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活命,就乖乖地告诉我,那你那一部分藏宝图,藏在什么地方?”独眼洋人把一把左轮枪对准了吴宝的太阳穴。“你想为这个藏宝图的秘密而送命吗?属于你的只有四分之一,为了这个四分之一藏宝图,丢掉自己的性命,这太不划算了。”
吴宝吓得连气都不敢喘,连声说道:“洋大人,别开枪!”
独眼洋人歪着头,目光沿着枪管望下去。
吴宝终于举起双手投降了。“洋大人,手下留情!”他慢吞吞地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只要你不杀我。”
紧接着,吴宝对独眼洋人讲他的秘密。这是他事先编排到无数遍的谎言。
吴宝说完后,独眼洋人摇头,得意地笑了。“不要演戏了,你跟其他几个混蛋说的几乎是一样的!”
“其他几个混蛋?”吴宝心猛地一收缩。
“我也找到了另外两个混蛋。他们证实了你刚才所讲的话。”独眼洋人摇晃着手中的枪,讽刺他笑道。
这不可能!吴宝以为那三个弟兄都被水淹死了,竟然还有两个活了下来。就如同他们每人身上所有的一部分藏宝图的秘密一样神秘莫测。吴宝现在知道他的同伙都严格遵循秘密,虽然他们结为兄弟,都编出了同样的谎言。但是他们曾经发出毒誓:不能同年同月生,必须同年同日死,要活一起活下来,不然,就自相残杀而死,以免有人独吞财宝。这是一个约定。
独眼洋人再次举枪瞄准。“你见鬼去吧,我是唯一知道秘密的人。”
吴宝立即意识到了真正可怕的情形:如果我死了,真情将永远无人知晓。他本能地想抓些东西盖住自己。
枪响了,吴宝感到钻心地灼热,因为子弹停在他的肚腹之中。他扑倒在地,痛苦地挣扎着,接着缓缓地翻过身,怒目而视紧紧盯住独眼洋人。独眼洋人瞄准了吴宝的头,这一枪会让他立即毙命。吴宝闭上眼睛,脑子一片混乱,极度恐惧和懊悔。空弹膛的咔嚓声在房间里回响。吴宝猛地睁开了眼睛。独眼洋人扫了一眼自己的武器,几乎被逗乐了。
独眼洋人去取另一只弹夹,但似乎想了想后,又对着吴宝的肚子得意地冷笑道:“去死吧,你也作恶多端,罪该万死单,罪该万死。”
吴宝向下望去,他看到枪眼在胸骨下方几英寸的地方,四周都是血。我的腹部!够残酷的,子弹没打中他的心脏。他以前目睹过这种可怕的被延缓的死亡。他挣扎着,他将从内部中毒而死。
“你也知道疼痛的滋味了,想当初你也是这样对待别人的,你们屠杀了一个村子里的人,连小孩,老人都没放过,你们也太残忍了,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独眼洋人说道,扬长而去。
现在只有吴宝一个人了。他转过头再次盯着门外的月光。等到有人来到他身旁时,他早就没命了。然而,现在令他更恐惧的倒不是极其痛苦地死去。我必须把这个秘密传下去。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慢慢地坐了起来,血洗龙村抢到藏宝图以后,他和三个结拜的兄弟发下毒誓,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现在这三个结拜兄弟,也命归黄泉,他们的形象浮现在他脑海里。他想到了他们寻宝的祖祖辈辈,那些血淋淋的发家史。一个环环相扣的守秘者链条。尽管有无数的预防措施,尽管有确保万无一失的方案,吴宝现在突然成了唯一存在的关键环节,成了多年来保守的秘密中的那个最重要的秘密的守护者。他全身颤栗着,我必须想出办法来,把这个秘密传递下去。他在痛苦地抽搐,但他还是竭力稳住自己。他知道眼前这令他孤注一掷的任务,需要他抓住生命垂死挣扎的每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