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阑一怔,慌忙将百花寒推开:“你干什么!”
“对不起,我,我并不是有意要冒犯夜姑娘。”百花寒连忙侧头,不敢看夜星阑,刚才一急,当真是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夜星阑欲言又止,算了,赶快把事情解决了,然后和这个人再不相干吧。
“你不是说只要把真的卖身契拿回来就行了吗,那为什么……”
还不让她去酒楼?
说好的,让苏北北和苏泰先回酒楼,这样王喜搜不到人也一定会回酒楼,根据百花寒的推测,王喜一定会将真的卖身契随身带在身上,只要他们这次不打草惊蛇,将真的卖身契偷到手,料王喜一定再无话说!
百花寒突然神色狡黠的笑了笑:“这样让他们吃点小亏有什么意思,既然他们自惹麻烦,那就该真正让他们吃点苦头。”
“……”夜星阑看着百花寒,一瞬间,他的脸上写满了一种她十分熟悉的表情,让她不由自主联想到了离君莫。
他血眸眯起的样子,时常带着这样的狡黠和诡莫。
让人猜不透,又格外的着迷。
夜星阑恍神,这个百花寒,绝对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普通!
……
夜星阑看着高大奢华的雕栏画栋,不由地有些慌张,百花寒没有带她去王喜的酒楼,而是来到了据说城内最奢华的“金山阁”。
金山阁是专门供王公贵族等有身份之人出入的场所,不仅比一般的酒楼大了数倍,更是赌场花坊等一应汇聚之地,里面即便是白天,也是一派纸醉金迷之景。
夜星阑从来没来过这么豪华的地方,她从小家里就穷,在孤山清修更是朴素惯了,一脚迈入着繁华权迷之地,不由得就浑身不得劲,哪哪不对劲了。
可百花寒却表现的十分淡定,他见夜星阑神色慌张,不由抓了她的手腕,夜星阑心虚,也没有拒绝,两人一前一后刚踏入金山阁,就有华衣的侍从来接待:“请问两位公子是有约了雅间吗?”
“……”夜星阑脸一红,匆忙的看着百花寒。
“现在约,应该也可以吧?”百花寒不急不缓开口。
侍从将他们打量了一番,看夜星阑穿得倒像那么回事儿,但神色却很古怪,眼前这个人虽然长得很不错,但是衣着又太过朴素了点。
金山阁是不让寻常人随便进来的地方,但大部分能来的人,不是有钱就是有权,万一看走了眼,得罪了可就不好了。
“两位公子应该知道金山阁的规矩,是要……”
“我们很有钱,你只管安排雅间,要加多少费用都不成问题。”百花寒一本正经的说,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又是极其的儒雅。
看来百花寒之前傻兮兮的样子都是装的,夜星阑再次肯定了自己被旁边人耍了的想法。
坐入了雅间,夜星阑一脸悻悻,百花寒递来的茶她看都不看一眼就推走了。
什么嘛,她才是女侠好不好,为什么跟这个被她救了的人在一起,她会总觉得低他一等?
“这壶茶很贵的,虽然是免费的招待,但也要二十两银子一小壶。”百花寒笑着说。
一听这价格,夜星阑心口抽了一下,她赶紧尝了一口:“这就是普通的茶嘛,神院的茶都比这个好喝。”
百花寒闻声笑了,笑声无比温润动听:“这茶,可不是用来喝的。”
“我知道,是用来疼的。”夜星阑随口道。
百花寒愣了愣。
夜星阑举着茶杯道:“看见它就是看见钱,喝它就是喝钱,钱就百姓身上的肉,能不疼吗?”
“夜姑娘的话真有趣。”百花寒盯着夜星阑细细的看着,嘴角弯起:“看来那些有钱人,脑子都不正常。”
“可不是嘛。钱多了,人往往就一身铜臭了,看王喜不就是这样吗?”
“看来夜姑娘很不喜欢王喜那样的男人。”
“当然,我才看不上那种男人呢!”
“那夜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我……”夜星阑一愣,抬头看向微微笑着的百花寒,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就被他又引偏了。
“我觉得以夜姑娘这样的风骨容貌和率真,一定是同样风度翩翩,才貌双全的贵公子,才能配得上。”百花寒说着,不自觉得眯了眯眸。
“我才不要什么贵公子呢……”夜星阑小声的嘀咕着,赶紧埋下头,一提到这种事情,她总是会不自觉得想起那个人。
虽然他是魔族,但却是魔族最后的王,说起尊贵来,这世上恐怕都找不出比他更尊贵的了男人了吧?
可一别几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她得快点找到宁骄,找到云玉,这样也能减轻一些他的痛苦。
说话间,侍从上了些点心给他们,询问百花寒要不要点菜,百花寒想也没想就应下了,夜星阑忙抬头看他,可是他却根本不理她的眼光,随随便便就点了很多,打发了侍从。
“你这是干什么,这里的东西这么贵,你怎么点这么多?”
“多么?”百花寒淡淡反问一句,故作痴傻:“我只是看着好看,就随便点了点。”
“我们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的!”夜星阑抓狂的瞪着百花寒:“我可不是来跟你吃饭的,你确定王喜会来这里吗?”
“我不确定。”百花寒突然道:“我也是听北北说的,王喜为人奢靡,几乎每日都要来这里吃喝玩乐,结交朋友,不过今天什么时候会来,我也不清楚了。”
“你……”
夜星阑有一种自己被当傻子耍了的感觉。
“妈的!那个小贱人,她是开了天眼了吗,怎么会知道我给的卖身契是假的,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突然,走廊传来一阵熟悉的骂声。
夜星阑激动:“是王喜。”
两个人从窗户向外望去,只见王喜带着几个随从,骂骂咧咧的走了上来,在侍从的带领下,去了对面的雅间。
王喜将腿翘在桌上,气冲冲的喝了一杯茶,随手扔了杯子,仍是气的不行。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跑了一早上,几乎搜遍了整个城内,跑回酒楼一看,那个臭丫头和那个老不死的,竟然根本没走!
听酒楼的人说,他们今天一直都在做工,看到苏北北那小贱人得意洋洋看着他的眼神,他真恨不能将她给就地做了!要是不出了这口恶气,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他王喜还有何颜面在城内立足?