快跟夫人说了吧,夫人都急成什么样了。”半夏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洛青染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就见她讨好地冲自己笑了笑,洛青染心中暗暗摇头,这才又转过头,看向叶氏。
“娘猜的没错,这事,真相确实不像李家的丫鬟说的那样。”
“果然,”叶氏忍不住拍了下手掌,“你快说说,怎么回事?”
“其实,李家小姐不过是倒霉罢了,洛文嫣真正想要推进池子里的人,是我。”
“什么!”叶氏听完女儿的话,惊叫着站起身来。
“娘您小声些,这府里的眼线,可不少呢。”洛青染忙拽了拽叶氏的袖子。
叶氏这才忍着气,慢慢坐下了。
只是心中气恨实难消解,忍不住恨声道:“她想要干什么!难道真想害了你性命不成!”
“可不是么!”半夏这时候也忍不住插嘴道:“夫人您是没看见,要不是小姐早对她们有所防备,反应得快,今日掉进池子里的,就该是小姐了!奴婢亲眼看见,二小姐和表小姐串通好了,要害小姐!”
“洛文嫣,她真是太过分了!”叶氏气得狠狠地拍了下手边的楠木茶几,“不行,我要去找老夫人,她这样害你,得叫老夫人知道!”说着就站起身来,要往外去。
洛青染见了忙拽住了她,劝道:“娘您糊涂了,咱们又没什么证据,平白到祖母那里去告的哪门子状?祖母最不喜欢人搬弄是非了!”
她知道,叶氏也是一时气恨,太过激动了。
叶氏被女儿这一说,也反应过来了,“娘气的糊涂了!”
“您放心,咱们不找祖母告状,照样不能让她好过。”洛青染冷冷一笑。
洛文嫣,你们三番四次谋害于我,均未得逞,竟然还不老实,愈发的变本加厉,看来,是教训的还不够呢!
“小姐,您有办法了,是吗?”半夏闪着亮晶晶地双眸,期待地看向洛青染。
“真的么,青染,你想到办法对付她们了?”叶氏也看着女儿。
“去我房里说吧。”说着,洛青染率先站起身来,向口走去。
叶氏与半夏忙跟着她出去。
到了门口,洛青染吩咐玉瑶,“玉瑶姑姑,劳烦你帮我将钟叔请到我房里去。”
玉瑶点头应是,向她们母女行了个礼,转身去了。
洛青染闺房内。
“半夏,你还记得年前洛文嫣给我送来一本手抄诗集么,给我拿过来。”洛青染坐在书案前,一边拿出一张笺纸,一边吩咐半夏。
半夏不知洛青染意欲何为,只听她的话,自去寻她要的东西了。
只是心中不免疑惑:小姐要那本诗集干什么?
很快,半夏便在书架子上找到了洛青染要的那本手抄诗集。
年前的时候,小姐跟二小姐还要好得很,对二小姐送的这本手抄诗集,宝贝得很,让她好生地装了,收起来,因而她很快便找到了。
半夏找到了那本诗集,就拿给了洛青染,然后转身出去了。
洛青染接过来,一页一页的仔细翻看起来。
叶氏看的直犯糊涂,女儿不是说要对付洛文嫣么,怎么倒坐在这里看起诗集来了?
想了想,忍不住问道:“青染,你叫娘过来,就为了看这本诗集?还是洛文嫣送过来的!”她真是搞不懂女儿在想什么了。
洛青染安抚地拍拍叶氏的手背,“娘您别急,我自然不会无故看这个。”
叶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想到女儿让她放心,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罢了,要相信女儿。
正好这时候半夏回来了,手上正捧着茶盏。
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斟了两杯茶,送到叶氏母女跟前,道:“夫人,您就放心吧,小姐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的,咱们且等等。”
叶氏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过了将近一刻钟的功夫,洛青染放下了那本诗集,吩咐半夏磨墨,抄起趣÷阁,写了一封信。
半夏与叶氏都好奇她写的内容,均抻着颈子去看。
洛青染写得很快,几乎没有半分犹豫。
叶氏与半夏两个,却看的心惊不已。倘或她们没看错的话,那趣÷阁迹,并非是洛青染的?
信刚写好,玉瑶便回来了,说洛钟已经来了,正在外间候着。
洛青染等人听了忙出去。
洛钟见到叶氏与洛青染出来了,恭敬地向她们行了礼,才在半夏取来的凳子上坐下。
“不知大小姐唤我过来,是有什么吩咐。”洛钟问道。
洛青染将信交给半夏,让她给洛钟送过去,“要麻烦钟叔一件事。”
洛钟接过半夏送来的信,忙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大小姐有事,只管知会便是,奴才定当竭尽所能,替大小姐办好了。”
洛青染满意地点点头,“钟叔帮我找个信得过的人,将这封信,‘不小心’地送到李国舅夫人,或是李汐瑶的手上。”
“这…”洛钟略一沉吟,点头道:“是,大小姐放心。”
他心中其实是有疑惑的,但大小姐并未解释,他就只管听吩咐,做好大小姐吩咐的事,就行了。
不该问的话,自然不需要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